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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5 如果老去

(1)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如果晨曦黄昏,都有一个人的陪伴,老去也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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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即使灯光是暖人的米色,还是觉得突然很刺眼,我微咪了眯眼,听见他继续淡淡地叙述:

“他和她一起长大,”江年川带笑地看着我,直到满意地在我脸上看见惊疑的神情,才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江年川和左司,本就是两个人。”

倏地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真正的叫左司的人已经……

“左司是5年前就去世了,在一次海上交易的对接时,遭遇身边亲信的背叛,葬身印度洋。”

“两个星期后,消息连同他的尸体被秘密运回组织里,三天后,白音疯了。至于白律,大概以为是因为左司的抛弃,白音才会疯,而且,他一直以为我和左司,是一个人。”

没有再纠结为什么明明是姐弟,白律会不知道和姐姐从小一起长大的人究竟是谁,我只是恍惚地心下微震,这样的感情……即使双方的身份明明是黑与白的对立,明明是氏族和帮派的不容。

还未回神,不知何时已经坐在我身边的江年川,突然伸手揉上我的头发,又轻柔地放轻力度,沿着发梢下滑,抚上我的后颈,将我往怀里一带,牢牢地将我的脑袋摁在胸膛前,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耳下真实有力的心跳声。

男人清冷的嗓音有着不同往日的微抬声调:

“阿锦,虽然算是无良了,但我确实没有比任何时候更庆幸,我不是他,你也不会是她。”

有暖意拂上心头,我们其实都该庆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们终究不是悲情里的男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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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讲述,江年川终究还是没有全部叙述,而是只拣了我最介怀的部分说了,而除了白音的事,就只是说他在接手组织秘密函件时前往瑞士,并最终和几个重要当家达成一致意见,由他担任“左司”一角,以稳住由各种纷纭猜忌引起的混乱,至于交换条件,江年川却不再提及。

我一直最好奇的其实是他怎么会认识左司,更无聊的解释是,更好奇,像江年川这样一个耀眼夺目的人,怎么能在扮演左司这个暗色内敛的人物时,竟然可以不露馅?

虽然以上的提问被某江姓男人以恶吻结束,但一直悬而未决的那种彷徨感,总算是消散了些。

至少,我知道,我们之间迷离恍惚的五年,他从未走丢。

不可否认,在感情上,我是洁癖到霸道的。

所以,今天还是比较欢乐地带着某个抱怨自己经常被驱使做饭的男人出来逛超市,准备买完菜回家试试手艺,估计荒废得差不多了。

食品生鲜区的人算是少的了,估计是工作日,还是大清早的,真正来逛的估计也是些闲置在家的家庭主妇,也有挎着包随便挑着些熟食的上班族,所以像我和江年川这样,闲适地一人推车,一人拿着清单到处找要买的东西的组合,显得格外显眼。

用手肘捅捅身后男人的腰,我别过脸,有些羞愧地示意他低头帮忙看看,喏喏了一会,才低声道:

“江年川,这是什么字?”

某男人沉默了几秒,毫不客气地出声直戳我本就有些虚幼小心灵:

“阿锦,没记错的话,这份清单是你自己写的吧。”

好歹是从小被打击到的强悍体质,我牙一咬,恶狠狠地说:

“少废话,这是什么字?!”

超市里的人声有些嘈杂起来,估计是大家终于都陆续起床准备来买菜做饭了,江年川伸手,拍拍我其实是因为怕气势不够强大而高昂起的脑袋,淡笑示意我看看手边的一个写着菜名的贴纸。

三秒钟后,就听见超市某一角落爆发出某女怨愤的咆哮:

“江年川,你故意的!”

惊悚的是,我的这句咆哮还没有完全结束,另一方向突然响起一道分贝更大的女声:

“抓小偷啊!有小偷!”

(2)

周围的人群突然拥挤起来,江年川伸手搂紧我,沉稳地退到一边,为嘈攘的人群让出通道。

“怎么回事?”我下意识地靠紧他,有些好奇地问。

“是在抓贼吧,不过,阿锦,你确定不打算先放过那张纸?”带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我这才发现手里还握着被我愤恨扯下的贴纸,有些心虚地将它摊平贴回去,把手推车推到一边的空旷处,一脸兴奋地扯过似笑非笑的某男,直接奔往那个热闹处。

其实不算大事,偷窃抢劫这些事本来就是稀疏平常的,会过来围观也只是因为自己无聊了。

人群都拥堵在超市入口,看样子那个小偷是在门口被抓到了,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穿着制服的超市保安走出来,手里拎着一个7、8岁大小的孩子,面无表情地大步往我们的方向走来。

竟然只是个孩子么?我有些讶异于这孩子的神情,不仅没有半点慌张,甚至还显得很镇定。

“看样子,是惯犯了。”江年川淡淡地在身后说。

“可不是么,前几天在北街的那个饭店,我也看见这孩子了。”对面一个穿着花褶裙的大妈把手上的皮包往怀里收了收,半是感叹半是不屑地接口。

仿佛这只是这个普通日子里的一个小插曲,人们渐渐散开去做之前未完成的事情,超市的服务员也在收拾被赚翻的货品,地上有很多包装袋,仔细看去,被那孩子偷的也不过是些食品,饼干或是面包。

眼神不自觉地追随即将消失在保安室的几道身影,最矮的那个,身形单薄瘦小,明明是因为太饿了吧。

“江年川,”我轻轻出声,压下心底不明的叹息,“可以的话,就让那孩子过得好一点吧。”

知道自己这也只是在杯水车薪,世界那么大,或者不用全世界,光是一个G市,就有多少这样的孩子,我本就不是多么善良的人,也知道这个社会,想生存下去除了自己,谁也帮不了你。

却又想着能做多少做多少,毕竟,今天确实让我碰见了这样一个孩子。

一直安静陪在身边的男人并未有任何犹豫,只是牵过我的手,往手推车在的方向走去,清冷的嗓音未变: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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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账的时候,我哑然看着江年川拿出卡往卡机上一刷,然后,肉疼地听见滴声过后,近4位数的银子就没有了。

吐红梅都无法排解我心中的忧伤啊,真的很想仰天长啸,我们来的是超市没有错吧?!我们买的只是午餐的食材没有错吧?!我们明明没买鲍鱼翅肚没有错吧?!

但是人家又是合法合规地给了咱发票,最后认真盯了那些个数字很久后,才淡定承认,真的是通货膨胀了。

“G市最特殊的地方在于,它的大部分经济脉络是和海外瑞士互通的,”回去的路上,江年川一边接过我愤恨紧握手中的发票,一边淡笑着解释,“瑞士那场经融波动,其实不算危机,但对于G市而言,就是物价上涨的直接导火线。”

微微一顿,轻笑声渐浓:“阿锦,过不了几天,就会有人来我们家做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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