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询问!
他记得很清楚,半个月前,师叔的一个临时决定,让此船改变了既定航线,停靠在了一座偏僻小岛附近。
在等待师叔处理事情的过程中,他因耐不住寂寞,就一时兴起来到岛上,打算见识下此地的风土人情。
起初,他没觉得小岛有什么特别之处,上面居住着的,都是些以泛海为业的凡人,而且此岛颇为贫瘠,不但没有灵脉,就连蕴含的天地灵气也少得可怜。
看到这里,他已将此岛打上不适修炼的标签。
然而,当他飞越小岛中心的一座石峰时,却突然察觉到,从峰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灵力波动。
在神识扫视下,他惊讶地发现,这座荒芜的山峰上,竟有人在修炼法术。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降落在了峰顶一片平台之上,并在那里见到了一名修为只有气根六层的少年修士。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他当即不再掩饰心中的疑惑,向少年问起了其在此地修炼的缘由,然后,他便从少年口中,听到了一段颇为离奇的故事。
故事中,少年是个三岁丧父、五岁丧母的孤儿,从小就生活在岛上。
八岁那年的一次奇遇,让他偶得仙人功法,修炼之下竟小有所成,有了劈山断石、御水控火之能,奈何修为低下,无法飞出这片茫茫大海,好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而其一身本领,也不敢在人前显露,只能来到僻静之所潜心修炼。
胖子听了少年的故事,本是半信半疑的,可当他发现少年全身上下半件法器皆无,还拿着一根兽骨,整个一副茹毛饮血的原始修行方式时,他已信了八九分了。
而也就是这时,他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宗门一月之后即将举行的开宗大典。
宿剑宗的开宗大典,五年举行一次,大典期间,宗门会向所有年轻散修大开山门。
为了广收门徒,宗门规定,凡是门内弟子,尽可向宗门举荐良才,只要这些散修度过考核,成了正式弟子,那么作为引荐人,就可获得一份价值不菲的灵石奖励。
想到这里,胖子本着广撒网多捞鱼的目的,便向少年提出做其引荐人,带他踏入仙门的邀请。
果不其然,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几乎没怎么考虑,就欣然答应了下来,于是便有了接下来的搭船同行之事。
胖子回想起与少年相见的一幕幕画面,脑中不禁有些混乱了。
这人明明还是那个人嘛!
可怎么就从无名小卒变成剑道高手了,难道对方真是千年难遇的奇才,可以无师自通,修炼到如此境界?
胖子混乱之际,殊不知对面的陶升,心中也是一阵发苦。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千小心、万谨慎,最后还是暴露了实力,但当时情势实在万分危急,容不得片刻犹豫,否则此刻躺在甲板上的,就是他自己的尸首了。
事已至此,陶升也无暇多顾,一旦对方问起,为了不让身份来历暴露,他也只能故作不知,装傻充愣了,反正在众人心中,他本就是个初踏仙路的毛头小子。
陶升思量到这儿,决定不再给众人细想此事的机会,率先开口冲老者说道:
“启禀前辈,这枚妖丹,是从那妖兽头颅中找到的,晚辈不敢居功,还请前辈收下。”陶升说着一摸怀中,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血色圆球,恭敬地递给了老者。
这枚妖丹,是他劈开血妖头颅时掉落的,他知此物事关重大,很可能从中找到血妖现世的根源,于是将其连同妖尸,一同带回到了船上。
然而,出乎陶升意料的是,老者并未接着他的话说下去,而是伸手摸了摸下巴,有些意味深长的道:
“你施展的‘幻剑之术’,是源自体内灵种的天赋神通吧?”
闻言,陶升悚然一惊。
这小老头眼光果真毒辣,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灵种能力,但好在没怀疑他的身份来历,当下不敢怠慢,将备好的应对之言,从容不迫说了出来:
“启禀前辈,晚辈自幼居于荒岛,全凭一本偶得功法踏入仙道,一路走来都是独自修行,根本无人指点,对修仙界的常识实在所知不多,至于什么幻剑之术,晚辈还是第一次听说,只是自然而然就使出来了,术法粗浅,倒让前辈见笑了。”
“见笑?嘿嘿……幻剑之术,是剑道至高境界才能施展的神通,看你年纪轻轻,修为又只气根六层,想来只能源于号称觉醒后,拥有神鬼莫测之能的本命灵种了,真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神异的灵种,看来本宗又要多一位天才弟子了。”老者嘿嘿一笑,盯着陶升双目放光的道。
“前辈高看了,也许只是小子灵种特殊而已。不过,前辈既能看穿晚辈灵种,想必对‘灵种一说’知之甚广,小子不才,还请前辈赐教。”这番话的前半句,陶升虽然说得不尽其实,但后半句却是真心实意。
一人终其一生,只能觉醒一颗灵种!
这是再基本不过的修仙常识。
自陶升幼时被发现拥有荒木系灵种,送往天剑门修行,到惨遭师尊辣手剜去灵种,放逐空间乱流。
他在修仙界中,也算经历了一段不短的时日,而且作为大派弟子,他接触到的修仙界讯息,也远超常人。
但就这样,他也从未听闻过,在修仙界浩如烟海的历史长河中,曾有哪位修士,拥有过一颗以上的灵种。
那次空间奇遇,让他的丹田内,凭空多出五颗灵种,而且颗颗玄妙莫测,即使以陶升可算两世的修仙经历,也是一头雾水,困惑不解。
这个疑问,埋藏在他心中五年之久,仿佛一团阴云始终笼罩着他,让他无法全心投入到修炼中。
如今逃出荒岛,重入修仙界,又碰到这样一位见多识广的高人,自然而然便想趁此机会,从老者口中套出一些情报,好对灵种多了解一些。
可令陶升没想到的是,他刚升起的一丝希望之火,就被老者接下来的话,给浇灭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