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暗寻敌踪

“哎呀喂,戏快开演了。”荷香惊叫了一声,扭头拔腿就往前跑去,眨眼间不见踪影。

旁边几个女子冲二人笑笑,算是打招呼,也跟着一起朝前跑去。

安倍由美有些莫名其妙,问:“大姐,什么戏快开演了?”

荷韵回道:“今儿是区里抗战剧团到我们镇子里巡演的日子。”

安倍由美又问:“演啥戏?”

荷韵笑笑说:“你去看看就晓得了。”

跟着道:“瞧她们几个,跟猴急的一般,简直像几个疯婆子。”

她自己其实也很着急,只是不好意思丢下二人,双脚不住地在下面跺着。

安倍由美虽说身为特工,但终究年岁还小,经不住诱惑,好奇心顿起,拉着他的手说:“飞宇哥,我从未瞧过,咱们顺便去看一下吧。”

荷韵对二人甚有好感,巴不得与他们多呆一会,闻言便说:“挺热闹挺好玩的,我给你俩带路。”

肖飞宇有些不愿意,但又不忍心扫她兴致,只好说:“行啊,咱们也去瞧一瞧。”

“噢噢噢。”安倍由美激动得往起一蹦,“看大戏去喽?”

把个荷韵惹得咯咯大笑。

又去湖边洗了几段莲藕拿过来。

三个人就一边往前走一边吃着藕一边闲唠着。

忽然间,有五个穿着湖城庄稼人服饰的精壮汉子从他们身边急闪而过,朝戏场方向跑去。

其中有一人不小心,身子刮着了安倍由美,差险将她带倒。

但他连头都没有回。

安倍由美踉踉跄跄向前跑了好几步,这才稳住身形。

荷韵跳起来骂道:“你们几个赶杀去呀?”

几个人听着,立刻止步,一起回过头来。

“看啥看?”荷韵双手叉腰,“快来向她赔礼道歉。”

撞安倍由美的那个家伙眼露凶光,正要抬腿,却被旁边的人拉走了。

荷韵扭头问:“没闪着腰吧,大妹子?”

安倍由美已知他们是谁,摇摇头:“算我倒霉。”

荷韵朝前面连唾了几口:“大妹子,我瞧他们几个不像好人。”

安倍由美呆了一呆:“大嫂,你怎么知道?”

荷韵回道:“这几人和你们一样,都不是本地的。在我们湖城,没有几个男人像他们这样的凶狠霸道无理。”

安倍由美点点头,试探肖飞宇:“飞宇哥,要不,你追上去问一下,看看他们是什么人?来干啥?”

肖飞宇不上她当,指着几人的背影朝她道:“他们早就怕得像兔子一样溜远了,问啥问?”

安倍由美假意气愤不已。

“算了算了。”荷韵说,“咱们也走快点,别耽误了看戏。”

三人便加快脚步朝前走。

肖飞宇早已从他们的面相神态身形里看出,这五个家伙中间至少有四个是日本人。

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想起先前那矮泻子之事,照眼前情形分柝,他们是要趁抗战剧团演出时搞破坏活动。

便一边走一边思考着对策。

到了广场,那里已是人山人海。

荷韵拉着两人,一边和旁边乡亲打着招呼,说带亲戚小两口来看戏,请大家帮帮忙,一边使劲往戏台前面钻。

肖飞宇两眼四下里搜寻,却未见到那五个家伙。

正巧荷香她们在一段枯树上坐着,见到三人,一同起身让坐。

肖飞宇笑道:“男女有别,让人瞧着讲闲话,我蹲着就行。”

荷韵就拉安倍由美和她们挤着坐下。

不大一会,戏开场了,广场上黑压压吵吵闹闹的人群立时安静下来。

只见有二三十个新四军战士走上戏台,分三排依次排队站好,一对年轻男女来到最前面,同时高声喊道:“各位父老乡亲,湖城抗战剧团汇报演出现在正式开始。”

下面立即传来雷呜般掌声。

那男的大声道:“第一个节目,大合唱: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随即与女的一起转过身去,嘴里喊道:“预备,唱!”

合唱的男女便跟着两人一起唱道: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全国爱国的同胞们,

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前面有东北的义勇军

後面有全国的老百姓。

咱们团结战斗勇敢向前,

看准那敌人,

把它消灭,把它消灭。

冲啊!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杀。”

……

台上的人刚唱了几句,台下有几个人便跟着哼起来,接着更多的人跟着唱起来,到最后,所有看戏的全吼了起来。

刹那间,广场上声振寰宇。

接着,掌声如潮。

那女的转过身来:“第二个节目,白毛女选段:北风吹。”

说完,赶紧下去换装。

肖飞宇趁此功夫,猛地往起一站,滴溜溜一转身形,随即又蹲了下去。

“飞宇哥。”安倍由美失声叫道,“你像个猴子一样窜得老高老高的,要干啥?”

肖飞宇嘿嘿地道:“两腿有些酸麻,活动活动筋骨。”

其实,他是想看看那五个家伙在不在人群中。

众人一起哄堂大笑。

荷韵又要让座,叫他拦住了。

“别吵吵。”荷香喊道,“白毛女到了。”

肖飞宇耳中便传来了那女报幕员唱“北风吹”的声音:

“北风那个吹,

雪花那个飘,

雪花那个飘,

年来到。

风卷那个雪花,

在门那个外,

风打着门来门自开,

我盼爹爹快回家,

欢欢喜喜过个年,

欢欢喜喜过个年。”

……

此时,他记着那五个家伙,已无心思看戏听唱,想了一下,照着安倍由美耳朵低低说:“子矜,我有些内急,要去上个厕所,你别动,到时候我来找你。”

安倍由美此时正聚精会神地瞧着戏台,未作它想,只是嗯了一声,连头都未动。

肖飞宇悄悄钻出人群,四下里瞧了一瞧,仍不见那五个家伙行踪。想了一想,闪动身形,猫着身躬着腰一阵疾步奔跑搜寻,终于在一处偏僻的墙脚旮旯外听到了他们对话的声音。

“原本君。”一个家伙问,“山田君落下拉屎,怎么到现在还不到?”

肖飞宇这才晓得先前那矮泻子名叫山田。

想必他拉完屎,出来追赶几人时迷了路,倒被巡逻的民兵撞着了,后被自己用半截荷藕击倒,又不肯投降,只好咬碎牙齿,吞毒自尽了。

又想,这里既非日占区、又非国统区、而是新四军根据地,他们无缘无故地出现在此处,到底要干什么?

再一想,说不准这儿某个地方设有新四军重要机关,这些家伙搞暗杀来了。

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特工,又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下起手来残酷无比,若非机缘巧合让自己碰上,后果不堪设想。

全身禁不住激棱棱打了个冷战:好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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