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虽然处于同一屋檐下,但是他们两个人的生活就好像一对平行线,互相之间没有交集,他开始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样才能让她注意到他,于是他终于想到了一个能将他们两个联系起来的纽带,那就是他们共同拥有的那个女儿——澈儿。
当初因为他的一句不想看到这个孩子,她二话没说就丢下了女儿选择了和他一起,现在女儿已经七岁了,正好是当初约定的要接回来的期限,这个也许是一个契机,可就在这个时候,上海的公司陷入了危机,慕容天禾又不得不抛弃了已经来到巴黎团圆的女儿,因为他们事业的重心在法国,他们要澈儿从小适应这个环境,所以不能带上她,而清惠,仍然选择了和他去上海。
慕容天禾经常想,女人不都是离不开孩子的吗?可是看看清惠,她从来没有表现出什么来,他不知道她是因为冷血还是因为太爱他了,能够不要女儿选择他,可是经过了这么多年,他也不确定她是不是爱他,因为他发现,她也许是嫁给了一种生活或者习惯,就是说,因为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她必须选择从一而终,要尽到她应尽的责任,而不管对方是谁,这和她爱不爱他无关。
而澈儿被绑架的那次,让他彻底的明白,她其实有多脆弱,她有多在乎女儿,只是为了他,没有别的就是为了他。
他开始心疼她。
他开始在一些节日或者她生日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托人转送给她一些小礼物,而她也在收到礼物之后礼貌地回复给他一张小卡片,甚至也会亲自感谢他,后来她也学会了送他礼物,这让他仿佛看到了希望,因为每次接到她礼物的时候,他都会一阵抑制不住地欣喜,这个时候他就会幻想,也许用不了多久,他们两个就可以像那些真正相爱的夫妻那样在一起了,而不是只是别人眼里的模范夫妻。
慕容天禾下定了决心,等到澈儿大学毕业,就把所有的产业全交给她打理,自己就放下一切去陪清惠,那个时候他有的是时间去补偿她,追求她,他会用他的后半生去弥补她因为他遭受的冷遇,但是现在,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向她开口告诉她,其实他爱上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不敢,也做不出。
“澈儿,不要恨你的母亲,要恨就恨我吧,她其实很爱你,她并没有抛弃你,只是因为我,你从小不能在我们身边……”慕容天禾说到这,身体前倾,弯下了腰,将双臂拄在膝盖上,头低下来看着前面的地毯。
澈儿紧紧地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同他说这些,有什么用吗?不管是因为什么,就算是为了老公,那有必要牺牲她吗?这是他们两个的爱情故事,她没兴趣,不过时间过得还真快,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呵呵,我知道你恨我,你可能觉得我不可理喻,因为我对那两个男孩子做过的事,今天我来这里主要也是为了解释这个,不然你可能会记恨父亲一辈子。”慕容天禾直起了身,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插兜踱到窗前。
澈儿的手紧握成拳,终于要进入正题了,她看看他怎么为伤害找借口,不管什么理由,伤人就是不对,而且还是无辜的人。
景赫听慕容天禾讲他的心路历程都要睡着了,于是打开了电脑,边浏览无关紧要的新闻,边分心听着慕容天禾的话,听到他要解释伤害自己的理由,马上精神了起来,可是下面又没说话声了,他转了转耳机,屏佐吸等着。
“那次逼你堕胎,我没想到后来会造成你不孕,那个医生已经受到了惩罚……”慕容天禾说到这,语气沉重起来,眉头深锁,背对着澈儿面向窗外,那里有一棵大槐树。
澈儿就知道他会提这件事,听到这个消息她也震动了一下,觉得这个医生有点无辜,尽管自己当时也恨他,但是那也不能完全怪他,也有自己身体的问题,并且,她从不认为主要责任应该在医生,如果不是慕容天禾的命令,也不会有这个后果。
“其实是,通过我以上讲的那些,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逼你打掉那个孩子。”慕容天禾转过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澈儿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叹气,突然觉得他外表给人的那么强势的印象也许只是表象而已。
她为自己突然的这个想法感到吃惊,他不过是叹了口气而已。
“我认为你外公当年所犯的最大错误就是,不应该将你的母亲嫁给我,而导致这个错误的根本原因是,你母亲有了你,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你不应该出生,你不要多想,其实我是自责,如果没有那一次,你母亲也许还有选择的机会,没准她现在会很幸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慕容天禾来回踱了几步,又走回到自己的沙发那里,这次是重重地坐了下去,并用双手抱住了头。
澈儿开始不自觉地抬头看向了慕容天禾,等着他继续往下说,她没想到自己的出生还决定了父母的幸福。
“也正是因为你,她不管好坏都得跟着我了,也许当初你外公后来也想取消我们的婚约,但是你母亲用你来威胁外公,逼他将她嫁给我……于是,她就一直没幸福过……”慕容天禾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他突然抬起头看着澈儿。
“所以,不能让一个孩子就决定了你今后的幸福,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我不能让你重蹈你母亲的覆辙,我不能让你这么早就失去了选择的余地,你的母亲已经没有办法再选择,我对不起她,但是我宁可你恨我,澈儿,你能理解吗?”
慕容天禾这个时候有点动情,他直直地看着澈儿,希望她能说一句话,表个态,但是澈儿也只是看了看他,他再次自嘲地低下了头。
她无法认同他的话,他这完全是自以为是,她和景赫是相爱的,他们两个才有是否要这个孩子的决定权,甚至连他们两个都没有,因为所有生命既然形成,就应该被降生,众生平等,没有谁有权利决定他人的生死,哪怕是未出生的生命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