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和将来的太子做连襟

她的拳头紧紧握起,冷然道:“赵家,萧家,甚至那个瞎了狗眼的昏君皇帝,都是我的仇人,一个都跑不了!”

合子担忧道:“那明天要怎么应付呢,若是赵明剑那奸贼知道您还活着,恐怕会痛下杀手。”

御盈抬头,对上那明亮的天光,沉沉道:“天不绝我,自有道理。明天咱们小心应付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赵明剑一行人抵达程家庄,全庄的人出门迎接。

站在程连萧和赵倩身后,御盈看见两辆奢华的马车缓缓停下。

前面一亮马车的车夫拉开车帘,赵明剑在人搀扶下下了车,身后跟着萧玉清和赵娴。

中年的赵明剑显得颇为年轻,他中等身材,四方脸庞,一身藏青色的长衫显出儒雅之风,本就是常年为官之人,现在又已经官拜丞相,看起来十分老道。

御盈抬眸看了他一眼,心中冷笑不已。诺大的程家庄几百口人,都以目睹丞相风采为荣,可又有谁知道,这风光的背后,掩藏了多么肮脏不堪的真相。

程连萧率领所有人跪下,给丞相、世子、世子妃行叩拜大礼。

赵明剑笑眯眯地把他扶了起来,“贤婿啊,你我二人有多年未见了吧?”

程连萧淡淡一笑,“回岳父大人,自连萧从京城辞官,已有五年。”

赵明剑点了点头,往后看了看,“你和安王世子是连襟,今天晚上,咱们翁婿三人,要喝个尽兴!”

程连萧爽朗一笑,“那是自然,小婿的酒窖里,有陈酿的竹叶青和女儿红,保管岳父和世子尽兴。请!”

说着,一行人簇拥着三位客人进了大门。

边往前院走,赵明剑边和程连萧谈论宣城的近况,赵倩和赵娴两姐妹则说起了话。

唯独萧玉清,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双手背在身后,慢慢踱着步,莫明的,他感觉有人在注视他。顿住脚步,往后一望,却只是程连萧的几个姨娘和侍妾,见他往后看,纷纷噤声,恭敬地低下头。

他叹了口气,继续跟着赵娴他们。

赵明剑观察到,前院有很漂亮的雕花楼,雕刻繁复华丽,门楼周围饰以浮雕、圆雕,另有两条垂脊塑“天官赐福”一对,戗角吞头塑“鲤鱼跳龙门”,雕工之精细、内容之丰富,让人叹为观止。

他摸了摸下巴上的一绺胡子,赞叹道:“贤婿啊,窥一斑可见全豹,我只看你这前院,就可以想象你的后院有多豪华了,哈哈……”

程连萧淡定道:“岳父大人谬赞了,连萧现在是一介商人,只能挣些粗鄙的银子。”

赵明剑饶有深意地看了看他,想说什么,却碍于人多,不得不忍着。

他看了看身后,迎接的人里面,有几个明显是程连萧的侍妾。他索性直白地问道:“你又娶了几房妾室?”

程连萧丝毫不掩饰,面不改色道:“现在有两个姨娘,五个侍妾。”

赵明剑发现他面无愧色,顿时有些不悦,他望了望自己的大女儿赵倩,却见她面有赧色,似怨愤,似无奈。

赵明剑决心间接提点程连萧一下,便问赵倩道:“倩儿啊,连萧对你可好?”

赵倩飞快地看了程连萧一眼,却见他面无表情,顿时有些挫败,她绞着手中的帕子,淡淡道:“还好。”

赵明剑似真似假道:“要是对你不好了,你跟为父说,为父帮你教训他。”

此话一出,缓解了场面,大家都笑了起来。

赵明剑发现后面的女人中,有一个女子蒙着白色的面纱,不由奇怪道:“为何要蒙着面纱,不屑于见本相?”

他问得无波无澜,在场的人却惊了一下,御盈心中痛恨,却不得不在程连萧的示意下,走出来跪在赵明剑面前。

“妾身御氏,叩见丞相大人。”她屈身伏地,轻声道。

赵明剑不悦道:“本相问你,你为何蒙面见人?”

御盈仍然深深伏地,头也未抬,“妾身面上长了风疹,着实不雅,不敢以粗鄙面目见丞相大人。”

赵娴和萧玉清这才注意到御盈,发现她就是那天在山间小路相遇的女子。

赵娴恶毒地想:真是狭路相逢啊。她挑了柳眉,怀疑地问道:“真的有风疹吗?”

御盈拨开了自己的刘海,果然露出了额头上的几颗痘痘,赵明剑瞥了她一眼,有些嫌恶地扭了头。

程连萧冲她摆了摆手,意思是,不用她再跟着迎客了。

待所有人都离去,御盈这才从抬起了头,却见赵娴还定定的站在那里,顿时心中突突一跳。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赵娴笑眯眯地看着她,眼神中却透着凶狠,“我姐夫真是讨厌,后院里养了你们这些女人,专门来惹我长姐生气吗?”

御盈无话可说,仍跪在那里,赵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她阴笑着,抬脚狠狠踩上了御盈细白的手。

御盈不敢吭声,她便更加放肆,在她的手背上碾磨了几圈,咬牙道:“我让你再跟我抢路!我让你们这些妖精惹我长姐生气!这就是下场,以后说不定会更惨!”

御盈甚至能听见手骨被踩得咯咯的声音,她疼得闷哼一声,死死地咬着牙关。

她依然深深伏地,不敢反抗,任赵娴作威作福。

“你在干什么!”随着一声暴喝,萧玉清飞快冲了过来,一把扯过赵娴。

他气得脸色铁青,高高扬起的手就要落下,赵娴瞪大了眼睛,底气十足道:“你打!有本事你今天就打死我,只要你能跟我爹爹交代。”

萧玉清愣了愣,半晌,恨恨地合上手掌。

他忙将御盈扶了起来,担忧地问:“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骨头?”

御盈腿都麻木了,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她抬头的一瞬间,深恶痛绝地看着萧玉清。

萧玉清愣住了,那眼神转瞬即逝,可他绝没有看错,眼前这个女子痛恨他,是那种噬心入骨的痛恨。

只片刻,御盈便转了情绪,眸中含着潋滟水光。

“谢世子关心,妾身无大碍。冲撞了世子妃,被教训也是应该的,若无其它事,妾身告退。”

御盈恭敬地退下,她今日没有带合子出来,一个人慢慢地离开,纤瘦的背影透着令人心惊的苍凉。

萧玉清看呆了,那窈窕的身姿,与梦中想念的那人如此契合。

御盈独自回到梨苑,合子已经等得很焦急,生怕自家主子的面目被人认出来了,那样不仅前功尽弃,反而连命都保不住了。

“小姐,你可回来了。”合子连忙上前,见她手上红肿一片,而且渗出滴滴血丝,不禁叫嚷道:“这是怎么了,谁欺负您了?”

御盈倏然笑了,“我的好姐妹踩的。”

御盈笑得令人心疼,那笑中都是满满的血泪。

合子忍不嘴了眼眶,她可以想象主子受了怎样的委屈。

御盈却拍拍她的脸颊,柔声安慰道:“不要哭,我可以忍人之所不能忍。”

她低头看了看充满血污的手背,美丽的眸中恨意深深,“将来,我要笑着看他们每一个人哭!”

晚上,在庄里最适合裳夜景的琅琊亭里,赵明剑和程连萧围着石桌而坐,下人们端上来一盘盘小菜,还特意从酒窖里拿出了醇香醉人的竹叶青,供二人把酒言欢。

赵明剑看着亭子下面的清澈湖水,不由笑道:“我儿,你倒真是会享受。你这座庄园规模庞大,装修华美,亭台楼榭应有尽有,都能做皇上的行宫了。”

程连萧笑意淡淡,闷了一口酒,这才道:“恐怕皇上看不上我这里,毕竟我现在只是一介商人。”

赵明剑捋着短短的胡须,若有所思地看着程连萧,半晌才徐徐问道:“连萧啊,你是打算永远留在宣城吗?不再入仕?”

程连萧垂下眼眸,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似散漫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将来的事,谁都不好说。”

他最近也曾想过,该如何聚起一股势力,给北疆的慕容一个沉重的打击。重新回到朝廷,倒不是不可能。

赵明剑一听有戏,顿时眼冒精光,沉沉道:“连萧啊,为父劝你还是为朝廷效力。好男儿志在建功立业,怎可偏安一隅,守着这片庄园生活?”

程连萧笑意凉薄,稍抿了一口酒,缓缓道:“那依岳父大人看,连萧该如何呢?”

赵明剑顿时来了精神,底气十足道:“当今皇上的三个儿子都不成气候,各路藩王都对皇位虎视眈眈,我的亲家安王近在京城,岂不是最有优势?”

程连萧歪了脑袋,半晌,他似笑非笑道:“岳父,说这样的话,可是大逆不道啊!”

赵明剑站起身甩了袖子,冷哼一声,“难不成我儿会出卖我?”

程连萧站起身赔礼道歉,“岳父勿要动气,连萧开个玩笑罢了。”

赵明剑斜睨了他一眼,自然不会当真。

“吾皇百年之后,若是由安王取得皇位,那世子便成了太子。连萧啊,和将来的太子做连襟,你还担心不能建功立业,成就功名吗?”赵明剑眯着眼睛,颇有气势地问,仿佛眼前已经有一副宏图大展的画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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