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当年真相
在唐苏苏和陆意欢的不断逼问下,大儿媳将宋氏所讲的当年之事,再次说了出来。
她当年嫁入容府,宋氏为了拉拢她,以对抗容楚今,将容楚今母亲当年的事情告诉了她,并让她死死保守住,万万不可成为把柄。
容老爷将容楚今的母亲领进家门时,宋氏怒火中烧,日日打压,还在她怀着身孕时,命人灌下了大量红花。红花是一种毒物,即使不致死,也会严重损伤人的身体。
容楚今母亲被灌下红花后,疼了一天一夜,生下一个全身金色的孩子,这孩子便是容楚今。容楚今出生后,府中上下都来看,见孩子竟如此异于常人,对宋氏关于容楚今母亲的言辞深信不疑,看向容母的眼光甚是怪异。
众人纷纷提议这孩子是个妖物,不能留,但容老爷瞧着他尚有呼吸,还会哭泣,心中不忍,将他留了下来。
容母虽然也活了下来,但体内红花的毒素不断堆积,硬撑了几年就去世了。
容老爷在容母离开后,对容楚今的关心照顾也大不如从前,宋氏又心高气傲,为人狠厉,将他管得很严,因此他对这个孩子感情渐淡。
容楚今年幼便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毅力和忍耐力,竟在容府上下的打压下,顽强地活了下来。直到他被宋氏胁迫着参军,离开家中后,容老爷心中才猛地涌起一阵悔恨,时常想起容楚今的生母,那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哪像宋氏一般。
唐苏苏已经得知了详情,面色凝重。她猜测容楚今当时全身金色的症状,应是中医里的先天黄疸,是母胎内毒素影响所致。患有黄疸的婴儿,肝脾功能都比常人差了许多,能在当时那种环境中生存下来,想必是受了许多苦。
唐苏苏瞧见几位妯娌满脸恐慌,心生厌烦,总有很多这样的人,平日里嚣张跋扈,大难临头都胆小如鼠。叫上陆意欢,转身便往外走,刚一出门却见容楚今远去的背影,心中一惊,下意识看向陆意欢。
陆意欢脸色也不好看,她们都担心容楚今知道了这件事情。
唐苏苏连忙去追,却一眨眼就没了他的影子。不安地回了梅苑,也没见到他在房中。
唐苏苏彻底慌了,她知道容楚今那样的人,英勇无畏,敌人击不垮他,但反而是这样的人,心中总有一块最柔软的地方,若是触及那处,他可能瞬间崩溃。
连忙叫来了陈勇,带着府中下人去寻。她自己也匆匆换了身衣裳,向府外走去。
唐苏苏将无数个她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仍然没有他的影子。府中下人也从晌午一直找到天黑,无功而返。
唐苏苏倒不担心他会被人所伤,以他的身手,想伤到他绝非易事。她只是心疼,此刻的容楚今应该很无助,如果她还不在身边,那么他要怎样熬下去。
天色越来越暗,唐苏苏只好提着一颗心回到了都督府。一进屋却听见内室有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传来,唐苏苏迅速循声走了过去,见瘫在矮红木桌之下,靠着桌角,发丝凌乱,青衣上沾满尘土。他手中拎着酒壶,猛地往嘴里灌。酒水从嘴角流出,洇湿了衣襟。
唐苏苏见他自己回来了,提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但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样子,心里猛地一酸,眼泪大滴滑落,跑到他跟前跪坐在地上,将他从桌角中拉了出来,紧紧搂在怀中。
容楚今察觉到来人,费力地撑开眼帘,唐苏苏只见他平时明净深邃的眸子,此刻颓败无神,不敢再同他对视,迅速底下了头,抽噎着道:
“你先起来好不好,我会陪着你的。”便说手臂边用力,想将他拖起来。容楚今却和她出着相反的力气,将她也带到了地上。
唐苏苏并没叫人来帮忙,她不想让被人看到容楚今褪去将军的光环后,如此狼狈的样子,她知道容楚今也不想。
二人就这样僵持着,唐苏苏试着去夺他手中的酒壶,却被他护得更紧,她听到容楚今小声道:
“我以为我可以对任何事都很平静,但关于这件事,我无法控制自己。”这并不像一个醉酒之人说出的话,他倒是想醉,将这事情忘掉。偏偏无论他怎么喝,都还是那般清醒。
唐苏苏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轻声乞求着:
“别躺在地上了好吗,太凉了,我又抱不动你。”说着说着眼泪又滑了下来。
容楚今看得心疼,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摇椅晃地站了起来,拉着唐苏苏倒在了床上。
唐苏苏窝在他怀里,伸手顺着他的后背,安抚着,沉默片刻,开口道:
“我理解你的心情,在亲人真正离开那一刻,再平静都会无可避免地心痛,但是你的母亲也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不是吗?”
容楚今苦笑了下,凄然开口:
“我无法原谅,与我母亲的死有关的任何人。”
唐苏苏将头贴到他的胸口,感受到了他失了节奏的心跳,一下又一下,似鼓槌般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但是她又能怎样做呢,杀了宋氏吗,然后让容楚今背上弑母的罪名。还是忍气吞声,劝容楚今将此事放下,好好和她生活。
容楚今将她搂得很紧,是真的怕失去她那种,唐苏苏微微扭了扭身子,便听到他低哑的声音传来:
“你别动了,我怕不这样抱紧你,有一天你也会离开我。”
唐苏苏被他说得一慌,这也是她近日所不安的。老实地缩在了他的怀里,盯着映在窗上的树影,随风来回晃动,一刻也不静止,不知不觉头脑昏沉,渐渐沉入梦中。
唐苏苏再次醒来,容楚今早已不在身边,她本应该早就习惯了,但容楚今的反应还是让她有些不安。批了件外衣就要下床去找,翎儿上前拦住了她,说将军有事处理,让她告诉自己一声,免得担心。
容楚今所说之事,是玉国有人来认领孩子。一次来了三十余人,容楚今为了防止混乱,让入城的人都做了记录,登记了身份信息。
府中孩子逐一被领走,连跟在孝身边的那两个孩子,也寻到了自己的父母。
孝心中失落,容楚今安慰了他几句,带着他回了都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