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错误

说着她转身离去,秦悦望着这空旷的宫中,四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大殿上百步的长梯上雕刻着威武的飞龙,而这宫中寥寥几人却平添凄凉。

她叹了口气,心里忽然百般不是滋味,初秋的太阳正高高挂起,刺眼的阳光把宫里照的苍白无力,缓缓的,她朝着宫门外走去,外头的嬷嬷给她备好了车子。

上了马车,她抬头望了一眼,天上晴朗无云,她的心上却像聚集了一大片黑云,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殿下!”

这一天落风阁里,荣深在窗边的案几上看书,下午天色已经稍晚,他听闻这声呼喊,放下书抬头望去。

门外正是天月。

荣深并不打算理她,明天他就要娶秦悦了,屋子里放着的那间红色的新郎服他爱惜的放着,就等明天天一亮,他就要穿上那衣服了。

此时此刻,天月已经从门外走进来了,因为荣深不喜欢有很多人伺候的感觉,便只留了几个伺候的人,只是那伺候的人一看是身份尊贵的异国公主,也不敢拦住,只能任由她进来。

“你来做什么?明日我就要大婚,这个时候公主来这里,怕是不合适吧?”荣深皱皱眉头。

天月轻笑了一下,拿出一个小木盒摆在桌子上:“我来给殿下送吃的,顺便告诉一些殿下关心的事,殿下心中,是大婚重要,还是眼前的形势重要?”

她转过头对外面的几个奴婢道:“都出去吧。”

“是。”

一时之间,落风阁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天月的手像藤蔓一样伸过来,搂住他的脖子,荣深刚想拒绝,就听到耳畔一个女声轻轻的说:“殿下难道就不想知道天月前来告知的秘密是什么吗?”

一只手按在他的手上,天月的身子越来越靠近他,她似一只五彩的孔雀落在他的怀臂里,此时此刻她正坐在他的怀里,打开案几上的那个木盒。

里面的盒子上有一个小碟子,碟子里有几个晶莹剔透的蓝色晶状的糕点,看起来很美。

“殿下尝尝我做的兰草香。”她拿起筷子夹了一颗,递到荣深的嘴边。

见他不张嘴,她竟然放进了自己的嘴巴里:“这里面没有毒,殿下可以放心的吃。”

她又夹起一颗,递到荣深的嘴边,见他依旧不张嘴,便笑着说:“若是殿下不吃,天月就从殿下身上起来。”

“贵国公主向来喜欢在别人大婚之前做这种有辱自身清白的事儿吗?”

不过天月这句话很是有用,荣深动了动嘴巴,终于张开了嘴。

蓝色的冰糕入嘴,向一块冰块滑进他的嘴里,甜腻的味道混合着冲人的奶香混乱了他的味觉,冰糕化开之后兰草的味道开始散出来,这味道虽然醇香而鲜美,但是始终不是他所喜欢的。

“你可以从我身上起来了。”他咽下嘴巴里的冰糕,声音像一块冻结更甚的冰块。

天月似乎对他的羞辱毫不在意,从他身上起来,找了一旁的椅子坐下。

“殿下对天月可真是绝情。”

“说吧。”他望着外面的天色,有些昏暗了,外面的灯已经亮起,星星点点的很有烟火气,可此时他不想与眼前的人多说一句。

“殿下刚回京城就经历了如此大的变故,殿下一定想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吧?但殿下可知道为什么皇后不杀程将军?”她拿起冰糕放在嘴里。

“不知。”荣深警惕的看着她,他的戒备并不是天月的消息是否属实,而是戒备这个女人会不会对他动手动脚。

“因为程将军手里,有一份至关重要的东西,至今还没找到,因为这个东西,皇上也被皇后残害成了这副模样。”天月说。

“那是什么?”他问。

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引起这么大的动荡?

“是圣旨。”

什么?竟然是圣旨?

荣深继续追问:“那内容呢?里面究竟写了什么?”

天月摇头:“不知道,好像是关于皇位的继承人选,那人并非是大皇子,所以皇后打算先下手为强。”“既然皇后准备扶持大哥做皇上,那皇后为什么不杀我?”他不解的问。

“没有必要。”

她说:“皇上因为程将军带回来的信函而大怒,被皇后残害后已然说不了话,看样子撑不了多久了,在这期间,皇后不想再生是非,只要等皇上驾崩,她就可以自然而然的杀掉程将军,那皇上的那份圣旨,也就不会再出现于人前,大皇子坐皇位就可以坐的名正言顺了。”

这局势对荣深来说已经十分危险了,看父皇的状态确实不是很好,如果在这段期间扳不倒皇后,那父皇一驾崩,就真的什么也说不清了。

“那上次找公主谈的事情,公主考虑的如何?”他问。

想起上次的那件事,一股燥热就从下面冲上来,他的耳畔有些微红,好在天色昏暗,也看不清楚。

“殿下,你要知道,我们塞图是商人不是善人,做任何事都是要代价来交换的。”

荣深仿佛已经猜到了般回答:“你要什么?”

天月起身走到他身边来,声音妩媚的在他耳畔悄声说:“我要做你的皇后。”

她的野心蓬勃着实让荣深忍不住提醒:“公主要先知道,这件事根本不可能,明日我就要大婚了,况且我是不会娶公主你的。”

“话别说的那么绝。”天月靠近他,身上那股奇异的香味越发浓烈了起来,她转身走到他的房间中,从架子上取下那一身红衣。

“你做什么?”他呵斥道。

天月把衣服披到他身上,抚摸着他的发:“这就是殿下的婚服吗?这红色可真美,你们这里有一句话叫,逃之夭夭,灼灼其华,说殿下也正合适呢。”

荣深从案几旁站了起来,他想把衣服放回去,但他的身体却莫名的像一把火灼烧起来似的,烧的他脸红到耳根,喉咙里火辣辣的难过。

“怎么会这么热?”他看着窗外的昏暗喃喃自语道:“来人,掌灯。”

他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一只玉手捂住,只见天月离他越来越近,近的听得到她急促的呼吸声:“殿下不用叫了,我也好热。”

趁着他还存在一丝理智,他拉下她的手紧紧捏在手里:“你做什么?”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内忽然燃起了一把火,不正常的热灼烧着他的身体,忽然他看到桌子上蓝色的糕点,用力打翻在地,而天月此时药效发作,脸红的像天边的霞光。

“你给我吃了什么?”他问。

天月没有回答,她柔软的身子贴上来,像那晚一样,嘴唇带着一股炙热触碰上他的唇上,攀着他的脖子,她悄声在他的耳边说:“这药,只有我是解药。”

一瞬间,荣深的防线崩塌的全然皆无,他穿着那套红的耀眼的婚服迷迷糊糊的回应着她的吻,眼前的人颜笑粲然,似乎是他当年第一眼抱过的秦悦。

他再仔细一看,秦悦就在他眼前,也穿着红色的婚服,脸上红色的胭脂像桃花一样美。

“悦儿,我好难过,你救救我好吗?”他抱着她,柔软的长发像他颤巍巍的心一样彼此纠缠在一起,他把他的“悦儿”小心翼翼的抱上他的床,弥漫着他的味道的床。

落风阁里传来高低起伏的声音像窗外胡乱的鸟鸣,那耀眼的红像海棠花的绽放,开满了整个院子。

在那个昏暗无比的傍晚,他的身上烙下了她的印记,她的味道。

荣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外头一只黑鸟在他院子里的竹林上一劲儿的嚎叫,把他从梦中惊醒。

他转过身去抱着怀里的人儿,她散乱的发遮住她的脸,显然她还未醒,呼吸均匀的声音听得出她睡的很香甜。

荣深爱惜的替她把遮在脸上的发丝别再脑后,他深情的看着眼前的人,却越觉得不对,神情从温柔变得越发严厉起来。

“你是谁?”

他沙哑着声音,椅着睡着的那人,她分明不是秦悦,可她此时此刻却一丝不挂的躺在自己身边。

而今日是他大婚的日子。

“殿下,你这么用力捏着我的手臂,弄疼我了。”天月挣扎开他的手,眼睛里的委屈让人倍感怜爱。

“殿下,您起了吗?要误了吉时了。”外头的小厮听到里面的争吵声音,小声的问着。

荣深感觉一阵头疼,他厌恶的下床,拿起散落的衣物,自己随便套上一件,把手里的衣服甩在床上。

“呵,竟然下药,手段可真是卑鄙。”

说完走了出去。

天月在床上抱着被子,长长的发从耳后垂落下来,看着离去的背影轻轻笑了笑:“殿下不知,更卑鄙的手段还在后面。”

正午的阳光虽然刺眼,但却让人感觉到一丝凉意,秦府上下此时此刻都在焦急的等着,秦悦一身红色霓裳嫁衣披身,一动不动的坐在闺房里。

“这殿下怎么回事?吉时都已经过了,迎亲的轿子怎么还没有来?”何玉娇在房中中来回踱步,她怕坐在床上的秦悦听到,只好小声的埋怨。

“夫人,老夫人过来了。”芍药悄声的说,见一旁的小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有些心疼的倒了杯水给她喝。

“我不喝。”秦悦摇了摇头,看的旁边的何玉娇心疼。

“怎么回事?都过了吉时,殿下怎么还没来?”何老夫人从门外过来,见秦悦还在坐着,慌忙的停住了嘴。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