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意已决

狐帝牵着千凝的手到了狐后的寿终花蔡之处,指着那百花锦簇的花台,“你的阿妈就在哪里,她的魂魄哪怕就只剩一丝,也会惦记着你的。”

这点千凝没有任何怀疑,她作为家里最小的,又是女孩子,才有特权称呼狐帝狐后为阿妈阿爸,且聚万千宠爱于一身。

珍珠一般的眼睛扑簌簌直直的打到地面,她哽咽着说,“阿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小凝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最后几个字说得声音极低,狐帝每次来到这里都会极度悲伤,所以并没有听清楚她的话,只是急切的告诉狐后,“小凝好起来啦,放心,我一定完成你的遗愿,只要天孙一弱冠,就让他们二人成婚。”

千凝在一边听得一清二楚,没有什么悲喜和表情,反正对于她来说,情之一事完全无所谓,如果这是狐后的最后遗愿,那就帮她完成,也是可以接受的,只不过这年龄差距有些不伦的感觉。

可还要再过个两三千年,漫漫的岁月,谁会确切的预测到以后会发生什么呢?

狐帝转身对千凝道,“当着你阿妈的面,你答应阿爸,在天孙到弱冠之年前,不要再四处去惹事,平平安安的过几千年。”

想到狐后是为了她才这样身灭魂散的,千凝当然不忍心当她面来忤逆狐帝,痛快的答应下来,不过她转身就恢复出她原本调皮捣蛋的模样,在心里道,“阿妈,你最是懂小凝的,如果我不能守这个约,一定不要怪我。”

她低下,双手合十在胸前,藕荷色的纱质衣衫飘飘若天边的云彩般流动,嘴里虔诚念叨,“母后,你一定要保佑小凝心想事成,我知道,你一定会在某个角落里注视着我的。”

以前看惯她整天嘻哈又没个正形的模样,现在看到她如此认真的神情,狐帝深感安慰,柔声的对着狐后道,“采荷,你看我们的小凝现在是不是稳重成熟多啦?她长大了。”

回到她的锦花洞,千凝默然的坐着,才醒来不久,身体还有很多不适,各处关节和丹田都如同是生了锈一般,她现在需要一一的把它们清理干净才行。

悦霖虽然很不放心,却也不能无法,只得叮嘱她几句,“小凝,你是女孩子,现在又接受了母后的遗命,所以一定要好好的在你的锦花狐狸洞好好待着,有什么事,让哥哥们去做就好。”

千凝却给白他一眼,“三哥,你就真的接受他们对造成阿妈消亡的事件如此处理?”她听得稀里糊涂不说,而且感觉对坏人的惩罚过轻。

这正是悦霖他们担心的地方,只得劝慰她,“小凝,这世上的事哪里有绝对的公平?母后身亡已经是即定事实,难道一定要别人也拿命来偿?怨怨相报何时了?佛家不是还讲究做仙要慈悲为怀的吗?”

千凝的美眸一瞪,不屑的道,“我们狐族的一众男人,但凡生得有些傲骨,哪里用我去操这份儿心?”

当然这话说归说,她对于狐帝和几位哥哥那是相当的亲近,尤其是这位三哥,简直是她无处不在的后勤供给,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尽量满足她。

“小凝,才醒来就调皮啦?”一个浑厚淳浓的声音传来的同时,两人都明白是谁过来啦。

千凝揶揄的道,“得啦,上神驾到,三哥,你又有了坚强的后盾依靠。”

悦霖呵呵一笑,也不多话。

门口闪进一身体健硕,星眉朗目,面宠似玉,一根玉簪束着的万千青丝直垂腰间的男子,他的脸上挂着欣喜的笑意,进来后就直直的盯着千凝,“怎么?嫌我话多?”

千凝嘿嘿一笑,“墨以上神,真是久违啦!你的日子倒还舒畅?”

这个丫头,怎么一醒来,到处都透着浓浓的敌意?

墨以淡然一笑,“看你如此表现,想来身体应该是没有大碍的啦,我们的小凝又回来啦,紫岭又要生机盎然起来了。”

这话是千凝爱听的,她嘿嘿一笑,可想到自己的阿妈,内心里一阵酸楚,轻轻的说,“只是岁月不可能回到过去的,我阿妈她毕竟因我而不在。”

看似对什么都大大咧咧的千凝,因为认为狐后消亡是她的原因,竟然在心里生了大结。

悦霖在一边赶紧的说,“小凝,你说什么呢?那是因为坏人的存在,不是那件事,他们还会找其它的机会,他们总归是不能让父帝和母后他们安生的。”

平常什么事都不放在心里的人,一旦认真起来,肯定是会钻牛角尖的,所以墨以也立刻纠正她,“小凝,你没有任何错,可千万不能乱想哦。”他边说着边宠溺的轻轻的抚一下她的柔软发丝,“走,本上神请你渴点强身健体的梅花酿,那可是我珍藏了上千年的,还倾注了我的灵力。”

“走吧,还是墨以最疼小凝。”悦霜立刻在旁边附和着。

听到有酒喝,还加了灵力的,千凝当即点头,“我要是不答应去,那我就真的是傻子啦。”

最是喜欢她这一成不变的嘻哈又霸气的性格,墨以微微的笑着,爽朗的回应,“走!”

其实千凝向来喜欢喝酒,又是标准的吃货,在她的印象里,就没有酒和美食解决不了的事情,当然那是她没有碰到什么有背她原则和底线的事情。

才一打开酒坛,浓郁纯烈的气味迎面扑来,千凝的神情一提,双眼放光,“好酒!”

只这一激,她的大脑似乎猛然就清醒了一些似的,不过只一闪,又像是有什么东西消失于无形中一般,她怀不自禁的摇摇头,“到底都丢了些什么?”

酒是好酒,喝下去以后,千凝的身体很快就元气满满的,修为也恢复如初。

只是从他们二人这里,她终究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于是索性回到自己的锦花洞里,拨拉着一朵朵的菊花瓣,和藤蔓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他安慰她,“我们紫岭太平得很,你什么都不操心!”

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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