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谢谢
不知过了多久，顾嘉寒恍惚的睁开了双眸。她迷茫的看着周围，混乱的思绪也逐渐清晰。
太久未动的身子有些酥麻，让顾嘉寒不适的拧眉。她试图动了动胳膊，却骤然的碰到了一个温热的肉体。
几乎在刹那间，顾嘉寒的身子骤然顿住。她僵硬的转动着眼珠，在看清明渊那张熟悉的睡颜时心中却猛的松懈。
那种心情就连顾嘉寒都不清楚，只觉得堵塞的心情放松了起来，浑身都舒爽了许多。
她微微侧头，美眸一瞬不瞬的打量着身旁的男人。
明渊睡着时的面容明显的比醒着的棱角要柔和许多，少了许多逼人的冷意。
他的面容白皙清隽，睫毛纤长且卷翘。如此容颜，就连顾嘉寒也不得不在心中感叹。
像是着了魔似的，顾嘉寒的手指在不知不觉中爬上了明渊的面颊。她轻轻的描绘着男人的脸颊，就连肩膀上的刺痛也被她下意识的忽略。
或许是因为痒意，男人不安的微动，眉宇间也鼓起了一个疙瘩。
不过是小小的一个动作，却把顾嘉寒吓得瞬间收回了作乱的手指，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平躺着。
如若仔细观察，必能发现顾嘉寒已经红透的耳尖和慌乱的缠绕着的手指。
而在这期间，本毫无动静的明渊的嘴角轻扬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
听着自己毫无规则的心跳声，顾嘉寒一时间竟走了神。
她的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想要杀自己的那个人，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不断地在顾嘉寒的眼前回现。
“不舒服吗？”明渊的嗓音低沉，已然睁开的双眸担忧的紧盯顾嘉寒的脸色。
回过神的顾嘉寒的神色怔愣，这才惊觉自己的额上已经溢满了冷汗。她微微吐出一口浊气，这才把目光放在了身旁的明渊身上。
“没……什么……”顾嘉寒磕磕绊绊的说完这句话后，便满脸通红的把头转向了别处。
把一切收入眼中的明渊轻挑眉头，在确定了顾嘉寒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后才放下了心中悬着的大石。
他的薄唇微抿，有意无意的伸出了手掌放在顾嘉寒的额头上:“你这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脸很烫。”
“我都说了没什么，你能不能先把你的衣服穿好？”顾嘉寒猛然的躲开了明渊温热的手，趁着他没反应下来之前踉踉跄跄的走到了镜子的面前坐下。
听出顾嘉寒话中的意思，明渊不解的垂眸。在触及到自己因为睡觉而蹭开的衣物时，不禁轻笑出声。
闷沉的笑声传入顾嘉寒的耳中，非旦没有让她脸上的红晕消失，反而更加的灼热了起来。
顾嘉寒用未受伤的手轻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她故作冷静的拿起木梳梳着秀发。
可她殊不知她的一切小动作都被明渊收入眼中，而她这故作冷静的小模样更是让明渊的眼中重新涌现出笑意。
不过为了这个小女人的面子，明渊很配合的没有笑出声。
“我来吧。”明渊站在顾嘉寒的身后，接过了她手中的梳子，认真的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上。
可尽管如此，过程中还是扯痛了顾嘉寒好几次。而同样的，顾嘉寒为了不打击明渊的自信心，也只是闭嘴不提。
在终于解决了顾嘉寒打结的发丝后，明渊不禁在心中暗叹自己以后的手法还得加强。
顾嘉寒在感觉到身体腾空时，整个人都慌乱的抱紧了明渊的脖子。无意间的扯到了还未痊愈的伤口，让她本就无血色的脸蛋更是惨白一片。
明渊轻轻的把顾嘉寒重新放在了床上，在把她整个人都裹进被子里后才轻柔的说道:“乖乖在这里待着，别乱动了。”
他眸子里闪烁的心疼被顾嘉寒所捕捉，让她的嘴角不自觉的有了些笑容。
之后还不等顾嘉寒反驳，明渊便已经转身走了出去。
房间里在明渊走后的静谧竟让顾嘉寒有些不习惯，她默默地看被裹成了粽子的自己，竟不知不觉的笑出了声。
“明明是他的问题，如果他不突然抱我，我怎么可能弄到伤口……”顾嘉寒低声呢喃，嘴角的弧度却怎么也压不住。
方才明渊初醒时眸中的红血丝顾嘉寒并没有错过，即便没有询问，顾嘉寒也已经大多的猜到了一切。
心口的那个地方慌乱的跳动着，分泌出一种让顾嘉寒觉得很奇怪的感觉。不过……那种感觉并不让人讨厌。
不多时，明渊就端进了一碗黑糊糊的汤药。隔着老远顾嘉寒都能闻到那浓浓的中药气息，让她的好心情在一刹那殆尽。
对上明渊那坚定的目光，顾嘉寒无奈的轻咬下唇，狠下心来接过了汤药一口喝完。
感觉到嘴中的苦涩，顾嘉寒只觉得眼角仿佛都分泌出了泪水。
“张嘴。”
泛着磁性的声音响起，让顾嘉寒下意识的遵从。
糖果的味道在那一刹那在口中蔓延，也让顾嘉寒皱成了一团的脸有所松开。
“昨天……有没有看清楚对你下手的人？”在观察到顾嘉寒的心情已然安全放松了下来后，明渊才轻声询问。
顾嘉寒听闻吃糖的动作骤然一顿，这才回想道:“没看清楚。”
房间有所缓和的气氛凝固，明渊则是像是在想些什么似的微敛瞳眸。
“咳！那个……我的药，是你上的吗？”顾嘉寒的眼神不自然的飘向了何处，一种紧张的感觉充斥在了她的心尖。
明渊抬头，紧绷的下颌在看到顾嘉寒的那一刻有所放松。他漆黑的眼睛的紧盯着顾嘉寒的面容，在顾嘉寒有些不耐后才幽幽的开口:“不是。”
“是我让婢女给你换的。”像是怕自己解释不清楚似的，明渊又紧接着解释道。
不知为何，听到明渊的回答了之后顾嘉寒心中猛的一轻松。可轻松过后更多的确实失落，她的长睫微掩，盖住了眸中的不自在。
顾嘉寒模糊的哼道:“那便好……”
葛叶在两个人的之间的氛围再次逐渐冷下来之前，非常有眼色的端了一杯汤水进来。
而用余光瞄到汤水的顾嘉寒脸在那一瞬便绿了，她慢慢的揪着被子，试图把自己整个人缩在被子里面。
她原本郁闷的心情在这一刻也有些顾不上，嘴里面的糖果都仿佛不能在缓解那来自药物的苦涩。
看出了两个人之间气氛的怪异，葛叶轻轻把汤水放在了桌子上，对着明渊恭敬的做了一个礼才说着:“太傅，您吩咐的汤已经熬好了。”
“都是昨夜熬的高汤，还有夫人最喜欢的鸡……”葛叶的话还没说完，就骤然被顾嘉寒给打断。
“真的吗？不是刚才那种药？”顾嘉寒猛的掀开了被子，整个人双眼放光的紧盯着桌子上的汤碗。
从昨夜到现在都未曾进食，说不饿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在掀开被子的瞬间，那香味便扑面而来。顾嘉寒眼巴巴的盯着坐在一旁椅子上的明渊，方才心中的那股不悦自然消散。
明渊微微抬眸，对上了顾嘉寒的视线:“想喝吗？”
带着笑意的声音让顾嘉寒想要脱口的话噎了回去，她怀疑的看着男人如常的神色，一股寒意从背脊窜上。
“你……想干什么？”嘴巴里的糖已经化完，最初的那股苦味又一齐涌出，让顾嘉寒的唇瓣紧抿。
汤水的香味和口中的苦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顾嘉寒觉得肩膀上的伤口都又痛了起来。
想到此，顾嘉寒的眸子骤然亮起，装作虚弱的模样看着明渊:“我肚子好饿……伤口好像又开始痛了……”
明渊放在身侧的手微微缩紧，即便是已经知道了这是顾嘉寒耍赖的招式，可心中的那抹慌乱还是让他无法忽略。
尽管在心中怎么的克制自己，可明渊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把视线放在了床上的顾嘉寒身上。
两个人的目光在刹那间相对，顾嘉寒清眸中的委屈之意最终还是明渊率先败下阵来。他无可奈何的端起了桌子上的汤碗，认真的吹凉了后才在顾嘉寒期待的目光中喂给了她。
一旁的葛叶嘴角含笑的退下，在临走前甚至是顺手关上了门。
“硌叽”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异常的响亮，同时也让顾嘉寒吞咽的动作一顿，不解的看向了门口。
“大白天的为什么要关门？”低声呢喃着，顾嘉寒的眉头微挑。
而她的话却尽数的被明渊给收进了耳朵里，男人的冷硬的面孔蓦的变软，看着顾嘉寒的目光都泛着一股暖意。
他的目光时不时的在顾嘉寒的脸上扫着，内心不断地感叹着，夫人真是可爱……
他的想法顾嘉寒并不知道，顾嘉寒在喝汤的时候思绪不断地转动着，也并没有时间去想其他。
直至把汤喝完，顾嘉寒才认真的坐在了明渊的对面。她的樱唇蠕动，话语轻吐:“不管怎么样，昨天真是多谢了……”
“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可能已经……”话说至此，顾嘉寒的言语骤然顿住。垂落的发丝遮掩在她的面前，让人看不清神色
感受着不远处灼热的视线，顾嘉寒突然有些没有勇气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