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餐馆
“好，我现在就去看看。”
姜剑回了一句，开车出门，往龙道区城郊而去。
如果尸魔留下了气息，以他目前恢复的功力，想要找到对方并不难。
在城郊停了车，姜剑放开了感知力，企图搜寻到尸魔的气息，不过很可惜，从城区所有位置扫过，他都没有感知到尸魔的气息。
“难道，尸魔已经学会了隐藏气息？”
这句话说出来，姜剑自己都感到很惊讶。
要知道，尸魔当初在青关市的时候，虽然有点灵智的样子，可是跟人差别还挺大，如果一段时间没有再见，他的智慧进步成这样，那问题就棘手了。
离开了城郊，姜剑先打电话给柳红海禀报情况，然后去公司。
…………
一如数日的安静日子，尸魔没有出现，姜剑想要找也找不到。
这一天，他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通了话后才知道，原来给自己打电话来的人是夏丽青。
夏丽青是熏妮国际财务部部长，当初姜剑跟帮过她，两人还关系不错，一直都在信息上保持联系。
只不过，姜剑很久没有跟这位夏姐见面了。
根据夏丽青在电话里所说，她已经从熏妮国际辞职了，目前开了一家琴行，希望姜剑有空去看看。
姜剑思来想去，想起另外一个人也没有去看望，完颜空，一个差点遗忘的金人，八百岁的怪物。
姜剑想单独去看望完颜空，但是卡莎说要跟去看看鬼兵通灵是什么样。
为了让她增加见识，姜剑只能带上她。
开着车来到夏丽青家住的附近，姜剑领着卡莎穿街过巷，七拐八拐终于来到完颜空的店门外。
眼前一家家特色餐馆，名字叫“八百年”。
“这名字不错！”
姜剑站在门外看着顶头的牌匾，突然觉得有点奇怪。
完颜空不是金末将领么？怎么会是个大厨？
他敢把标题写“宋菜”，那就意味着他不只会做一种宋朝独有的菜。
“酗子，别看了，想吃什么就进来吧！”
门口有个大妈级迎宾，见姜剑跟卡莎站在外面，一脸热切开口道：
“我们这‘八百年’是整个定海最有名的特色餐馆，要不是刚过吃饭时间，你连门口都挤不进来。”
姜剑看着面前穿着红色旗袍，身材肥胖发福的大妈，斯文笑问：“美女，你是这家餐馆的迎宾？”
听到美女这两个字，大妈一身老骨头都快软化了，眉开眼笑道：“对啊，我就是干迎宾工作的。”
“不错不错，完颜真有眼光。”姜剑夸赞两句，走进餐馆里面。
卡莎跟在他后面，神情怪异盯着大妈看。
“小靓女，你看什么？”大妈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禁开口问。
卡莎摇摇头，并没回话。
她见过无数貌美如花身材高挑的迎宾，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种大妈级迎宾，所以感觉很奇怪。
更让她奇怪的是，这个大妈的言语动作风尘味十足，有点像鸡店的“老鸨”。
走进餐馆后，姜剑看到很多年轻漂亮的女服务员，只有少数几个男服务员。
“主人，你说的那个完颜空在哪里？”卡莎跟着姜剑在一个靠近窗口的位置坐下。
“不急，他很快就会来。”
果不其然，完颜空一身厨师装扮，从厨房里走出来，脸上带着喜色。
“姜先生，多日不见，神采依然啊！”
“一个多月不见，你那些文绉绉的半古言竟然还没改？”
完颜空有点尴尬，“姜先生，我只是一时心切，忘了忘了！”
“你不是开早餐店吗？怎么一个多月时间就开成了餐馆？”姜剑扫视着菜单，头也不抬问。
完颜空解释道：“我最近认识了一位好友，把我的故事告诉了他。
他知道我做菜好吃，特别是宋菜，所以就给我建议，让我把早餐店关掉，改成餐馆，这样大有可为……”
“停……”
姜剑打断完颜空的话，问道：“你说你把你的故事告诉了你那位好友？”
“对，我这位好友叫老温，是一位着名作家。”
完颜空夸赞道：“他不但才气过人，而且能人所不能，就其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简直让我叹为观止。
我将我的故事告诉一般人，这些人都将我视为疯癫的怪人，但是他没有这般想，他相信我的话。”
见姜剑目光怪怪地看着自己，完颜空似乎想到了什么，紧张道：“姜先生请放心，我并没有将你是古武者的事告诉温兄。”
“难道你不怕对方把你的事编成故事发表出去？”
听了姜剑的话，完颜空愣了愣，随即笑道：“姜先生你多虑了，我完颜空虽不是聪明绝世，但也并非蠢材。
你能想到的，我虽然未必全能想到，但一些安全隐患，我还是有思考过。
温兄答应过我，他说没有我的允许，绝对不会把故事传扬出去，这点姜先生完全可以放心。”
完颜空在姜剑对面位置坐下，笑道：
“你还没见过温兄，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不信任也很难怪。”
姜剑脸色缓和了一些，手指敲击桌面道：“既然你心中有数，那我就不提了。”
完颜空点点头，亲自给他倒了茶，然后看向他身边坐着的卡莎，“这位姑娘是？”
卡莎礼貌伸出手道：“我叫卡莎，是……是他的妹妹。”
完颜空知道现代人喜欢握手，见卡莎的小手伸过来，立即跟对方握了握。
“原来是姜先生的妹妹，果真是同出一源，姜先生长得相貌不凡，小妹亦是国色天香。”
因为来的时候姜剑说要耍完颜空玩，故意让卡莎喊自己哥哥，而她的身份则是姜剑的妹妹。
不过完颜空也是够调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姜剑跟卡莎是两个人种，他偏偏睁着眼说瞎话，硬生生扯出什么同出一源的意思。
姜剑瞥了完颜空一眼，“什么同出一源？她是我认的妹妹，不是亲生那种，一段时间不见，你还学会吹牛了？”
完颜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原来是义妹，是我疏忽了。”
他看看卡莎道：“小妹，我这里有各种宋菜，你看看喜欢吃哪样，我马上给你去做。”
卡莎看看姜剑，见男人没有意见才拿过菜单点了几味菜。
完颜空记下后，对姜剑问：“姜先生，你喜欢吃什么？”
姜剑拿过茶壶倒了一杯茶，抬头道：“把你最拿手的菜做出来就行了。”
“好，姜先生稍等一会。”
完颜空说完这话正想离开，姜剑却喊住他，“完颜，先别走。”
“姜先生，还有何事？”
姜剑看看周围走动的女服务员，然后又看看门口站着的迎宾大妈，示意完颜空凑近过来，在他耳边道：
“你请的这些员工都是‘小姐’？”
古时候小姐就是小姐，并不像现在这样，小姐的称呼会跟鸡联系在一起，所以完颜空一开始没听明白姜剑的话。
可是看到姜剑暧，昧的目光扫视着那些女服务员时，他终于反应过来，清楚姜剑说的小姐是何意。
“姜先生果然观察力惊人，刚进店门就让你看出这些女子的出身。”
完颜空在姜剑耳边道：“她们本是隔壁开鸡院的女子，但是因为我需要扩大店面，必须打通两边的商铺，所以我就跟张老鸨谈，让她把店关了，为我工作，我可以给她们钱。
这样一来，她们不用再出卖自己，而且可以得到不菲的收入，比起她们平日在妓院里赚的钱只多不少。”
姜剑瞄了几眼那些女服务员，问道：“你给她们多少钱一个月？竟然可以让她们放弃老本行跟你干服务员？”
“不多不多，一万一个月罢了。”
完颜空轻描淡写说道：“能够让这些女子从良，也算是功德一件。”
见姜剑的脸色有点怪，完颜空问：“姜先生，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哦，没有没有。”姜剑拍拍他的肩膀道：“好了，你去做菜吧。”
看着完颜空走远，卡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主人，这个鬼兵真有人性。”
“一万块一个月，可以让这里的人手多三倍，这小子竟然跟我说不多？”
姜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按照完颜空所说，这些女服务员之前是隔壁开鸡店的，以他的分析和对于那些小姐的姿色来看。
这些小姐在这种地方根本没有什么生意做，老城区农名工大爷大妈倒是多，但是没钱啊！
一晚上能够服务多少客人？
鸡店不像完颜空这种纯靠手艺混饭吃的餐馆，像完颜这种餐馆，只要有特色，只要出名，就算在乡村小地方开店也有大把人乐此不疲来吃饭。
鸡店就不同了，在定海各大城区街道，到处都是鸡店。
小姐的姿色参差不齐，能够一个月赚一万的，那是属于夜总会小姐的价格，绝对不是这些窝在老城区里陪猥琐老大爷过夜的小姐。
难怪门口的大妈这么热情，姜剑估计她的鸡店属于开不下的那种，完颜空让她们从良，恰是给了她们机会。
“妈咪，这对小情侣是谁呀？竟然让老板亲自下厨？”
几个女服务员凑到吴妈妈身边问。
她们看到完颜空亲自招待姜剑和卡莎，感到很好奇。
因为完颜空在厨房一般只负责发号施令，不会亲自下厨的，他教了几个徒弟做的菜都很不错，足以撑起八百年的招牌。
迎宾吴妈妈听到几个服务员问自己话，一脸茫然的样子道：“老板没告诉我，我猜应该是老板的朋友吧。”
虽然几个女服务员已经不干小姐行业，但是喊吴妈妈“妈咪”已经喊习惯了。
一个长得稍微有点姿色，以前在鸡店撑场子的女子媚笑道：
“那个男人好帅啊，要是他做我生意，我可以给他免费服务。”
吴妈妈在她屁鼓拍了一下，笑骂道：“你这个小浪，货，还惦记着跟男人搞？不是答应过老板不再干老本行吗？”
绿竹娇哼了一声，狐媚的目光盯着姜剑转了一圈，嗲声嗲气道：
“我又没说要干老本行，我的意思是说那个帅哥如果看得上我，我愿意给他免费服务而已。
如果是一般男人想那个我，我肯定会告他，告到他倾家荡产。”
“绿竹姐你就吹吧你，你现在一天不那个身子痒，别以为我不知道。”
旁边一个姿色稍逊一筹，身材娇小的女服务员黄葵一脸娇媚，开口道：
“刚才菜市场卖烤鸭的刘老板来吃饭，我还看见你跟他谈今晚开房的事呢”
“哎呦，你这个小贝线人，竟然偷听我跟刘老板谈话。”
绿竹姐笑骂了一句，挥起手掌就往黄葵腋下挠。
黄葵后退两步，咯咯笑着跑开一边。
这一幕刚好落在姜剑眼中，他收回目光，摇头叹气，“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卡莎见茶水刚换，热气腾腾，特意把茶水吹凉才给他倒茶，头也不抬笑道：
“或许只是刚开始改不掉，等她们习惯做服务员就会忘记自己的出身了。”
“卡莎，你为什么哭了？”姜剑回过头来，看到卡莎的眼眶红红的。
“我没有哭。”
卡莎伸手指指面前的茶壶道：“茶水太热，我被熏到了。”
“你吹什么气？这点温度对我而言就像喝凉水一样。”
姜剑把茶壶拿过来，拍拍她的脑袋道：“又在装勤奋。”
卡莎吐吐舌头，乖巧低下脑袋。
两人喝了茶，等了大约一个小时，绿竹黄葵就从厨房里捧着托盘走出来。
两女满脸风尘气，来到姜剑面前还给姜剑抛了个媚眼。
绿竹掩嘴笑道：“帅哥，这是宋朝名菜‘花炊鹌子’。”
黄葵跟着放下手中的托盘道：“这是荔枝白腰子、三脆羮、羊舌签……”
两女说完，又进了厨房。
不久后，整个桌子放了十几味菜。
完颜空从厨房出来，跟姜剑说道：“当年我喜好天下美食，自己也亲自学厨，所以对于宋时的菜式也算精通。”
说到这里，伸手指着桌面上的美食道：
“除了伊小妹点的几道不算有名的家常菜，这桌面上其余的美食都是当年有名的御宴名菜。
我特意找你们汉人的御厨拜师，才学会做这些菜，姜先生你一定要好好品尝。”
听说眼前的菜是以前的宫廷盛宴，卡莎眼中异彩连连，拿起筷子看看姜剑，一脸期盼的样子。
姜剑要是不动筷子她可不敢动。
“别看了，吃吧，要是不够，让完颜再做。”
姜剑示意女人动筷，边说边拿起筷子，先是品尝号称御宴十五盏中的第一盏，“花炊鹌子和荔枝白腰子”。
完颜空在旁边看了一会，笑问：“姜先生，怎么样？”
“嗯，很好！”
姜剑用纸巾擦了擦嘴道：“难怪能够在短短几个月内开出这大餐馆，完颜你的手艺不简单。”
说到这里，招招手道：“你别在旁边看，我们一起吃。”
完颜空点点头，然后转身对绿竹道：“把温先生送给我的二十年茅台拿出来。”
“好的，老板！”
绿竹应了一声，扭着水蛇腰快步进了完颜空的办公室。
很快她就拿了一瓶茅台酒出来，放在姜剑的桌面上。
完颜空亲自给姜剑满了酒，两人酒过三巡，姜剑突然放下筷子问：“完颜，你在这里开店的初衷没忘记吧？”
完颜空怔了怔，吐出一口酒气道：“当然没有。”
说到这，他看看卡莎，似乎有点顾忌。
姜剑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卡莎是我的人，你怕什么？”
完颜空一杯酒下肚，说道：“不瞒姜先生，自从听了你的建议，我就低调做人，目前为止，战神组的人没有再来找我。”
“嗯，低调点好，不然那些战神组的货，肯定想捉你回去。”
…………
八百年餐馆离夏丽青家很近，姜剑今天来不只是为了看望完颜空，更是想去见见那个会弹琴的夏姐。
“主人，你朋友的店叫什么名字？”卡莎边走边问。
“好像是叫不思量吧。”
卡莎一脸好奇，“我记得这好像是一首诗还是词里面的三个字啊。”
姜剑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把她的头发弄乱，若无其事收回手，轻声吟道：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卡莎惊喜道：“没错，我刚才想的就是这首词。”
“卡莎，我念的好不好听？”
卡莎感受到脑袋上面有只大手在作怪，点头道：“很好听！”
“夏姐是个文艺青年，总喜欢搞这些煽情的东西，取个店名这样不奇怪。”
姜剑收回自己的手，见卡莎立即伸手去梳齐头发，“咳”了一声道：“这样很好看，不要弄整齐。”
卡莎小脸上满是幽怨，心想：这样也叫好看？把头发弄得跟个疯婆子一样叫好看？
虽然打心里不喜欢自己的头发被弄乱，但是她没有再去梳整齐。
“卡莎，如果我告诉你，待会你会见到一个比你更漂亮的女人，你会不会紧张？”
卡莎大眼睛转了一圈，心里有点不服，“真的比我美？”
姜剑摇摇头道：“她确实比你美。”
感受到男人的目光喵着自己，卡莎觉得好伤心，那个夏姐真的比我还漂亮吗？
她自认为自己再洋妞里面也算是绝色了，怎么可能比不过一个普通人？
被姜剑打击了一番，卡莎垂头丧气，她本来挺期待见到夏丽青的，因为那样可以向对方讨教琴艺。
可是现在讨教的心思已经没有了。
来到琴行店门外，姜剑停下脚步打量。
琴行面积两百多平方，算不上大，也不是很小，装修风格偏向复古，货架上摆着各种传统乐器。
古筝、古琴、琵琶、箫、笛、二胡等等乐器都一应俱全。
虽然说是琴行，其实就是一家销售乐器的商店，旁边有一个隔音室，姜剑估计是夏丽青平日练乐器的地方。
“美女，我想学吹，箫，你为什么不教我？”
姜剑刚走进琴行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隔音室的门没有关上，声音是从里面传来的。
姜剑打开门看了看，发现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光头大汉，身边跟着一群头发染着五颜六色的混混在纠缠夏丽青。
夏丽青面对光头大汉的逼问，脸色苍白，气恼道：
“你们根本不想学艺，你们就是来捣乱的，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敢……敢乱来，我就打电话报……”
“哟，老大，这小妞竟然说要报警，我们要不要把她的手机抢走？”一个小弟对光头大汉问。
光头大汉哈哈一笑，“抢你大爷，要抢也是我自己动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动她？”
“老大，兄弟们陪你在这里晃荡，不会连点汤水都没得喝吧？”
光头大汉看了看说话的小弟，一巴掌抽过去，骂道：“老子是这样的人吗？”
说到这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水，对夏丽青嘿嘿笑道：
“老子本来想用钱把你砸到床榻去，没想到你这么有风骨，对老子的钱不屑一顾。
既然你不喜欢吃软的，老子今天就让你吃硬的。”
光头大汉边说边拿着那瓶药水走向夏丽青，晃着膀子道：
“还跟老子装？待会老子把这瓶椿药水倒进你嘴里面，我看你还能不能装，哈哈哈……”
其余混混跟着大笑。
“喝了这椿药水，估计她看见一只公狗都会贴上去。”
“老大就喜欢这个调调。”
“我有点迫不及待想看看这个女人喝药水的样子，老大你快动手吧。”
一群混混在旁肆无忌惮用言语羞，辱夏丽青，夏丽青吓得脸色惨白。
刚才她正在练习琵琶，正练得兴起，这群人突然闯进来说要学吹，箫。
她见这群人流里流气，不像好人，所以没答应，没想到接下来会是这样的局面。
“你别过来！你要是再靠近过来我就报警。”
夏丽青挪动步伐后退，娇躯颤抖，脸色惨白。
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喝那瓶水，就算是死也不能喝。
光头大汉一把夺走她用来求救的手机，哈哈大笑，“美女，你别挣扎了，乖乖喝下这瓶药水，老子让你爽翻天。”
夏丽青大惊失色，手机被夺走，那就意味着没法求救。
正当快要绝望的时候，她突然看见姜剑从门外探进来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