第一百八十四章 不欢而散（2）
郞战愣愣的盯着卫十八再次近乎质问：“看不起我黑风山？看不起我郞战一帮兄弟？”
不等卫十八解释，郞战呯的一声将手里的酒碗顿在桌子上，沉声低吼：“我黑风山的兄弟打仗的确是比不上你们镖队，但我这帮兄弟也是轻生死重义气脑壳掉了碗大个疤，忠肝义胆之辈，我告诉你，他们没有一个孬种！”
见郞战发怒，李心怡赶紧劝道：“郎大当家的别生气，十八不是一个看不起兄弟的人，我想他的意思……”
李心怡还没说完，卫十八却摇了摇头：“这一仗，郎大当家的觉得怎样？一下子就丢掉了好几十个兄弟，残酷吗？我可以告诉郎大当家的，跟小鬼子的火力和战术比起来，唐剥皮这个营的战斗力就是个渣渣！”
“就是个渣渣？”郞战瞪着卫十八，一脸不屑：“这么说，卫镖头你们才是真正的硬茬子了，嘿嘿，你那十几个手下……”
本来，郎战揪着这一仗卫十八也有二十来个伤亡这个痛脚，卫十八就会无话可说——唐剥皮的这个营比起小鬼子的战斗力就是个渣渣，镖队怎么还会有着二十多个伤亡？
没想到的是，卫十八不动声色的答道：“是，这一仗我是没打好，客观原因是我们没能料敌机先，导致准备不足和缺少相应的警戒和应变，但主要是一开始我并没有想要认真跟他们打这一仗。”
说起来，艾克斯死了，镖队里面隐藏着各方势力的卧底，镖货全是假的，艾克斯要保护的其实是一个人，镖队人心不稳面临解散……等等因素，可以说无一不是影响卫十八乃至整个镖队打不好这一仗的主要因素。
这些因素绝对都能左右了卫十八的思路，才让这一仗落到如此下场，但卫十八把最主要的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肩上——一开始并没准备认真打好这一仗。
否则，就算唐剥皮那个营的伤亡再多一倍，卫十八这边也不见得就会有二十多个伤亡。
卫十八最擅长的是干什么？
——最擅长的就是趁着夜色搞偷鸡摸狗的勾当。
但这个世上的事情从来没有“如果”这一说。
只是这导致镖队折损巨大的种种原因，卫十八自然事不会去跟郞战一一说来，所以，卫十八只是很简单的把所有的一切，都扛在自己的肩上。
郞战嘿嘿的冷笑了几声，抓过酒坛子，哗哗的倒了一大碗酒，只盯着卫十八却不多说，但脸上全是“也不过如此”的神色。
李心怡看着卫十八说道：“十八，我晓得这一仗的确有太多的因素导致我们伤亡惨重，但这不全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你用不着太过自责……”
卫十八摇了摇头：“我没有自责，今日这个局面，我早就有过预料，我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也好，倘若再过些时日才发生这样的事情，恐怕就不会是这个结果了。”
郞战没听懂卫十八的意思，但是李心怡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艾克斯不是在这个时候死去，如果镖队进入与小鬼子的交战区或者占领区，那个时候才发生昨天那些事情，恐怕没人能够逃过一劫了！
可是郞战完全不清楚镖队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在他看来，不管怎么说，卫十八依旧只不过是个只会冒皮皮冲壳子出牛皮的瓜娃子。
所以，郞战轻蔑得自顾自的端起酒碗，咕咚咕咚的喝酒。
旁边几个作陪的喽啰起哄：“大当家的好酒量……”
“海量……”
卫十八依旧没去喝酒，只是看着郞战继续说道：“郎大当家的如果不介意，我倒想跟郎大当家的好好说道说道这一仗本该怎么去打！”
“卫镖头你随意……”郞战依旧一脸不屑。
按照黑风山的兵力人数、火力配置、以及郞战的战场设定来说，郞战绝对占据了整个战场的主动权，这些完全可以弥补黑风山训练不及唐剥皮那个营的缺点。
——黑风山的这些人没打过正规战，但也有过与唐剥皮这个营几次交火的经验，绝对不会全是刚刚放下挖锄犁头的乡下大哥大爷，唐剥皮那个营里面，也不见得全是打过几年仗的老兵，
相较而言，整体战斗力方面两方应该较为接近。
郞战却占据了天时、地利、以逸待劳等等优势，但是结果却是杀敌五六十，自损五六十！
幸好还有卫十八、梁川等人潜入唐剥皮的炮兵阵地，彻底消灭了炮兵并将大部份炮弹砸到唐剥皮的头上，要不然，会不会是这个结果，恐怕还真不好说。
但究其原因却是郞战在战略部署，战斗指挥的失误，这才会导致这场仗伤亡巨大。
如果是卫十八，肯定不会一下子让所有的兄弟全部呆在战壕里面等着挨唐剥皮的**，更不会让所有的人去跟他们端枪对射。
这场仗如果是卫十八来指挥的话，就那么个山头，卫十八最对只会让十几个打过仗的人带上十来个生瓜蛋子，一边打击唐剥皮的部队一边让生瓜蛋子练胆、练枪，一批下来，再上一批，而绝对不会如同郞战一般把所有的人密密麻麻的排在战壕里面等着挨炸挨子弹。
——那六十来个人，仅仅只不过是往唐剥皮功劳簿上添上淡淡的一笔。
可是，郞战陷此巨大的失误而不自知，还搞这个什么庆功宴，这让卫十八没来由心痛。
郞战总算是听出来卫十八为什么不肯喝这庆功酒了。
何况，这一仗打掉唐剥皮二百多人，几乎直接把他这个营打残，恐怕接下来是一场更加残酷的火拼。
卫十八是真心地在为他郞战作想——提醒他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警醒他上次战斗的失误之处。
听着卫十八侃侃而谈，郞战的脸色由红变白，最后居然成了一片死灰。
几个作陪的喽啰也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一颗炮弹落下，黑风山的兄弟们那可真的是一堆堆的被炸死炸伤在壕沟里面，相互对射，黑风山的兄弟们可是一片一片的倒下去……
现在想起来，这个庆功宴甚至不如说仅仅只是黑风山的这些兄弟们劫后余生的庆幸。
有什么功劳可谈！
但没想到的是，郞战死灰了一阵脸色，竟然看着卫十八冷冷的说道：“事后诸葛亮，谁都能耍的嘴皮子，你瞧不起我黑风山，我也不难为你卫镖头，这样吧，卫镖头的镖队，我安排在后山一处场子里面，卫镖头可以在那里暂时住下来修整……”
卫十八站了起来，冲着郞战拱了拱手：“今日打搅郎大当家的，这份情我记下了……”
郞战抬了抬眼皮子：“好走不送……”
一趁好地庆功宴，到头来竟然闹了个不欢而散。
不过，卫十八对郞战的态度居然毫不在意，只带了梁川等人，除了黑风寨，去把梁川等人昨天晚上隐藏在河边的那些迫击炮和炮弹起了出来带回黑风山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