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欺软怕硬
顾南风住一间厢房，次日一早，便有门内弟子前来引领着二人去往赏剑坪。
这赏剑坪并不在门派之内，而是还要再往山上去一些，沿着条小路便来到一处山间奇地，这奇地呈规则的圆形坑状，最底处被精心雕琢打磨成了一块平台，平台上东南西北四方位各放置了一个剑架，平台周围则被一圈一圈由低到高由近至远修筑成了落脚处。
顾南风笑道：“确像是一处围观赏剑之地，就是不知我们的位置可有规定？”
那领路弟子低头恭敬应道：“叶大侠是排得上名号的剑客，自然是有极好的位置。至于顾大侠……”
顾南风一搭叶玄衣的肩膀，笑道：“我们俩可是一起的。”
领路弟子笑了笑，道：“自然自然，顾大侠便在叶大侠旁边便是，二位这边请。”
“这才像话！”
叶玄衣跟了过去，淡淡道：“这次便算欠我个人情。”
顾南风一耸肩膀，“真是小气。”
二人的位置果然极好，就在内里第一圈，连剑架上雕刻的纹样都能清晰地瞧见。
顾南风四下瞅了瞅，这一圈一共便只有七八个位置，其余几处还都空着，他略微想了想与剑相关之人，对于这些位置归谁心里已大概有了数，如此看来自己的确还不配站在这最内圈，倒还真算承了叶玄衣的情。
后面的位置倒是已经有不少都站了人，正在窃窃私语。
“你们瞧，最里圈那两位可有人认识？”
“我说你啊，连叶玄衣都不认识还来参加赏剑大会？”
“他就是叶玄衣？！那个一人一剑便灭了东海倭贼的叶玄衣？”
“是啊，听说他五岁学剑，十二岁有成，十六岁一出山便纵横齐鲁无敌手，二十岁独自灭倭贼，二十五岁击败天山剑魔，不过自那之后五年都没什么音讯，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遇见，有机会真想和他切磋较量一番。”
“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剑法，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
顾南风朝叶玄衣笑道：“没想到当年的事竟传得这样邪乎。”
叶玄衣道：“谁让你们一个个都这么低调，还是你如今后悔了？”
“我从不会后悔。”顾南风刚说完，脑子里不知为何突然闪过秦明月的面容，忙使劲摇了摇头。
“哎，那叶大侠旁边的人是谁啊，我看他没拿着剑，好像不是剑客？”
“那是顾南风顾大侠，江湖上最爱管闲事，最能凑热闹的人，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他和叶大侠竟然是好友。”
“哦哦，我知道他，好像人很不错，据说江湖上好人出了事都想找他帮忙，坏人们却都要避他避得远远的。”
“是啊。哎，不过我这还有个小道消息，你们知道九鼎最年轻的金衣捕头秦明月么？”
“嘁！江湖上会有人不知道？”
“嘿，我听说秦捕头和顾大侠……”
“啊？不会吧，我怎么听说是秦捕头抓了他？”
“你傻啊！人家这不好端端在我们面前，你听说过秦捕头抓了谁还又放了么，那肯定是……对吧？”
“这俩人的年龄差了得有快二十岁吧，那秦捕头又年轻又貌美，我看这顾大侠也就不过如此，怎么会？”
“哎，这是好事啊！连顾大侠这种长相的人都可以，那咱们岂不是机会大大的？”
“……，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
顾南风一脸黑线，叶玄衣倒是少见地笑了笑，强调道：“‘不过如此’。”
“滚！”顾南风摸了摸下巴，他早已好好地泡过澡，也刮了胡子打理了头发，还换了身干净衣裳，讲道理论容貌绝不会比小白脸差，怎么就得了个“不过如此”的评价？最重要的是，那秦明月今年二十四岁，自己不过三十五，这十一岁的差距怎么张嘴就变成了二十岁！
他回头刚欲反驳几句，却见熟悉的四个身影正由人领着朝这边而来。
谢云峰、李肚、春三十，还有刚刚话题中的另一位——金衣捕头秦明月。
二人的视线一对上，顾南风下意识地扭头避开，低声嘟囔：“她怎么来了？”
叶玄衣回头瞧了一眼，道：“秦捕头也是使剑的，为何来不得？”
“你不知道，她——”
“叶大侠，顾大侠，二位来得真早，我还以为这内圈之人都要到最后才出场呢。”秦明月的声音在二人背后响起，“好了，就这个位置吧，麻烦你们了。”
“是。”领路弟子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叶玄衣转过身向几人微微点头示意，算是招呼，顾南风无奈也回过头，看了看秦明月身边的三人，叹气道：“你们来这干嘛。”
谢云峰经过两日的沉淀已是狂气尽复，他本就悟性、心性皆为上乘，与顾南风的一战着实令他收益不小，傲然道：“赏剑！”
顾南风一阵无语，道：“你们用刀使毒，偏要来赏剑？”
李肚笑呵呵道：“我那菜刀用得久了，也钝了，正想着换个别的试试，万一这赏剑大会有我看得上的也好弄一把回去。”
“……。”
“顾大侠还真是爱管闲事啊。”秦明月淡淡道，“明明自己也不是用剑的，却偏觉得别人奇怪，这是什么逻辑。”
“我…，罢了，随便你们。”他转过身，不知道为何，自猎屋之后，自己面对秦明月便不自觉的弱了几分。
叶玄衣用余光看了看二人，嘴角露出淡淡笑意。
远处的几人又开始“悄声”议论。
“那就是秦捕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真是个美人，这赏剑大会没白来！等结束时看看能不能去混个脸熟。”
“你快算了吧，没瞧见人家秦捕头直接冲着那顾南风就去了么。不过我怎么觉得有点奇怪啊，他俩看起来可不想有那种关系。”
“你懂什么！人家是赫赫有名的金衣捕头，哪能在外人面前轻易展露小女儿姿态，当然是要等回家关上门……”
“咳！”秦明月突然清了清嗓子，刚好能让那几人听到。
“哎，这赏剑坪修得不错啊，我看炼澜苍定是早有准备。”
“那是那是，不过我也只是听说过这个门派，不知道刘兄了解多少，能否给我们讲讲？”
“张兄啊，其实我跟你也差不多，要不是他们办这个赏剑大会广发请帖，我压根就不知道炼澜苍这门派在哪。”
“是啊是啊，我也是。”
顾南风心中暗道：“这些人可真是欺软怕硬，在我面前就胡言乱语，秦明月咳嗽一声就一个个装这么正经，当真是世风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