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偿命
中年男子听到安旭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这一眼，就让安旭浑身发紧，像是被看了个通透一般。
男子望着眼前的少年，见他穿着朴素，年龄也不大，单从样貌上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一双眼睛倒甚是明亮。
安旭有些紧张，毕竟他也是第一次主动给人看病，并且这个病只是脑海里有治疗方法，他实际上还没有尝试过。
而就在这时，西医主任突然认出了安旭的身份：
“又是你，昨天不是告诉你不要再来了吗？我告诉你，别捣乱啊！这病也是你个毛孩子能治的？”
中年男人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安旭，安旭很坦然：
“这个病不是普通的痫症，并发症是极其罕见的，而且老人家已经有了持续发病的征兆。”
西医主任冷哼一声：
“用你说，刚刚我就说过了，你以为你照着说一遍就是个医生了？刚毕业就不务实，就你们学校学的那点知识治个感冒都费劲，赶紧滚！别在这碍事！”
安旭有些恼怒：
“你不让我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行？”
西医主任已经很不耐烦：
“试个屁！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以为是你们在学校解剖青蛙兔子那么简单？要是出了事你负责的起吗？”
中年男子始终在观察着安旭的状态，他从安旭的眼睛中看到了执着，但西医主任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他说安旭刚毕业，而且安旭也没有反驳，那么安旭肯定没什么临床经验了。
这样的孩子，即便心中有对医学的执着，但这份执着并不能给他带来一丝的临床能力。
男子有些犹豫，西医主任骂完安旭，转身走出人群开始打电话，安旭气的握紧了拳头。
再看老人，脸色已经灰白到了极点，口中虽然已经不再吐白沫，但流涎很严重。
这应该是脑部出现了问题，导致舌头无法进行动作，变得僵直，口水无法储存，流到了外面。
安旭神色开始着急，赶紧上前两步说道：
“先生！老人家现在情况非常危险，如果这并发症转移到脑部，导致大量充血，很容易血管爆裂的！”
中年男子刚要说话，却听人群外有人喊道：
“爸！爸你怎么了？”
紧随其后，一女人挤开人群，来到中年男子身旁，她蹲下身子，面容紧张到了极致，她想伸手拍拍老人的脸，却被中年男子拉住：
“不要乱动，爹现在的情况很危险。”
女人赶紧点头，随后站起身子开始喊：
“医生呢？看不到这里有病人吗？什么医院啊９不赶紧拿担架过来？”
中年男子有些皱眉：
“你别喊，就是医生要我保持这个姿势的，我不说了吗？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不能乱动，你不要吵了！”
女人听了这话，再也不敢出声，安旭见中年男子不理他，颇有些无奈，但再看老人的状态，他还是不死心：
“先生！真的不能再耽误了！您就信我一次，我保证能治好老人家！”
女子转身看了一眼安旭，从安旭的身上，她没有看到任何不凡之处：
“你是干嘛的？这个医院的医生？看你年纪轻轻，不会是个实习的吧？”
西医主任打完电话，正巧走了回来，看到女子在问话，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让你滚了吗？怎么还有脸赖在这？他可不是我们医院的实习生，甚至都不算是医生！大学刚毕业，昨天到我那里应聘，学中医的，现在的中医多难学啊？没有个好的师承，就靠自己悟性，哪辈子能成才？”
女子听完西医主任的话，眉毛开始弯曲：
“搞了半天你是个毕业生？毛长齐了吗就敢学人家治病？你可知道我们是谁？要是出了事你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吗？识相的赶紧滚蛋，别让我叫保安拉你走！”
西医主任也跟着说道：
“听见了吗？赶紧滚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回去多看看书，说不定以后你也能找个小药店坐个诊什么的，靠药商的提成你也能勉强过活，如果你不滚，下半辈子就有可能在监狱里度过，听见没？”
安旭听着两人的嘲讽和挖苦，心里已经气的不行：
“你们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我说我能治，就是有把握的！人命关天，你们也知道人命关天？懂这个道理你们还不想办法救人，在这挖苦我有什么用？”
女子一听这话：
“你还来劲了是吧？你们医院的保安呢？放假了吗？还不叫过来把他给我抓起来！等老爷子的病情稳定了，我一定要让这小子好看！”
西医主任赶紧点头：
“好好，我这就叫保安！”
他刚想迈步走，中年男子终于开口了：
“慢着，年轻人，你确定你能治好我爹的病吗？”
安旭一愣，随即认真的点头，中年男子恩了一声：
“如果你治不好，又该如何？”
安旭想了想，皱眉道：
“你想如何呢？”
中年男子望着安旭的眼睛：
“如果你治不好，我要你偿命，你可敢答应？”
此话一出，四周的空气骤然变的阴凉起来，安旭瞳孔一缩，再看中年男子，就像是在看一只洪水猛兽，他虽然面无表情，但安旭能感觉的到他的状态有多可怕。
周围的围观群众也突然觉得身体一冷，西医主任暗地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就连刚刚一直叫嚣的女人也不敢再发出任何一道声音。
如此安静且又寒气逼人的场面，令安旭有些身体发紧，但却没有被吓到，人家说艺高人胆大，安旭虽然还没有接触多久临床，但有了脑海里忽然出现的知识，他还是有些底气的。
再加之西医主任和那个女人的冷嘲热讽，更是激发出他的好胜之心，想了想自己如今的处境，已经有些生不如死了，所以偿命不偿命的，对于他来说也没什么两样。
“好，我答应你，不过接下来我不想有人打扰我。”
周围人一听他居然真敢答应，瞬间都来了兴致，西医主任冷哼一声，暗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