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61
“没有,刚到窗棱。”叶茹灵深深叹息。她大概知道这家伙想的是什么了。
“林先生,您是不是对九号感兴趣,我们可以去现场观察一下。”老莫没有注意到眼前的两个人是暗潮汹涌,他心中只有别墅修复,其他的都是浮云。
老莫突然提议要去看现场,林楚天指着叶茹灵:“她去吗?”
他的表情带着点威胁的意味。
“当然,主修复师是一定要出现的,到底工程该如何进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困难,这些,都会请叶研究员详细解释一遍的。”对于局外人,确实很难对他们的不对劲有瞬间的反应,也做不到心领神会。
“好,走吧。”
她办公室的椅子还没有坐热乎就被叫走,三人走在路上的时候,叶茹灵刻意落后了一些,但她的小动作立刻被他锐利的眼神所压制,她几乎是哀求的:“你到底想做什么?钱多烧得慌!”
“是。我就是钱多,我无所谓。”
林楚天其实是三人抵达目的地,穿过高大的院门,来到主屋前。
“正红,你先介绍一下吧。”老莫看着别墅的眼神像在看爱人,温情脉脉。
因为修复正在进行,工人在此间穿梭。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静默的他,拿出文件夹:“这栋别墅建于19世纪50年代,英式风格,但又没有生搬硬套大回廊和粗立柱,采用参差不齐的立面,使整栋建筑富有立体感,又不显呆滞,凸起、收进恰如其分,变化颇为协调。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屋顶设计起伏,下雨时雨水不会滞留在屋顶,给房屋造成压力。”
他们在屋子外围走了一圈,来到门前,老莫戴着安全帽向他们走来,将手上剩下的两个分给他们,三人进到屋子里去看内部的设计。
“九号别墅的老弧窗、半墙窗,还有内敛式的弧窗,这些设计都令房屋显得很活泼……”
他根本没有在听,目光定在她身上。她被他看得心神不宁,不小心脚下踩空,跌跌撞撞摔地到一旁。
“小心小心。”老莫看了看四周,“工人还在施工,我们就别上去了。”
他没有回答,而是看呆瓜一般地看着她。
她尴尬地清咳了两声。
三人出了门。
因为她出现,有几个工人拿着图纸上来问她问题。她看两位“头儿”交谈甚欢,她便仔细解释了一番。
终于熬到午休时间,她觉得可以解放了,想悄悄溜走。
他却直接叫住她:“午休时间到了吧,叶小姐,一起吃饭。”
“欸?”、
想不到他会如此建议,他不管和他一起来的人了?
三人出门视察并没有料到会去那么长时间,不知不觉日头已中天。老莫也和她是同样的想法,总不能他们三一起吃饭吧,老莫还替他惦记着和他同行来的人,问林大金主是不是回所里聚餐?结果林大金主头也不回的说:“不用了,他们没有关系,自己会照顾好自己。”
眼前的这个目光游移不定的女人不知道此刻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又想收拾行囊偷偷溜走?他一不留神就会消失不见的狡猾的女人,他怎么能忍受再寻寻觅觅找她四年。
要一次性让她服服帖帖,再也别想离开。
林大金主发话了,他就只好转到角落给请林美月打了个电话,请她一定记得安排客人的午餐。
“你们走之后,他们待了一会也走了,说要自己视察一下岛上的情况。”
“没有让人陪同?”
“让徐博文跟着去了。”电话里,林美月说。
老莫觉得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这位赞助人还是市长亲自接待介绍的,说别看他年纪不大,可是上市公司的总裁。他不认识,但一说是“辉煌”的总裁,他就知道了。正正经经的企业家。
“对对,一起一起,不能只工作不吃饭。”
“不了不了,我……”她连忙摆手拒绝。
老莫一个眼神,他从未这样急迫又恳切。好像在说”别推辞,怎么能让大金主不满意呢”。
“五桐……”他悠然开口。
她听到他提这个名字,只觉得全身的筋骨都被拔了起来。
“你不是想知道我想做什么吗?我还想和你说呢。”
“你喜欢吃什么?这里的海鲜特别好,我知道有家家常菜馆做得特别好,材料很新鲜,手法又特别,重点是,还会做辣菜。如果不早预定的话根本找不到座位,刚好我和老板熟,应该能订到位置。”她一下子转变的态度,殷勤至极,她一人挺着胸膛独自支撑了这么多年,却依然抵不过他的些许攻击。她一点都没有变强壮,反而更有弱点了。这个发现让叶茹灵对着自己特别失望。
就听从叶茹灵的建议,三人没有选择在商业街上吃饭,而是拐上了望海路,进了一家将自己家改成的私家菜馆。
这的确是她喜欢的菜馆,南方菜系的清淡美味,滋补为主,都是和本市的差别甚远,有道海蛎饼是这家的特色,做得特别香脆。点了几道招牌菜之后,她就坐在椅子上发愣。
菜上来之后,她也只是夹了面前的时蔬。
“叶小姐介绍的菜馆好像徒有虚名啊。”
“啊,怎么会……”
“那么这玉米排骨,梅菜扣肉,当归炖蹄——如果你不是对它们不满意,怎么连筷子碰都不碰一下?”
因为金主不点菜,所以她就包办了,这才注意到,除了她面前的那盘时蔬,她点的全是大肉。
“我吃素,素食主义者!”
“但你吃了海蛎饼。”
“我是吃海蛎饼的素食主义者。”
老莫安静地听这两唇枪舌箭,虽然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大,他还是选择默默消灭掉桌子上的菜肴。
她当然无心在饭桌之上,一心想着他这是要做什么?她不敢看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仿佛在说:“叶茹灵,惹怒我并非明智之举。你最好乖乖听话。”
他们已经离婚,好几年没有见,一切应该时过境迁。但他为何还要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