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遗传

医院的走廊里面充斥着浓重的消毒水味,救死扶伤的标语挂的时间长了,两个角送松松垮垮悬在墙面上,隐隐的有些泛黄。

南枳侧身给推着车飞奔肖士的让了位置,她拎着水果站在三零七号病房门口,已经犹豫了段时间。

手几次放在病房的门上,也没有顺利的敲下去。楚辞母亲的资料中,表明了她正在这里接受治疗。

就在南枳打算离开,门被从里面打开了,出来的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美妇人,有些憔悴的样子,岁月虽然爬上了她眼角,但是身上温婉的气质却更加的出众。

妇人看见南枳站在门口,被吓了一跳,她抚着胸口问道:

“姑娘,你这是?”

“阿姨您好,我是南枳,是楚辞的朋友。”

南枳这才反应过来,她有些尴尬的红了脸,又握紧了手中的果篮。

“进去坐吧。”楚辞的母亲笑了,侧身让开路。

现在就算是想要离开也来不及了,南枳只能是硬着头皮走进去,她看了资料之后一时冲动的跑来,都没有想好说是要做什么。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楚辞的朋友呢,那孩子总是独来独往的,我都担心他是不是一直都是自己呆着。”

妇人倒了杯水递给她,南枳道谢接过,接着喝水掩饰住了脸上的不自然,她的担心成了真,楚辞好像确实是没有朋友。

也是,那么阴郁冷漠的人,总是一副谁都不放在眼睛里面的样子,能受欢迎,有朋友就怪了。

“南枳姑娘,你长得真好看。”妇人坐到了病床上,弯着眉眼打量她。

南枳闹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的摆摆手,说着,“阿姨,您才是真正的美人呢。”

她说的是心里话,没有恭维的意思,楚辞的母亲确实是个大美人,气质也有书香门第大小姐的感觉,这么优秀的基因,也怪不得能生出楚辞那么好看的孩子。

“这孩子真会说话,你和楚辞是大学同学吗?”

“不是,我们是在一次活动里面认识的。”南枳想了想,并没有把楚辞在片场打工的事情说出来。

“楚辞可能有时候会让人觉得不好亲近,但是他真的是个好孩子。”妇人看着她,眼睛里面流露出一丝祈求,“南枳,你是这么长时间我见过的他第一个朋友,能告诉你我在这里,他肯定是很重视你的,你能不能好好和他相处?”

“他以前还是个很开朗的孩子,只是我丈夫离开,我又生了病之后,他就变得不爱和人接触。”

南枳认真的听着妇人说话,杯子里面的水在逐渐的变冷,连带着她的手都没有了温度。

她不知道今天过来到底是对还是错,楚辞母亲的话,让南枳的心上背负了一层更加沉重的东西。

原本只是因为不甘心楚辞的无视,现在却变成了这副样子,南枳觉得她知道的东西有些太多了,原本是离楚辞太远,现在近的又让南枳心慌。

护士推门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妇人对着南枳不好意思的笑笑,挽起袖子准备打针。

苍白的肌肤,手腕细瘦,好像只有一层皮包着骨头,仿佛动作大了都会不小心折断一样,上面遍布青紫的淤痕。

南枳惊讶的捂住了嘴,妇人看上去精神很好的样子,让她一时之间竟然忘了,面前的是位腺癌晚期的患者。

“你在这做什么?”楚辞从外面走进来,冷着脸盯着南枳。

南枳还没来得及说话,妇人皱起了眉头,严厉的说道:

“楚辞,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和女孩子说话呢,人家是好心过来看我。”

楚辞没回话,走到南枳面前,脸上第一次浮现了明显的厌恶。

“阿姨,我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

做错事还被抓住,大概就是现在这种情形了,南枳尴尬的和妇人道别,也没敢再去看楚辞,逃似的离开了。

“你是什么态度?南枳到这里陪我说说话,赶紧去送送人家。”

看着南枳离开,妇人明显有些不悦,楚辞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就在母亲的瞪视下无奈的出了门。

所幸南枳还没有走多远,正背对着病房等电梯,阳光勾勒在她的影子上,整个人都笼罩上一层暖洋洋的光晕。

楚辞愣了一下,垂着头不敢直视她,想到之前在片场,他就仿佛受了什么巨大的屈辱一样咬紧了下唇,走过去,扯着南枳到了一旁的楼梯间里面。

“你干嘛啊?”

刚想要挣扎,就看见了楚辞绷着的脸,南枳揉着被捏痛了的手腕,嘴上不饶人,心里还是有点虚的。

“你怎么知道我妈在这里治病?”

“我调查了你的资料,”南至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就知道了。”

楚辞笑了,他慢慢的走向前,直到南枳退无可退,“我以前说过了,不想要在看见你,你到底以为自己是谁?南枳,不是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为了博你一笑才出生的,别在继续的恶心我了,也不要在让我妈看见你。”

因为少年靠近而红着的脸逐渐的变白,第一次被喊名字的喜悦也消失无踪吗,被罩在楚辞的影子里,南枳有种被羞辱的愤怒,她是天之骄女,怎么可能有人敢这么说?

哪怕是楚辞也不行。

楚辞想要离开,手指刚搭在门把手上,就听见身后传来南枳的声音,她冷冷的说:

“你母亲的补拖着不手术的话,治愈的希望几乎就为零了,这件事情你应该清楚吧。”

“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就是因为钱么?”南枳跟到他身后,“手术的钱可不是你在片场打几天的零工就能存够的,十年八年都不一定够,不过这点钱我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可以帮你。”

楚辞浑身都在颤抖,握着门把的手青筋绷起,他多想宣誓自己的骨气,毫无顾忌的甩门出去,但最终还是缓缓的转过了头。

“你要我做什么?”

“我想要你。”南枳抬起头看着她,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势在必得的笑容,“你母亲的医药费我会付,但是你不可以在无视我,我要你跟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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