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章 奇怪的老人

另一边,找好了住处,顾辛夷想去长安街道逛逛。

她知道自己这样有些任性,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城内四处都有自己的画像。

皇帝陛下仿佛想通过这个法子,让每一个来往长安的人都知道自己在找这个画像中的人。

可即便这样,已经过了十年,长安不少地方都已经不再是她记忆中的样子。

虽然不喜欢它现在的主人,可毕竟是她曾经生活过许久的地方,还是十分喜欢这里。

一路东看看西瞅瞅,顾辛夷发现,长安的主干道没有变,那些曾经热闹的楼市,竟然全都不见了。

可能是因为皇帝不喜欢以前的东西,觉得看到以后就会想起自己无情的哥哥,所以都给拆了吧。

就在她有些失落地走着时,顾秋生轻轻问她:“后面的那个老人,你认识吗?”

老人?她跟着顾秋生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果然有个头发花白,身材驼背的老人在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仔细看了看,发现自己记忆中并无此人,她疑惑地摇了摇头。

“这个老人,从我们出客栈没多久,就一直跟着我们了。先前还会有些避讳,现在可能是因为人少了,干脆就这么直白地跟着了。”

见她没发现这事,顾秋生很耐心地解释给她听。

“既然老人家这么执着,你去问问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顾辛夷点了点头,慢慢走到老人面前,越走近她发现老人的表情越惊讶,内心的疑惑更重了。

“老人家,您已经跟了我们一路了,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她微微行李,抬头打量着老人,发现对方仍旧在盯着自己。

此番走的近了,顾辛夷才发现老人的脸上竟然有不少很淡的疤痕,想来都是年轻时留下的。

见对方不说话,她又确信自己的确是不认识他,她迟疑地叫了他:

“老人家?”

终于,老人杵着拐杖,围着顾辛夷转了一圈,喃喃自语开来:“像,真的太像了。”

就在顾辛夷更加疑惑时,他在她面前站定,混浊的老眼里竟然泛起了泪光。

接着,他有些颤抖着抬起手,似乎是想摸摸她的脸,却被顾辛夷连忙躲开了。

“什么,什么好像?”

她已经完全晕了,老人难道把自己认成自己的儿子了?

老人摸了摸自己的眼泪,连声音都开始颤抖。

“小先生,你可知道这前朝公主,安陵殿下?”

老人的这一句话,着实把顾辛夷惊着了。

她忍住心里的惊涛骇浪,一边疯狂回忆着这位老人的身份,一边强装镇定地说道:

“实不相瞒,在下从小在边塞长大,如今也是头一回来长安,这现今宫内人,我大多都不知道,更别提前朝的人了。”

听到这个回答,老人沧桑的眼里就像失去了生气,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

“咳,也是,公主她虽富贵齐天,但在那样的乱境中,又如何活的下来,是我老糊涂了。”

“是我老糊涂了啊……”

老人一边摇头一边叹气,杵着拐杖慢慢走远了。

这边顾辛夷看着老人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当年那件事之后,世上见过自己容貌的人基本所剩无几,加上自己如今易容,按理说应该很难被察觉,可这老人……

“看出来是谁了吗?”

顾秋生走上前问道。

她摇摇头,轻声说道:“没有,不过我的身份,差点被她认出来。”

听到这个,顾秋生也有些惊讶,易容如此,给能有所察觉,看来这人身份曾经也不一般。

他示意顾辛夷被太在意,问她接下来的打算。

如今,顾辛夷已经没有把他当作外人,看了看老人离开的方向,犹豫片刻后说道:“我打算,去认识一下他。”

临行前,木叔曾告诫她,尽量少犯必要的风险。

如今这样做,很容易暴露身份,且引起朝廷注意,一旦事态发展成这样,神仙也救不了她。

明知道这样,顾辛夷还是觉得老人可能知道林威也不知道的隐情,就这样错过,有些可惜。

“好,不过现在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客栈休息,我去查查老人住处,明早再带你过去。”

顾秋生说着,就示意她先回去,打算前去查看。

刚迈开脚,衣袖就被身后的人扯住。

“小心。”

顾辛夷看着他,声音虽小,但关心之意却表现得尤为明显。

此刻,顾秋生真的含满足,他忽然觉得这十多年的等待,完全值得。

他微微一笑,对着她点了点头后便转身离开。

……

这边顾秋生离开不久,顾辛夷就回到了客栈,刚打算在房间里小憩,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临风任人笑,枯草无所依。”

同时想起的,还有这一句奇怪的话。

她听到以后,却显得十分高兴,连忙打开了门。

“冯伯伯,你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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