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给尹秘书的大餐
尹秘书擅作主张地说：“假如张小姐交不出罚款，百王地产也有办法收地，因此不用张先生劳心劳力了。”坐在房间另一边的王柏梁听着隔壁的对话，却丝毫没有反应。静态的王柏梁散发着深沉的俊美，他一动不动，美得令人心寒，如僵硬没生命的蜡像。
张力闷哼一声，不屑地说：“你们这些地产商，就是靠各种卑鄙的手段来起家的，你们当然是有办法搞定她。但是你们有没有计算过，或许这事会拖很久？张超的个性我最清楚，只有我才能对付她。我只是在想，百王的股东们这样多，位位要求都不低吧！看你们的酒店会所就知道，大家都是实事求是的人…要是他们不满了怎么办？”尹秘书冷冷地看着张力，心中却有团闷火在慢慢地燃烧着，他都看到烟波了。
“放心吧，我不会要你们多付钱，只要把张超那遍地的地价改一改，而那份原价的钱转付给我就好了。”
”张生的意思是？”尹秘书明知故问。
“我们签一张协议书，限期内我能够劝她卖地签字，我要收取卖地价五十%作为佣金，地价你们来定。详细的你们看着办…”尹秘书一愕，这张力还真是可恶，竟然想运用法律来获取暴利。那些明明是张超的钱，为何要因为这事而分给他呢？
这时王柏梁传了信息给尹秘书…“只能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协议书这事，励服了张超后才再说吧！反正张超一天没签字卖地给百王地产，跟张力的协议都不会生效。”
尹秘书缓缓说：“限期一个月，张超签字卖地那天才一并签协议书。假如同意，这项交易便生效。要是认为不合理，今天的会面，便当没有发生过。“
张力一掌落在桌子上说：“好！我不会令百王地产失望，你们让律师先做好协议书吧。”张力兴致勃勃地离开，脸上的笑容没法子藏起来。
尹秘书送走张力后异常沉默，一边输入今晚会面的资料，一边在揣摩着王柏梁的心思。尹秘书自老王先生离世以后便开始跟着王柏梁做事，他认为王柏梁机智能干，是个典型的工作狂。所有成功的材料和要素王柏梁都拥有了，而且他很年轻…二十二岁的身躯内奇迹地藏着八十八岁的睿智灵魂，深不可测而有着非凡的沉着冷静。
但是自王柏梁溺水那天开始，个性好像起了变化。他不再冷静沉着，而且比从前更深不可测…今天竟然还作出这样的判断？尹秘书认为实在是不妥…
“把差额计算好，让律师先拟定一份合约来看看吧！”王柏梁边推门边进到房间说。
尹秘书还在思考，忘了抬头，只是本能地点头。他知道王柏梁一向喜欢少说话多做事的人，抬不抬头说话于王柏梁来说并不是最重要，工作能力胜于一切。而且现在尹秘书实在对王柏梁感到不满，只是他又能怎么样，能下决定的又不是他…
王柏梁下了工作指令后，却没有离开房间的意思。他看着沉默的尹秘书，突然感觉自己想要一个能说话的人在身边。
张力走后，王柏梁感觉自己变得很脆弱，一颗不安分的心想破壳而出，他快控制不住。假如真的跳了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他现在只知道自己不想一个人待着。
尹秘书一直低头工作，不言不语。王柏梁高调地点了红酒和海鲜餐，声线带着想要好好庆祝的态度。
尹秘书听见一愕，这海鲜餐足够四个人吃了吧…富有的人行为一向古怪，明明吃不下，却一个人叫十个人的餐。明明只有一双脚，喜欢的鞋就那么一两双，家中却有一间房间专为放鞋而设。只睡三尺床就足够，家中大床却足十尺，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尹秘书想过这样的生活吗？名与利于他来说到底是什么？好吧！他忙得没时间思考这个问题。现在他只知道自己的身体愈来愈僵硬，想离开这个充满压迫感的房间，但双脚却钉死在地上。因为他知道，王柏梁大概不想他离开。
海鲜到了红酒开了，王柏梁倒了半杯红酒给尹秘书说：“先别做，吃吧…你不是一直想吃，但却没时间吃吗？”
尹秘书大惊，他想不到王柏梁竟然会知道他想吃海鲜。王柏梁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难度是当尹秘书跟Ken说话之时，言谈间说漏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王柏梁听见吗？
尹秘书面色一下子挂了下来，他感觉王柏梁在戏弄他在试探他。王柏梁见尹秘书不动，便直接把尹秘书的手提电脑合上，着实地吓了他一跳。幸好电脑有既定程式，资料全都在两秒内自动保存一次，每天所有输入过的资料都自动封存一次，以免出错和遗漏。
尹秘书背脊一寒…身为下属，他只好配合老板。尹秘书用正常的语气和表情问：“王先生甚少在工作其间喝酒，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他试探着王柏梁。
王柏梁把杯中红酒一喝而尽…“是，确实是值得高兴！”他看着一桌子的美味海鲜由热转冷，他的心也冷成冰了。
尹秘书为了不令气氛尴尬，于是拿起筷子打算吃龙虾。但筷子和龙虾也变得很重，总个过程令他好像走了十公里路一般…吃与不吃都充满压力，十分疲倦…“王先生是因为张力的事而高兴吗？”王柏梁竟然微微点头，眼神没有焦点。
龙虾已经在碗里，尹秘书终究还是没吃，放下筷子说：“王先生应该知道张力并不是好人，这下子…只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尹秘书禁不住内心的不安，但却没勇气把话一气说清楚。
“以我所认识的尹杨，做事干净俐落，从不畏首畏尾。再者，想成大事，必须多冒一些险。稳打稳扎怎能飞黄腾达呢？张力说得一点也不差，做地产事业要置富，卑鄙手段少不了。”王柏梁笑了，笑得特别轻狂，笑声愈来愈大，仿佛要笑尽世间富人的所作所为。
尹秘书知道张超于王柏梁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虽然他还没能确定他们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但必定不是好事…“老板不怕张力对张小姐干些什么不好的事吗？”
王柏梁立即收起笑容，神情一下子僵住了。脑海出现那个肮脏油腻的张超，那个她向他大声咆哮的画面，长发飘飘被别的男人抱走的张超。他厌恶地说：“张力伤害张超是张力的责任，百王由始至终只是做买卖的角色。一天没跟张力签字，何需担忧太多？刚才不是已经将张力的说话录了音吗？是张力主动找我们，不是我们主动找他。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我们还能反咬张力一口，把他打落十八层地狱！”
尹秘书无言了，只好沉默。王柏梁说得一点没差，在法律上，百王集团好像是一点责任也没有，但要是张超出了事，便是百王速成的，这事大家都清清楚楚。但王柏梁却永远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这些事都不是他的责任…
尹秘书在百王工作多年，很多时候他都需要盲目地去帮助老板们欺压弱型无力反击的平民。但刚才见过张力后，尹秘书竟然有点动摇，他没有先想到责任问题，他首要的就是想到一个孤女的安全问题。
尹秘书试着劝告说：“全面收地计划预定两年内完成则可，何必急于在一个月内完成呢？再说，收地还有很多方法，实在不宜这样急进。把张力这个恶人掺和进来，并不是什么好法子。”
王柏梁没回应尹秘书，视线中迷雾阵阵。呆坐了一会，起来找回家的路，离开了房间，轻轻关上门…只是他的家在那里？王宅？不像！百王大厦？那里很冷。
尹秘书知道王柏梁必定不会再折返，因为王柏梁不会想再听他说不好听的话。这时尹秘书才开始吃，他还吃得特别急特别凶，狼吞虎咽得想吃至吐出来为止。
尹秘书愈来愈讨厌自己，或许是人到中年，不再喜欢这像忠犬一样的工作，事事都得顺服，事事都得昂首点头…忠心有何用？为老板着想有何用？明明知道王柏梁决定了的事情不会改变，他又为必要提出意见呢？令自己显得特别愚蠢特别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