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牺牲一妖
此刻,他已是动摇,若是再多听骨狸言语几句。他只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什么也不顾了。
骨狸不解,她却是觉察到了些许异常。她又是问道:“嬴政?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嬴政正准备是迈着步子向着门外而去。哪知牢内是突而伸出了一双手来。那只细手紧紧抓住了嬴政的手臂。栏杆上的符咒把细手瞬时烫出了红疤。
嬴政吃惊望向骨狸,骨狸忍痛皱了眉,她默默道:“嬴政,别丢下我。”
闻了此言,嬴政心中似是被狠狠撞击了下。只一下,嬴政深深皱了眉,而后他狠心的甩开了骨狸的手。
之后,嬴政是再也没望骨狸一眼,抬了步子,出了门去。
骨狸默默收回了那疼痛的手,她愣愣望向嬴政的背影。不过是过了短短几日罢了,嬴政何故如此对她?
莫非……嬴政真是听闻了传闻的话,听信她害了人?听信了她真是个十恶不赦的妖孽?可,嬴政不应该是最了解她的人才对?
不一会,门外,进了韩昭颜。韩昭颜缓缓到了牢前,她神色不太好,她皱着眉望着骨狸。
骨狸见了韩昭颜而后言语道:“无相大人……”
韩昭颜启了唇,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如此之事,她该如何开口。
一挥手,一道红烟飘散在了骨狸的脸上。瞬时,骨狸便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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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之下,秦川宫中庭院内。
嬴政坐在玉桌之上,他脸颊透红,眼间迷离。他手提一壶酒,已是喝得烂醉。
玉桌下,摆放了些许空了的酒壶。
一旁的福元是皱了眉,他何时曾见王上如此放纵自己烂醉过。
嬴政提着酒壶准备再喝口酒,却哪知这酒壶里已是空空如也。他椅酒壶片刻,便是把酒壶狠狠扔在了地上。
“拿酒来。”嬴政冷声道。
一旁的宦官宫女们皆是惊吓不已,唯有福元还算镇定。
福元赶忙上前劝说道:“王上,别喝了。再如此喝下去,要伤了身子。”
正当是这时,一个妇人愤怒的声音传来:“喝!让他喝!”
转眼,便是见华阳太王太后气冲冲的到了嬴政面前来。
众宫女宦官见了华阳太王太后皆是行礼。
嬴政闻言是抬了眼,他望着华阳太王太后是昏沉沉的言道:“王祖母来了啊。”
闻言,华阳太王太后是二话不说的就甩了嬴政一巴掌。
众宫女宦官皆是惊呼。福元也是惊得退后了几步。
如此一巴掌,是把嬴政打得清醒了几分。
华阳太王太后又气又怨骂道:“你可知!骨狸这几日皆是在等着你归来!你可知!她听闻你平安的消息是多么高兴!你怎么!怎么就能真听闻了那贱人的话!真是要当众处死她!”
嬴政捂着脸皱眉低下了头。他此刻的醉意已是散了不少。半响后他抬了头狠厉言道:“王祖母……除妖,本就是天道。顺了民意又如何不可?莫不是,为了她我倒是可以舍了君王之位?”
闻此言,华阳太王太后是皱了眉。她望着嬴政不可置信,这眼前她看着长大的政儿,真是能说出如此话语来。他倒是一丝也不恋他与狸儿的感情吗?
“你怎可……说出如此言语……”华阳太王太后皱眉言道,言语间是有几丝哽咽。“狸儿……是你身边之人,若是护不得她周全……你这君王位又如何坐稳……”
正是这时,一个宦官忙是上了前来传话道:“王上……韩良人求见。”
闻此言,嬴政挑了眉。他言语道:“唤她前来。”
而后,嬴政是撑着桌子起了身,他望向华阳太王太后清冷言道:“王祖母可别忘了,君王身旁,可不止一人。牺牲一妖……又有何妨?还是王祖母认为……本君与一妖会有什么真情?”
嬴政言语中,是有那么几丝自己才能觉察的苦涩。
闻此言,华阳太王太后是气上了心头,她瞬时是喘不上气来,步子踉跄着。一旁福元见此忙是扶过。
福元忙是道:“太王太后,奴婢送您回宫去。”
韩昭颜站在院门外,是把庭院内的言语听了全。她心中不知为何,竟还是有那么几分悦然。
是那一句,本君与一妖会有什么真情。
华阳太王太后被福元搀扶着出了院门。韩昭颜对着华阳太王太后行礼。华阳太王太后却是充耳不闻,也没给韩昭颜什么好脸色。
而后韩昭颜进了门去,院内的宫女宦官都被唤退出门来。如此院中便是只剩了韩昭颜与嬴政两人。
嬴政又坐回了玉桌上,他如释重负般扶了扶额而后轻声喃喃道:“麻烦……”
韩昭颜到了嬴政一旁而后行礼道:“参见魔君。”
嬴政闻声清冷抬眼道:“事情办好了?”
韩昭颜点了头。
嬴政神色有些犹豫,却还是忍不住言语:“她……”
闻了言,韩昭颜是微微皱了眉,心中生了醋意。
果然,魔君到头来,还是念着猫妖的。也是……要解双生锁,也不过是为了猫妖着想。
“君上放心……并无大碍。”韩昭颜轻声言道。
嬴政闻言缓缓点了头,而后他像是又想问些什么,却是没有开口。
韩昭颜神色有些难看。
一连两句,君上皆是不离猫妖。韩昭颜是已妒上了心头。她本还盼着魔君有一日会想清,或是会分清。作为嬴政这短短十几年,与猫妖交集得不过一年,哪能比得上他作为魔君的日子。可她终是错了。魔君是想不清也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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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空白寂静之地,唯有一片清潭。清潭边长了一棵小树,小树旁放着一个襁褓,襁褓里是一个安静的婴孩。
骨狸站在空白里,她好奇的向着那个襁褓而去。
到了那处,那个小婴孩正吸着手指望着她。骨狸蹲下了身子,她好奇嘟囔道:“这怎么会有个孩子……”
本是如此小声嘟囔自言自语,那婴孩却是突然说了话,他言语道:“娘亲娘亲!”
骨狸吓了一跳站起了身子来,她惊喊道:“你是谁!”
小婴孩诧异道:“娘亲不认得我?”
骨狸疑惑不已。
小婴孩又发了言道:“罢了罢了……娘亲再过几月!定会认得我了。”
骨狸又是缓缓蹲下了身子,她戳了戳小婴孩的小脸,而后她言道:“孝子……你可别乱认娘亲……倒是还有啊……这是哪?”
骨狸又是站起了身子,这一片空白之地,她都不知晓自己是什么时候到来此处的。
小婴孩闻言是一笑道:“娘亲……该醒了!”
一言语毕,瞬时骨狸突而睁开了眼。
呼……自己做了个梦罢了。
可睁了眼后,骨狸竟是分不清,到底何处才是梦境。
此时她身处舞台上,被捆绑在木桩之上。木桩边摆满了柴火。身旁皆是把守的侍卫。舞台下挤满了百姓,皆是一副疾恶如仇的神情。
这不是……之前街道的那处舞台吗?二饼众人被焚烧的画面历历在目。为何?这时她会在此处。
舞台边搭了高台阁楼,供权贵就座。只见夏太王太后坐在高位之上,一旁各位官员就座。
骨狸想动,想挣扎。她却是一丝力气也没有,手腕处有些生痛。她虚弱的望向了痛处,只见手腕上先前被嫪毐放血的那处伤处还未好全,竟是又多了几处伤口来。
嬴政……你到底是想做些什么?骨狸皱了眉。她如此虚弱,是被放了血吧。这放的血,可不必嫪毐那次放得少。
一个宦官到了舞台前,他拿着一策竹简宣读了起来:奉王上口谕!天下妖邪皆有诛杀之道,既是已知妖女骨狸身份,避免她之后为祸人间,现秦国为保天下苍生周全。今日便下令除妖!
闻了此言,百姓们皆是欢呼了起来。还有些大胆的百姓向着骨狸扔来了石子。
骨狸倒是愣了神,她不在意这身子砸来的石子。她在意的不过是那宦官的言语。
除妖?王上口谕?嬴政……嬴政竟是要下令处死自己?
扫视高台之上而去,皆是不见嬴政。
瞬时,骨狸泪是上了眼,眼眶已是被泪水憋得生红。
为何?为何?就算是如此做也好,嬴政也该对她说说原因。他怎能如此狠心,一句言语也没有,便要处死了她。是不是……是不是她太笨,这么久都没有习得移形换影之术,嬴政生气了?或是……自己哪句话惹得了嬴政不开心?
“嬴政……”骨狸颤抖着,口中轻声言语。
她多想就如此呼喊,嬴政便前来救她了。而后对她言道,这不过是个玩笑罢了。
夏太王太后缓缓下了高台来,她默默到了骨狸身旁。她挑了眉,到骨狸耳边轻声道:“怎么?现在傻了?本宫实话告诉你吧……倒是没骗你,要你死这真是王上下的令。不过……怎么死倒是由本宫决定。”
骨狸呆滞转了眼,望向了夏太王太后。
夏太王太后倒是有些得意忘形,她言语道:“今日火刑,看看本宫多照顾你……还想着让你同你那幽临宫一群下人们……团聚。你瞧瞧……先前你们不是很张狂吗?如此不都是死在本宫手上……”
闻此言,骨狸是醒了神,她死死望向了夏太王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