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辞职日
昨晚在黄记过桥米线店，莫小军和夏欣结交成哥们儿，心里一块大石头搬到了地上，定时炸弹拆除，以后就可以大大方方和夏欣交往，关系还可以更加亲密，因为和她是好哥们儿！就像他和殷勤以前一样。
这有点自欺欺人，夏欣的情况实在和殷勤有着很大的不同。殷勤和莫小军两人关系是多年自然形成的，殷勤打扮中性，个性接近男人，能和很多男孩把酒言欢称兄道弟。夏欣虽和殷勤一样要强，但是无论外貌还是性格上都非常女性化，男人只会把夏欣当美女，没有人会把她当成哥们儿，除了莫小军这样一根筋的奇葩。
夏欣和莫小军偏偏都认为一旦明确了两人哥们级的朋友关系，所有尴尬问题都将迎刃而解，一切暗中暖昧都会随风而散，可能吧。
吃完米线莫小军把夏欣送上车，心潮起伏散了一条街的步，返回公司的路上，禁不住给殷勤发了条短信。他想把和所有人的关系都在今天晚上清晰明了，和所有人都友好相处。莫小军脑海里响起“欢乐颂”的交响合奏，如果此时路边遇见卖唱艺人和流浪的乞丐，莫小军一定会禁不淄他握手，并送上微笑和所有的零钱。
发给殷勤的短信只有五个字：我们和好吧。
莫小军进入公司大厦时，殷勤回复了：和好什么，我们本来也不坏啊。
这种态度就不正确了，莫小军刻意和好，殷勤却有意逃避矛盾，把莫小军准备道歉的高姿态想法给打消了，但莫小军还想继续努力，又发一条短信：让我们还回到从前吧。
莫小军的意思是：就此中止恋人试验，回到从前哥们/闺蜜的关系。
过了十几秒，殷勤回复：等一下。
等一下，什么意思？恋人试验继续进行？
莫小军摸不着头脑，一个人上了电梯，一个人刷开门禁，一个人进了公司，开灯开服务器，机器嗡嗡作响，一个人坐在工作大厅中间，显得特别孤独。
工作上的事，庄西铭分配给他的任务，重点难点都已经完成，其余日常工作，他已经分配给手下。如果他愿意，接下的日子将会很悠闲很轻松，但是莫小军是一个空闲下来就浑身不自在的人，他必须要找刺激的事做。
刺激的工作还是有的，不过难度巨大太刺激了，莫小军想一想就都有些激动得发抖，犹如一个十级游戏新手挑战五十级的BOSS，会被一遍一遍分分钟拍死！
欲战不能，欲舍不甘，这种不能确定的状态真让人难受，联想到庄西铭的信任，和自己对老板隐隐愧疚，不如干脆来个了断，莫小军抓起手机给殷勤又发一条了短信：我们分开吧。
莫小军哪里知道，他给殷勤发短信时，殷勤正在跟好姐妹Kelly手机聊天，抽空回短信让莫小军等一下，等打完电话再好好说。没想到过了几分钟，又看到莫小军一条短信：我们分开吧。
殷勤吓了一跳，忙对Kelly说：“不跟你多说了，明天等我电话，按计划行事。”
殷勤马上发短信问莫小军：分开是什么意思？
莫小军：我们别在同一个公司了。
原因是这个意思！殷勤稍稍没那么紧张了，还以为莫小军要和她分开呢。可是正值公司用人之际，莫小军怎么产生这个想法呢？
殷勤：为什么？给个理由。
莫小军：距离产生美。
殷勤：放屁！那你滚到南极去！
莫小军：公司网站架构基本完成了，我在公司里没多大作用了，离开给公司剩点钱。
殷勤：鼠目寸光！创新科技公司你会没有活做？自己不能主动发现任务也是庸才，走就走吧！
莫小军：……
殷勤：是不是因为夏欣？
莫小军：绝对不是！晚天晚上我和夏欣说好了，今后我们就是哥们儿，就像就以前你和我一样。
殷勤：？？？我一个晚上没看住，你们就关系就质变了？
莫小军：反正我想我们俩不在一个单位更好。
殷勤：你不喜欢庄稼？
莫小军：不是，非常喜欢。我现在工作遇到了墙壁，我也在乎我们的友谊，天天见面矛盾也就多。
殷勤：你很难再找到庄稼这么称心如意的单位了。
莫小军：……
莫小军：中国这么大，我想再试试。
殷勤：愚蠢！
殷勤：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莫小军：今天太晚了，我在公司好好想一想。
想了一夜，莫小军纠结地决定了。下了班之后在庄西铭办公室门外等着，一直等到夏欣从办公室里出来，告诉夏欣在外面等一会，他要进去找庄西铭摊牌。
庄西铭收拾好皮包，看见莫小军进来，顺口问：“小军还没走？”
莫小军说：“庄总我找你有事。”
庄西铭拎着皮包说：“说。”
莫小军犹豫一下，狠了狠心说:“庄总，我提出辞职。”
庄西铭把包放下，自言自语说：“今天是什么日子，要发疯一起发疯。”
莫小军说：“庄总，我……”他想好了一大堆理由，此时又结巴了。
庄西铭在椅子上坐下：“是不是有中介给你发邀请了，给你开了多高的价？”
莫小军一听激动起来，高声辩解说：“绝对不是！是有猎头给我发邮件，我看都没看当垃圾删掉了！”
庄西铭说：“看到庄稼公司四面楚歌黑云压城，见势不妙提前下船？”
莫小军使劲摇头：“你把我招进来，放手让我去做，古时待国士不过如此，庄稼有难我撒手逃跑，那还算个人吗？”
庄西铭问：“那是什么理由，让你提出辞职？”
莫小军说不出来了。
庄西铭说：“马云说过，员工要离开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钱没给够，一个是心里不舒服了。小军，庄稼公司创业之期，给你开出的薪金确实不算高，以你的能力……”
“庄总，你别说了！你对得起我，我不是为了钱！”莫小军差点要哭出来大声喊。
“那就是心里不舒服了，说说吧，是谁和什么事让你受委屈了？”庄西铭问。
“都不是！大家对我都挺好，我不辞了！”莫小军说完外往外跑。
“站住！”庄西铭喊住莫小军，“事情不说明白就走，往我心上丢块大石头想让我失眠么？上午殷勤跑过来说辞工，下了班你又闯进喊辞职，你们是不是串能好了要集体大逃亡啊？”
莫小军一下停住脚步，转身惊讶地问：“殷勤提辞职了？”
庄西铭说：“是啊，所以我怀疑今天是不是辞工的黄道吉日。”
莫小军马上想明白了，他提出两人分开不要在一个公司，殷勤抢先提出辞工，这样他就可以继续留在庄稼，因为殷勤知道莫小军对庄稼的感情。可是殷勤来庄稼更早，在庄稼做的时间更久，对庄稼的感情更深，已经成了庄西铭的左膀右臂，为了自己竟然……
莫小军心里翻江倒海，感到特别对不起殷勤，自己还和她进行冷战，真是太没有良心了。
庄西铭静静地坐着看着莫小军。
“庄总，其实我和殷勤……”莫小军决定把什么都说了。
“你不用说了，你和殷勤的事情我知道。”庄西铭说。
“殷勤都给你说了？”
“她没有。”庄西铭说，“你来公司面试，我就察觉有些不对劲，你回答得太优秀了，如果没有泄题，你不可能做出近乎完美的‘正确答案’，那么是谁给你泄的题呢？在公司你第一次见到殷勤，殷勤便喊出了你的名字，显然你们俩认识，为什么要扮做陌生人呢？能让殷勤不惜违规泄题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关系，再加上你们两个平常互视的眼神，基本可以定案了。”
莫小军听得目瞪口呆，敢情他和殷勤费尽心力的掩饰，在庄西铭眼里全是孝子过家家的表演，姜真是老的辣！不服不行！
“我说的对吗？”庄西铭问。
“庄、庄总，我们知道错了，恋人和夫妻不能呆在同一个单位，所以我……”莫小军说。
“谁说不能的？”庄西铭打断说：“我们公司没有这个狗屁规定！至少现阶段没有，等到公司将来发展壮大了，一个一个分公司分开做去！”
莫小军听得血都热了。
“还有什么事吗？”庄西铭问。
莫小军回过神：“没有了。”
“没有就早点滚回家！殷勤明天要跟我外出出差。”
莫小军点点头，抬腿向外走。
“等一下。”庄西铭又说。
莫小军回转身。
庄西铭走到资料柜前，用钥匙打开锁，从里面取出一个装着移动硬盘的盒子。
“本来想让你多放松两天，看你闲着就要生事，拿去这个看看吧。”庄西铭把硬盘盒子交给莫小军。
“这是什么？”莫小军问。
“B项目的全部资料。”
“B项目？”
“公司核心架构的创新研究，跟我们公司合作的研究所做的，还没有取得突破，你拿去看看有没有启发，注意保管和保密。”庄西铭说。
莫小军把盒子握得紧紧的，点点头出去了。
夏欣在外面站着看手机，看见莫小军出来，急着过来问：“莫小军你进去说什么了？你刚才说可能很少见面了是什么意思？”
莫小军扬了扬手中的盒子说：“当我放个屁吧，我现在有正事要做。”直奔工作区开电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