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晚上别出门

我叫林冉，很宅。

大学毕业后，我没找到对口的工作，干脆就在城中村里找了间房，宅在那里给网站写小说。

我租得这间房在一栋筒子楼的尽头。

这栋楼的楼体上已经打上了拆字章，或许再过不上几个月，这楼就要被拆迁重建了。

我租房的时候，房东大哥神神秘秘地问：“兄弟，你晚上不出门吧？”

“不出！”我很痛快得回答。

上学的时候，如果不是上课、外加吃喝拉撒那点儿事，我恨不得一辈子宅在宿舍里面不出去。我到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大白天的还看到楼下有些穿着单薄的女人在闲逛，就更不可能在天黑后出门了。

“房租一千块一个季度，网是上一个租户装的。他现在人走了，你继续用就行了，不用给钱。煤电费什么的，我会帮你交，你就不用操心了。”

“押金呢？”

“押金，嗯！这个也不用给了。”

我去！我不是拣了个大便宜吗？就在我这么想时，房东大哥再次询问道：“兄弟，你确定晚上不出门吧？”

“不出！大哥，你总问这个干嘛？”

“不出门，你就不用知道了！要出门，你就留意下天上有没有月亮。要是没有月亮，不管外面有什么响动，你都不要出门，知道吗？”

“行！我知道了。”我认真得点头，心里却在暗笑，老子就是写小说的，你这是吓唬谁？这该不会是哪个相熟的同学知道我要住这儿，特意让房东大哥来吓唬我的吧？

“那行！一千块给我，这房子就你住了。”

我麻溜儿得给了房东大哥一千块钱，就在我转身准备进屋的时候，他却又在我的背后叮咛：“兄弟，晚上……”

“晚上别出门，出门看月亮。”

“成！你都记住了，我就不唠叨了。你可千万被跟前面……那啥，林儿啊！那我就先走了，你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房东大哥的话明显只说到一半，就把后面那半拉吞咽了回去。

我目送着房东大哥的背影远去，心里却总有些好笑的感觉。这不就是个待拆的筒子楼吗？到了晚上肯定会乱一点儿，可它再乱又能乱到哪儿去呢？

我的行李很简单，一个皮箱、一个旅行包。

皮箱里面装着我的换洗衣服和笔记本电脑，旅行包里的是被褥之类的东西。

我租住的这间房虽然便宜，可房内的器具齐全，算得上是拎包入住了。我搞不清楚房间里面的这些东西都是房东大哥的，还是前面那位租户留下的，反正他没提跟我额外要钱的事儿，我当然也就不会问了。

我入住的头天晚上简单吃了点儿东西后，就支上笔记本电脑忙不迭得码字。

没办法！我写小说的那家网站有个让人窝火的全勤制度，要是我一天不更新站上的文章，他们就把我千八块的全勤奖全部扣光。我就在想了，网站老板这是着急攥棺材本呢？否则，特麻痹这么心黑扣钱干毛？

“嗯！啊，嘎吱吱，嗯……”

城中村的筒子楼都是些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建的老房子。

这些房子的隔音效果普遍不好！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恐怕我在房间里面放个屁，隔壁的邻居都能听到。这就更不用说，住在我隔壁的人竟然还在上演火爆大戏了。

“嗯！啊……”

我去！你知道我是单身死宅还是怎么着？

我就不明白了，隔壁那女人难道就不能把办事儿时的叫声放低些吗？她这么大的动静，我就算是在马路对面都听到了。

我挺无奈得起身从皮箱里面找出耳机来。

我原本以为自己搬到这么僻静的地方，以后再码字就不用戴耳机了。

这倒不是我不愿意戴那东西，而是以前我在宿舍码字的时候总戴，就把耳朵搞得有点儿不太好了。

我戴耳机的时候，有时会听到一些挺奇怪的声音。

可当我摘了耳机、或是把它给寝室的舍友去听时，却又听不到那些响动了。

为了不让隔壁的哼哼哈嘿影响到码字，我刻意从电脑里面找了首节奏激烈高扬的曲子，这样就可以把外面一切的声音全部盖过去了。

可事实却证明，我又想当然了。

我戴着耳机在房间里面待了没多会儿，不光嗯嗯啊啊的声音传入到我的耳朵里，我还听到有个嗲嗲的女声在伴随着乐曲的频率低声娇喘，那声音听着让人说不上来是种怎样的感觉。

混蛋！

我愤怒得咒骂，手则向着耳机上面抓去。

就在我把耳机将要摘掉的片刻，却另有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传入到我的耳中：“晚上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