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逼迫
现在看着村长，张济心里觉得过意不去。
之前直呼他小名，还大骂了他一顿，人家不仅帮忙付了医药费，还不停送来生活费。
张济吸了一口气，走向前去，深深鞠了个躬，“谢谢您村长。”
村长回头一看，看着是张济，阴沉的笑了笑，“不用谢，钱你慢慢还，要是还不起，你可以把你家那三亩地卖了，我帮你找买家。”
这话听得张济懵头懵脑，好端端的提自家土地干什么？于是对村长说明那地是自家吃饭的东西，不能卖。
没想到村长立马拉长了脸，“好啊，那你在一个月内还清我所有钱，包括生活费用。”
说着村长拿出医院开的清单，总共是23万5126元，限期一个月内还清，不然以拖欠之名，强制没收抵债。
一下子让张济从山顶跌落到了山脚，对村长的印象分从100直接降为负数。
张济怒火点起，再次提起父亲救他的事，他冷冷一笑，“你觉得我就一定会摔死？那也叫救命？”
这话让张济不好接，一般人都认为从树上摔下最多也就重伤，谈不上救命，但也不能说是爸爸在梦里知道他会摔死，那样谁会相信啊？
张济一时找不到什么话好说了，“那好，我不认你那笔钱，看你怎么办。”
村长背起手，点点头，说张济那天叫来几个人威胁他借钱，当时他外甥也在，他可以作证。
“什么，就你那近亲种外甥，那点智商也配作证？张济掐住了村长的命门不放。
村长也是无地自容，老脸都红了起来，村里谁都知道他外甥是自己妹妹和堂弟的结合，只是没人敢当面揭穿，都怕得罪他。
惹得他火冒三丈高，发下话来，一星期内不还钱，就把张济以威胁罪，告上法庭，发完火怒气冲天的扬长而去。
张济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老奸巨猾，和母亲想的一个样，真应了诸葛亮那句经典网红语，好个厚颜无聇之徒。
回头看了看办公室里的医生们，个个都是呆若木鸡，连医院要禁止喧哗的基本原则都忘了。
办完出院手续，张济不忘给胡萍打上一个电话，之前胡萍说过，出院里一定要通知她。
来到病房，把刚才的事告诉给了母亲，母亲叹了口气，其实她早就料到村长不会这么热心肠的，在村里生活了这么些年，村长只要一抬尾巴，就知道他要拉什么样的屎。
母亲安慰张济不要难过，事情总会过去的，要是真没办法，最多也就把地给卖了。
无奈，现在也就只有这条路可以选，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只要人平安活着，就会有希望，当前还是放下烦心事，收拾好东西，明天好回家。
当晚，张济又做起奇怪的梦，他梦到明天胡萍来接他们，走来大门口时，不巧被从天台跳下自杀的人砸中，倒地不起，吓得张济惊醒过来，拿出手机猛打胡萍电话，但一直都是关机状态。
又发了好几十条短信，提醒她明天不要来接他们，会有危险。
次日清晨，张济来不急洗漱就打起胡萍的电话，结果电话里传来一段提示，“对不起，您已欠费，请……”
张济大惊，一时也记不起她的电话是多少，向窗外看去，外面站满了人，形形色色一大片，有排队挂号的，有扶老人出来散步的，有挤作一团买早餐的，这可怎么找胡萍？
情况实在是紧急得不得了，母亲一早就看出不对，问张济发生了什么。
张济知道母亲早就了解这种事，悄悄的告诉了她，母亲也是一惊，她可不想失去那么优秀的儿媳妇，帮忙想了起来。
母亲一个机灵，“快去天台阻止跳楼那人！”还好母亲比较冷静，头脑也清醒。
听完母亲的提醒，张济立马冲了出去，医院一共是八层楼，张济没有选择坐电梯，而是直接上楼梯。
对于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张济来说，这八楼根本算不上什么，一阵风就跑上了顶楼。
上了天台，一眼就看见一位白衣女子，她站在护栏边，注视着人群。
张济没有犹豫，上前一把抓住了她，“别跳……别跳，在话好说……”张济也是气喘吁吁。
这女子显得莫名其妙，“先生，我没打算跳啊，我只是发现天台门被人打开了，正好上来晒晒太阳。”
仔细看了看她那愉悦的神情，的确不像是要跳楼那种，张济松开了她的手，仔细想了想梦境。
对啊，按照梦里不说，位置对不上啊，那人好像，好像是个男的，张济惊了一下，连忙问了问她有没有见到个男人。
她歪着头想了下，肯定的说：“有，开门那人就是个男人，他应该在拐角那边晒太阳去了。
听了她的话，张济健步如飞的跑向拐角那面，果然，有个20出头的男生已经把脚搭上了天台。
张济边跑边喊：“不要啊……兄弟，冷静……冷静啊！”
那人回头看了看，没有理会，继续爬。
“你这么年轻，人又帅气，有……有什么事情会过不去呢？”张济劝解这位年轻人。
那人犹豫了一下，停住了动作，张济见有转机，继续安抚，“说真的，我也想过自杀的，因为家里太过贫穷，经常被别人看不起不说，就连个女朋友都谈不上。”
张济感觉这男的应该是为情自杀，应该说进他的世界里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果真他开口说话了，他反问张济，“你不恨你的父母没本事吗？”
看来这男的家庭不好，可能是他的女朋友或是喜欢的女孩嫌弃他家穷，因为和家里闹过，抱怨过，张济顺藤摸瓜。
接着张济说出自己的身世情况，没有因为胡萍已脱险而且不管别人的死活。
那男人听了张济的话，顿时茅塞大开，也吐出了自己的遭遇，原来他被大学三年一直喜欢的女孩子嫌弃，说他家穷，没能力养她，之后跟一个富家公子哥好上了。他又自暴自弃，怪自己父母没用，就在家里喝农药自杀，送到医院里又救了过来，但求死的心还是过于强烈，看见天台没关就上来寻死。
“傻瓜，你死了，你将来的另一半找谁去？”张济笑着说。
那男的静下心问，他真的可能有另一半吗？张济点点头，很肯定的说，“会的，她会和你的父母一样关爱你，不会因为你贫穷而放弃你。”
此刻他大声的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