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王家大宅
司机老李如常把王柏梁乘回百王大厦，他知道王柏梁不喜欢回王家大宅，那个大而空洞冷冷清清地方，住在那里的人都好像受到了金钱的咒语，渐渐变得势利。
老李回想从前，跟老王总王百识于微时，后来因为搬家而失了连络。重遇之时已到中年，那时的老李人还不算太老，但心已经老死了。眼看妻子和孩子也死于意外，身上还背有巨大债务，想不开，一度想自我了结，结果王百救了他，亲手扶起了他。
辗转之下，老李帮王家工作了近半辈子。老李实在也想不到王百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死法，就这样轻易的，没病没痛的…也没有不好吧，反正已经名成利就，大概也没什么遗憾的事，除了一有是一个人放心不下的…
老李自为王家工作，就一直住在王家庸人房，一张三尺的床，小小起居室。不是王家苛待老李，也不是老李没能力找地方去住。只是他认为两袖清风的人住到那里也是一样，对于他来说，所有珍贵的事情都离他而去。他活着是因为尊重生命，而在世的家人…他单方面认为，就剩下王百。
现在老李确实也老了，不出数年，也必需得退下来，他只是舍不得王柏梁。服侍过三代的总裁，看着王柏梁长大，他最心疼王柏梁，想帮王百守护好他最爱惜的孙儿。
老李活得低调，工作尽心尽力，从不多话。王柏梁对老李还算尊敬，从没对他说过难听的话。因为看着老李的年纪，只比爷爷稍微年轻一点。看见老李，总会想起慈祥的爷爷…
车子到了百王大厦停车场，空气也因为王柏梁的沉默而静止了。他长得太俊，美得难以言喻。哂不黑的肤色像发亮的白瓷，如独一无二精雕细啄的陶艺娃娃。从深邃而湿润的眼神中看出陶娃娃经已注入了忧郁的灵魂。这刻陶娃娃特别敏感，稍微触碰，随即粉碎。
王柏梁这样子，看着都令人心痛。Ken帮王柏梁开了车门，他却没下车，轻轻说句…“下班吧！”Ken微微一愕，应声“是。”
车门再次关上，老李听见…“回王宅。”Ken看着房车离去，叹口气轻轻摇头。
老李问：“王先生要先通知万管家吗？”老李心想，让万管家为他做个夜宵，温个汤也是好的。
王柏梁说：“我回自己的家，那里我才是主人，为何要通知任何人？”
“是的，我明白了。”老李专心驾驶。有些说话，还是藏在心底比较好。说穿了，对大家也没好处。
自王百死后，万管家终日对王柏梁嘘寒问暖。王柏梁曾一度被他骗了…说到底，万管家并不是王柏梁的心腹，是个城府甚深，替王柏梁之父王国柱做的事的狗。
说起来也真讽刺，万管家跟王柏梁的关系，仿佛更像父子。万管家会提醒他、关怀他，甚至讽刺他。当然，这些事情的背后，也是源于王国柱给他权力来管理王家。
王宅座落于H市的半山区，住在这边的人都是H市非富则贵的人。但拥有私人停机坪的人并不多，王家大宅是其中之一。
王宅有太多儿时回忆，王柏梁不喜欢回来这里的，好的坏的，都令他身心俱疲。在这所大宅中，除了万管家和一群佣人，大部分年日，就他一个人住。每当回到这里，他好像也会听见爷爷的声音。这如鬼魂一样的回响并不可怕，只令王柏梁心酸。
“查得怎么样？”沐泽收随即到尹秘书的电话。
“张超是近郊交收地计划其中一个业主，其余资料经已上传到老板的电邮中。”尹秘书用视像跟老板报告，他要看清王柏梁的表情，这样才能知道他的心思。
“我知道了！”王柏梁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着尹扬说：“尹扬，怎么你看起来这样憔悴？”王柏梁看着视像电话的尹扬，见他双目无神，脸色青白。
“王先生，已经二十多个小时没睡的人才刚下床睡，睡着了不久便得起来工作，憔悴一点是正常的事。”尹扬直直地看着王柏梁，像在回答，也像在抱怨。
王柏梁说：“要多锻炼身体，才能为王百集团工作。”
“我明白了，如没有其他事情…”
“有事情我自会立即找你，再见。”那边经已断了线，尹扬关上了电话，心如止水的感觉直涌上大脑。突然，他有点不想再为王柏梁工作的感觉，大概是真的累了。
王柏梁一点睡意有没有，他把H市所有废铁回收场的资料全搜索一遍…这回没找尹扬帮忙了，他绝对懂得累的感觉是怎么样。
王柏梁发现废铁回收这门行业，赚不了什么大钱。霎时间要交出大笔罚款，张氏铁场必定吃不消。买地是最好的解决方法，百王能收地的机会率远超过一半以上。
而地皮的拥有者是张超，就是那个长发女孩吧。是个被受养回来的孩子，一个孤儿。王柏梁闷哼一声，不屑地说：“这样的人，不难对付。”
王柏梁不用去了解作为孤儿的心情，他只知道，张超现在必定需要钱。要是张超不想卖地，必会趁机提高价钱卖掉项链才合理，而这个价钱必定要抵偿到罚款才可以。要是张超想借此提价卖地赚取更多，更加会以项链这件事来跟王柏梁淡条件。
想到这里，王柏梁又纠结了。要是让张超交到罚款，自然是会影响了百王地产的收地计划。尽管这样，百王还是有别的方法迫她卖地，只是时间需要用多一些。王柏梁想了很多可能性，只是每一个方法他好像也没自信…到底为什么呢？
数天下来，王柏梁一直在等张超来电，终日看着手机神不守舍。平日开会从不带手机进会议室的王柏梁，竟然因此而破了例，这点令尹扬很意外。
一直等不到张超的答覆，王柏梁就像一个压力锅，快爆炸了。原本王柏梁以为可以借着张超困窘的境况来稍微压价，或能巧妙地骗回项链而且能够收地。
谁知张超并不着急，着急的反倒是王柏梁。难道张超的想法是…敌不动我不动？他实在摸不透张超到底想怎么样？自己反倒愈想愈生气。
王柏梁突然让尹扬帮他取消了下午的工作…“王太太说过今晚的聚会很重要，王先生必需到场。”
“我有说过不到场吗？说到重要的约会？还会有什么重要的约会？可笑…”王柏梁像是自己跟自己说话，并没有看尹扬的脸。
王柏梁讨厌看见妈妈，是一直没办法释怀儿时所发生的事吧！他不能理解妈妈为何能装作什么事情都云淡风轻，从过去到现在，每次见面总是厚着脸皮“儿子…儿子…”地叫他。
她有资格这样叫王柏梁吗？她有管教过他吗？甚至…有抱过他吗？她还对他…
王柏梁没看尹扬，尹扬却看到他的脸色有多么臭。尹扬知道王柏梁不喜欢他提到大王总跟王太太的事，但这也是他的工作，王柏梁再不喜欢，他也没法子。因此，尹扬经常当箭靶，被骂得一脸呆，差点被臭脸弄得眼盲脑塞。还得两边讨好，面面俱圆地受气。
“工作安排已经改了日期和时间，王先生请过目。”王柏梁点头，但根本没看日程。
尹扬见王柏梁的工作表现反常，便多口问句：“王先生一会有何安排？”毕竟尹扬受了大王总的命令，要监察好王柏梁的工作表现。
“尹秘书完成手头上的事情，回家休息吧！”尹扬看看时间，中午才刚过…他突然心慌，难度是自己的表现不好，王柏梁计划想裁掉他？
“王先生，这样怎么行呢？还没到下班时间…”尹扬连忙说。
“随便你…今天我不用保镖和司机，你先连络一下。”尹扬走后，王柏梁马上去洗澡，换了一身帅气的套装，在镜子前确认一下自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