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鸣冤

旋即,屏风后陆续走出两人。先出来的,圆脸长身,羊胡黑须,青色官府,黑色官帽,朴子上纹着鸂鶒图案,显然,他就是安林一县的父母官。

后出来的那人年纪轻轻,双眼细小,鼻梁矮塌,嘴唇稍厚,穿着锦衣华服,佩刀,却正是上官无海。

顾南风看到出来的是上官无海,没有像后面南刀盟的弟子四人那样惊讶,反而有趣的看着这县令和上官无海两人相互推诿的走出屏风。

上官无海满脸带笑,屈腰塌背,细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像是个奸诈的商人。若不是他腰间还佩着的那把三尺长刀,谁又能想到此人正是危害安林的地痞帮派,无海门的帮主呢?

待到两人就坐之后,这县令原本笑着的脸猛地一绷,一拍惊堂木:

“台下何人??”

顾南风笑着答道:

“禀大人,在下顾南风。”

“见了本大人为何不跪??!”

站在顾南风后面的南刀盟四人一听这话,犹豫了儿,还是缓缓的跪下。

他们虽然是武林中人,但终究不敢跟官员做对。别看眼前堂上坐的只是一个小县官,可毕竟是朝廷钦命的,代表的是朝廷。若要想定他们的罪,要他们的命,那是易如反掌。

顾南风回头看了看跪下的四人,从自己的怀中的拿出一份黄色的手帛,举在手中,说道:

“大人,在下乃是成化十三年的进士出身,按律,公堂之上理应不跪。”

堂上的山羊胡听到顾南风是成化十三年的进士,心中不由得一惊。想到自己考上进士已是成化十六年,且为三十五六的高龄了。可眼前的顾南风看样子绝不会超过二十五六,就已经进士功名在身了.........

想到这,看了看不远处正似出窍神游的上官无海,后者却没有理他,他只好说道:

“那好,你既是有功名在身,就应晓得礼义廉耻,孝悌忠信八个字的含义,你看你,佩刀不及冠,身后还带着四个地痞流氓,还有什么资格说是读书人?!!”

顾南风好笑道:

“我是不是读书人那不是大人凭一张嘴就能说开的,现在礼部红册上,顾南风的这个名字那是登记在册的。反观是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理应上为朝廷效力,下为百姓解忧,不过我在安林县的这几天,看到的场景可不是什么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啊!大人?”

“啪!”山羊胡一拍惊堂木,缓缓的说道:

“你意思是说,本官治理不善了?”

“正是。这也是顾某今日来找大人的原因。”顾南风平静道。

“你好大的胆子,莫说你功名在身,今天就算你是滁州府知府,你若是拿不出证据来,我也要告你个污蔑之罪!”

顾南风冷哼一声,招了招手,堂外的无数百姓中便是走出二十个哭泣的女子,来到大堂,纷纷跪下喊冤。

看着堂上的县官已经有些手忙脚乱,顾南风说道:

“大人,这些女子都是被你管辖区域内的帮派无海门所害,先是毒哑,再用来卖身。以获取暴利。”

说完,堂上的二十几名女子更是大声哭喊,有的喊冤,有的甚至直接哭晕了过去。

山羊胡急忙将求助的眼光投向不远处的上官无海,祈求他赶快摆平这件事,不然等下激得了堂外的诸多百姓,这可如何是好?

上官无海这次终于是回过神来,抱拳道:

“张大人,你看,顾公子说这些女子应该尽是些毒哑女子,可听着声音看来,貌似不像啊!”

张县令一听这话,眼睛一亮,大声说道:

“顾南风,你说这些女子都应该是哑女,可你听这哭声,想吗?!!你分明先是戏耍本官,再是污蔑本官!!”

顾南风还没有说话,埋头跪下的卢星已经大声抢道:

“大人,这些女子原本是中了哑毒,可经过顾南风顾公子的一番努力后,终于是拿到了解药,解了这些女子的毒。而且,这解药还是从上官无海的手中拿的!”

边说的同时,边指向了旁做的上官无海。

上官无海哈哈一笑:

“好精彩的污蔑,可污蔑终究是污蔑,空说无凭。我看你们就是一帮匪徒,不知是从哪里找来的一群破脚女子,就为了扰乱我们安林县的秩序罢了!”

张大人欣喜的点了点头,转眼严肃道:

“对!上官兄分析的在理,要知道,无海门在本县一向是遵规守纪,安分的很,遇到大灾大难之时,还要拿出自己的财物赈济百姓,怎会干拐卖女子这样的事情??”说完咽了咽口水,不等顾南风开口,又是向上官无海问道:

“上官兄,那依你说,我应该怎么判这件案子。”

上官无海先看了看平静的顾南风,又是看向堂外诸多窃窃私语的百姓,微微一笑:

“大人,我认为,这顾南风几人污蔑朝廷命官,再是扰乱衙门秩序,依律理应重打一百大板,然后收监,听候发落。”

张大人装着沉思样,过了一会儿,才是说道:

“嗯,这些都合理。只不过这顾南风既然是有功名在身,不如我先报听府学,上传礼部,革去这顾南风的功名,再治他的罪也不迟。现在先是收押了他吧。

说到这,一拍惊堂木,就要伸手去拿衙签。

刚碰到衙签,张大人却是“啊!”的一声猛地缩手,仔细再一看,原来是一个石块打中了他的手。

张大人大怒,说道:

“谁!是谁,公堂之上,竟然敢用暗器袭打本官!!!”

顾南风将刚刚把石块踹出的右脚往后挪了挪,说道:

“大人先莫急,不要这么快就要下官定论。无海门在本县的名声如何,不应该问你旁边的无海门帮主上官无海,而是应该问那些堂外的百姓。”

说完,转身看了看堂外,一招手,便又是走出几人,前面的两人一男一女,腰间各是佩着一把短剑,男的英俊无比,女的青春靓丽。后面的四个男子恰恰相反,苍白的面孔,一只空空的衣袖,袖间还有不少血迹,显然是刚断不久。

几人来到堂前,也不做自我介绍了,靓丽女子直接说道:

“大人,这几个便是无海门的弟子,这些年,无海门所做的脏事,他们皆是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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