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就这样不济吗

顾胜男在电视台面试完之后,因为自己在面试中的糟糕表现,所以也就没有对进入电视台这种事情抱有希望了,回到学校后,她就也没有去关注那通知邮件了,加上课业繁忙,她很快就把这件事情给彻底忘光了。

直到周五晚上,在这个稍得空闲的时候,顾胜男检查了一下自己那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看的邮箱,意外地发现了一封邮件——来自电视台的。

“应该是您不太符合我们的要求之类的吧……。”对自己被电视台录取这件事情不报任何希望的顾胜男想着,把手指悬在那封邮件的上方,犹豫着是不是要删去那封邮件,毕竟这份邮件的内容和饮料瓶上的“谢谢惠顾”价值差不多,但在正要动手删去邮件的时候,顾胜男突然犹豫了一下。

“算了吧,还是看一眼吧,反正也花不了多长时间,万一有什么意外呢?”

顾胜男想着,打开了那封邮件,却意外地发现这么一行大字,“你已经被录取了,请尽快回复我们,并在下周一来电视台报到。”

“不会吧,我竟然也会被录取?我没有看错吧,不是邮件发错了吧。”顾胜男并不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份邮件,她在心里还是认为自己的表现不足以被电视台录取,于是,她又反反复复地把邮件检查了好几遍,在确认无误后,她才点击了退出键。

“我竟然被录取了?我竟然会被电视台录取?我那天那么糟糕的表现也会被电视台录取?这是真的吗?”退出邮件后的顾胜男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看到的那封邮件,她是打从心里不相信自己,不相信自己会被录取,毕竟那天在面试完之后,那些面试官可是一个问题都没有问,也是一个笑容都没有的。

退出邮件后,顾胜男靠在椅子上,呆呆地坐了好久,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那头的表现,发现自己那天的表现真的是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就是平平无奇,既不糟糕,也算不上好,特别糟糕和特别好,都能够让人记住,但自己的这种,真的是没有任何能够让人记住的点。

“那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被录取了呢?”顾胜男靠在椅子上,想了整整二十几分钟,都没有想明白自己是为什么被录取了,“哎呀,你怎么那么烦呢?被录取了,就录取了吧,你又没有走后门,找什么关系,而且这录不录取的决定权又不在你的手上,你想那么多干什么?这又不是你能决定的,既然你都能够被录取了,说不定还有人表现得比你更糟呢,你那天的表现也算不上糟,虽然也算不上好,但万一那天有人发挥失常呢?你担心什么?这就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你还是好好担心你下周一该怎么去电视台报到吧,多准备准备吧,不要让人事部的人后悔她们的决定。”

顾胜男想着,往后伸了一个懒腰,醒了一下神,好让自己清醒清醒,然后就打开了放在一旁的笔记本电脑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多看看经验帖吧,看看自己报到那天该穿些什么,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吧,不要到时候又跟个傻子似的,什么也不懂。”在确认自己已经被电视台录润,顾胜男的心又开始被不安占据了,她没有在电视台的工作经验,她对电视台的工作虽然有一定了解,但也仅仅是限于书本上的,可书本上的东西和现实的工作环境肯定会相差很大的。

在以往的那些日子里,顾胜男都会觉得周一到得太早了,但这一次,她却觉得周一到得太晚了,因为一直都担心自己是不是收到了错误的邮件了,一直都担心着自己会在报到的那天出错,所以顾胜男一直都很焦虑,在星期六和星期天那两天里,她一直都在心里不停地排演着自己在工作中遇到的各种窘境,像被同事排挤,把某个嘉宾认错,总之,在那难得的两天空闲时间里,她就没有让自己的大脑好好休息过,她在大脑里,不停地在排演着自己在实习期间可能会遇到的各种事故,就连节目开天窗——这种已经很久没有在电视台上演的戏码都让她想到了。

在去报到之前,顾胜男本来以为自己会被安排到某个栏目组见习,如果这样的话,她还可以趁机看看,那些平时都只出现在屏幕上的人呢,但现实马上就沉重地打击了她,第一天,她就被安排跟着一个现场导演去调节现场观众的情绪去了,告诉观众,到了哪一个环节,该做一些什么样的情绪,是该开心得开怀大笑,还是该感动得痛哭流涕。除此之外,顾胜男还被安排了去给那些表现好的观众派发礼品。这样的工作在前两天进行得还都很顺利,但到了第三天,可就陷入了窘境了。

第三天,顾胜男又是在录制棚里做着逗观众笑的工作,顾胜男不是一个爱笑的人,更不是一个喜欢幽默的人,那么这份工作,可想而知,对她来说,该有多难了。在工作现场,顾胜男努力让自己变得幽默,声情并茂地讲着自己在之前就准备好的冷笑话,她以为凭着这些个冷笑话,能够勉强混过关,能够勉强地把这份工作应付过去,但并没有,平时里,那些看似笑点很低的现场观众,此时,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一个一个的,都变得高冷了起来,尽管顾胜男站在座位之间,尽心地讲着自己在之前准备好的冷笑话,还不忘配合一下夸张的表情,但那些观众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保持着一个冷脸,不肯挤出一个笑容来,也有一些好心的观众,配合着顾胜男,勉强地挤出了一个抱以同情的微笑,但那些个同情的微笑看起来真的很尴尬,和现场尴尬很是相配,这样一来,现场的气氛就变得更尴尬了,尴尬到顾胜男都想直接找个地缝里钻进去了。

因为在栏目组表现得太差,所以,顾胜男很快被栏目组退货了,她被安排到了前台,这一次,顾胜男发誓要让自己好好表现,她不想让自己再像之前那样,因为很废物,所以被到处嫌弃,被别人当作一个皮球似的,踢来踢去,这样太伤害自尊了。

在前台的工作很简单,也很轻松,都是负责登记一下简单的信息的工作,但简单和轻松的同时,无聊也始终渗透在这份工作之中,在这份工作中,顾胜男始终都找不到自己的自身价值,而且,她在来之前,想要增加一些工作经验的目的也无法在这份工作中实现,所以顾胜男无比希望着这份实习工作能够早点结束,她也能早点逃离这份压抑的无聊,但现实改变得比顾胜男预想中的快。

大约一周后,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顾胜男又被调到了别处,接替的是负责接待嘉宾的工作,也就是给嘉宾递送饮用水,待嘉宾找休息室这样的杂事。这一份工作也同样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不过倒比上一份工作辛苦了很多,要是一定要在这两份工作中选的话,顾胜男还是宁愿做上一种枯燥而无味的工作,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被从前台那儿调到了现在这份工作,要是说工作没有做好,那也是发生在栏目组的事情,那一次,因为是自己的原因,所以被栏目组退货,顾胜男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怨言,但这一次不同,顾胜男并不觉得自己的工作有哪一点没有做好,她再怎么不济,再怎么没有能力,也还是不会连登记信息这种简单的工作都做不好的,这点信心她还是有的,而且,虽然前台的工作很无聊,但她还是认真对待了。

“您好,你的休息室在401,请跟我往……”在那份实行工作的后期,顾胜男每天都进行着这样的工作,这份工作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但要真的计较起来,也还是不简单,就是容不了半点差错,要是碰上了一个脾气好的嘉宾,那就还好,这一切都会进行得很顺利,但要是碰上了一个无理且脾气不好,还斤斤计较的嘉宾,那可就麻烦了,她不仅会当面给你脸色看,而且还会借着某些不是问题的问题大发脾气。

“真的是,都把自己当什么了,这么尊贵,为什么不让人把你抬到庙里供起来呢?”与顾胜男一同来实习的一位女生抱怨道,那个女生上次无故被一个女明星骂了,所以肚子里一肚子的苦水没处倒。

相较下来,顾胜男就可以算是很走运的了,她遇见的大部分嘉宾都还很好,对接待人员很亲切,没有摆什么架子,也有几个特别高傲的,不过,她们也还是管好了自己的脾气,没有随便乱发脾气,只是一直都是一张冷冰冰的脸,连一个笑容都没有,要不然,顾胜男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了。

“真是羡慕你,你的运气可比我好多了,我在这里半个月,就遇上了三个难缠的艺人了,还因此而被骂了,而你就不一样了,遇上的都是比较好相处的艺人,同是实习生,运气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你快别羡慕我了,我要是真的运气好的话,就会进栏目组了,而不是每天都这样,在这么端茶、递水的啦,咱们都是同命相怜,也就不用羡慕谁了。”

“别了,虽然咱们俩现在做的是同一种工作,但你遇见的艺人可比我遇见的艺人好多了,也不知道咱们以后正式开始工作了,会被安排去做什么?我听我同学说,在这一行,还是满讲究人脉的,但我这样的,可是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以后会被安排去干啥?”

“别想那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

实习的生活结束得比想象中的快,在北方飘起大雪之际,顾胜男如愿地收到了自己的实习工资,在把学校的一切事务都处理好之后,顾胜男拿着事先买好的车票,踏上了返乡的列车。她准备先在家里过完年,在过完年之后,然后再去桂林玩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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