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邂逅
这百乐楼是烟花之地，也就是常说的青楼，但这个百乐楼和青楼又不尽相同，这里的人分三种，一种是女*，一种是男*，还有一种，是卖艺人。
百花楼不知道是哪位高官手下的产业，但比起规模一般青楼是比不上的，其中的富丽堂皇是数大梁所有的青楼第一，里面的女子，也是年轻貌美，与世不俗，并且每人都有精通的一样手艺，男子也是要求颇多，眉眼英朗，气质出尘，质量很是上乘。
而里头最出色的，不是这些人，而是那些手艺人。
这些卖艺的姑娘，通常都不以正面示人，面部不是遮着白沙，就是遮着青纱，也许是觉得自己处在这样一个环境中有些羞愧，但这样一来，卖艺人倒好分辨出来了。
不过来这里的都是一些达官显贵，经常有人打着卖艺女子的主意，**卖艺女子，大多数的都忍了下来，直到有天，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个留着喧子大脑袋的男人非要掀开一个弹奏琵琶女子的面纱，被那女子婉拒，推拉之中女子的指甲不小心划到了那个男子，男子盛怒下打了女子一巴掌，并把她扯下楼在外头厮打。
“你敢抓我！我是谁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下贱的贱人！找死？我动动手指头就能要了你的命！”
那胖子显然是喝多了，啪啪两巴掌打的女子嘴角出血，染红了那青色的纱巾。
老鸨急的团团转，在一旁也不敢叫人动那大脑袋男人，只是不停的拉扯他，说了好些软话那男人却直接把老鸨推倒在地。
“都跟老子作对！你不摘面纱我就打到你求着摘掉！”
李瀛听到有动静，就跟着下来看热闹，想看看是哪家的大人，喝多了酒在这里胡闹，丑态百出。
人群之中，有一名女子十分显眼，她的脸上戴着一片青纱，露出饱满而圆润的额头，一双杏眼恶狠狠的盯着那个喝醉酒打人的人，眼神里掩盖不住的轻蔑与清冷一下子吸引住了李瀛。
“哼，欺负女人，猪狗不如。”她一句话声音不大，但是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包括那醉酒的大脑袋也听到了。
“你说谁猪狗不如？”他气的丢下那个女子，额上青筋暴起，瞪着她。
“我说谁你都听到了，非让我说第二遍吗？好，你猪狗不如，听清了吗？你，猪，狗，不，如！”她从人群中走出来，一字一顿的说。
“哈哈哈哈哈。”听了她这一句话，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我看你这贱人是讨打。”他挥舞起拳头冲过去，周围的人吓的散开，留下那姑娘还在原地。
“我看你也是。”她说。
那大脑袋冲到她跟前，刚想抡起拳头砸在那姑娘脸上，说时迟那时快，姑娘“唰”的一下从手里拔出一把刀来，抵着大脑袋的胳膊像在跳舞似的左右哗哗抽刀子，身手快的都看不清楚，几下就把大脑袋的身上划出来几个血痕，不断的往外流血。
“再让我看到你欺负女子，到时候就等着脑袋搬家吧。”她把那软刀猛地往后一拉，软刀的韧性往前一弹，正击中那醉酒大汉肥硕的脑袋中间。
“啪”的一弹，把大汉弹晕在地。
她拉起那个女子，看那女子哭的梨花带雨的，一个劲儿向她道谢。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多谢姑娘，要不是姑娘，今儿明梦就死在这里了。”那个叫明梦的女子一边抹眼泪，一边向她道谢。
“无事，你回去吧。”她收起软剑，准备离开。
李瀛这才看清，这女子穿的一身烟青色衣服，戴着烟青色面纱，身材姣好，纤瘦而高挑。长发绵密，色泽亮丽，皮肤白皙如雪。
“姑娘——”李瀛想要叫住她，但是她已经匆匆消失在人群中了。
“所以，你看上她了？”沈丘举起一杯酒，抿了一口。
百乐楼的这酒，味道有些清冽，入口一股淡淡的清香，随后一种辛辣在嘴巴里散发开来，化成醇厚的酒香，弥漫在嘴里。
“好酒。”他暗暗赞叹。
“倒也不是，我单看着那一双眼睛勾人夺魄，想看看那姑娘的全脸是什么样子，如果貌美如花，那兄弟我一定不介意娶回家。”李瀛喝了几杯酒开始眯着眼睛，色眯眯的看着桌子上的菜，仿佛这桌子上放的不是酒肉，而是那个勾魂夺魄的姑娘。
沈丘心里深深恶心这个人，但听他一说倒是对那姑娘起了好奇心，他鬼使神差的答应下来，他也想看看那姑娘，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沈兄，待会就这样做……”李瀛跟他密语一番。
“好。”
已经深夜了，街上已经没什么人在走动，唯独百乐楼楼下人头攒动，来往者络绎不绝，各色姑娘在门口奋力拉客，楼内弹奏的靡靡之音让外头的男人都酥了骨头。
“打人啦！打人啦！”
一个小厮鬼叫着跑来，不停的喊着这句话。
“你是刚入行吗？打人这点小事，有什么好喊的？”一个酒客拉着小厮的衣领，一个推搡，把他推倒在地。
“扫了爷的兴！”那人“呸”了一句，搂着姑娘进去了。
“是我百乐楼的姑娘吗？”老鸨听了赶紧出来问。
“我不知道，我看那人像个丫鬟，不过不管要出人命的！”他急急的说。
“嗨呀，不是我百乐楼的姑娘我哪有功夫管，天底下那么多倒霉的人，我哪里管得过来，你不要再这里喊了，扰了我做生意！”
老鸨也开始赶那小厮。
“出人命的事，都没人管了吗？”小厮颓废的从地上爬起来，慢慢的往门外走。
门外，一个穿烟青色长衣的女子静悄悄的的看着这一切，看小厮朝外走，她也转头离开。
“准备好了吗？”李瀛问藏在暗中的沈丘。
“嗯。”
“莹儿，你待会叫的惨一点，事成之后就给你一笔钱离开这里。”李瀛把袖子撸起来，看起来有些滑稽又有些好笑。
“知道了公子。”
李瀛朝着莹儿挥过去一个清脆的巴掌，啪的一声在小巷子里格外清脆。
“贱人！你这个不听话的贱人！看我不打死你！”
李瀛一边大声喊着一边踢打着莹儿，他虽然是真打但是力道却很小，莹儿作为他府里的下人有七八个年头了，怎么着也有些感情的。
莹儿却很会演戏，她一边抱着头一边喊着：“公子，饶命啊公子！小的再也不敢了！”，一边哭得鼻涕横流，还扑上去抱住李瀛的腿，一个劲儿求饶。
看上去这一幕就是一个典型的恶霸，欺辱小侍女的事。
谁也不知道这是一个计谋，就像是谁也没看见隐藏在巷子后，一身黑衣的沈丘。
装了有一会儿，莹儿的嗓子都快喊哑了，那姑娘还没出现，急的李瀛一个劲儿的望向沈丘，似乎在询问他怎么办。
沈丘看到墙边多出一角衣服，是有人藏在那里偷听，不知道是不是她。
怕他和李瀛的计谋暴露，沈丘故意不理李瀛使劲递过来的眼色，两个人就这样继续上演这场戏。
不料那多出来的衣角偷听了一会儿，竟然抽身离去，沈丘见状赶紧偷偷摸摸跟上去，李瀛还在和莹儿一个劲儿卖力的演着，却没发现沈丘早已没了。
那姑娘沿着无人的街快速走着，仿佛故意走了几条弯弯曲曲不好走的小巷子，她好像知道身后有人在跟踪她，而且她对这片地方不是很熟悉，没有甩掉沈丘，反而走进了死胡同里。
“出来吧，跟着我有什么事？”见前面已经无路可走，她倒是落落大方，转过身来询问沈丘。
貌似是因为将近十五的缘故，外头的月亮又圆又亮，周围的一切都能看的十分清楚，沈丘从墙角后面走出来，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姑娘。
那姑娘也盯着她的眼睛，细细打量。
确实如李瀛所说，这个姑娘露出的一双眼睛非常漂亮，眼睛虽然不大但是炯炯有神，看着你的时候仿佛直取你心脏，勾人魂魄。
简单两个字形容这双眼睛，就是：有力。
“公子暗夜尾随女子，究竟想干什么？”
她挑眉出言质问他，弯弯的柳叶眉英气不减，她声音铿锵有力，眼睛里却装满不屑和厌恶。
她的眼神像一把弯刀，插向沈丘的心脏，他知道是姑娘误会，却也没法向她解释，干脆就不打算解释。
“姑娘甚合我眼缘，想认识姑娘而已，姑娘能否取下面纱一见？”沈丘说。
“无耻登徒子！”她严厉训斥他。
而沈丘突然有一种捉弄她的心理，他装作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步一步向她逼近，一边走一边嘿嘿的笑，仿佛**良家妇女的恶人就是他本人一样。
“怎样姑娘，你都无路可走了，还不乖乖就范？”他恶意的笑，月光下，他的牙齿白白的，像一只大兔子。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那女子握紧手中的长剑，另一只手准备拔剑。
说时迟那时快，沈丘一个箭步冲上去，一下子把女子剑按了回去，他一个转身把女子手里的剑抢了过来，却因为冲过去的太快，自己连带那姑娘都后退撞到墙上了。
“小心。”沈丘怕伤着她的脑袋
，用手护住她的头，好在两个人都安然无恙。
“放开我！”那女子在沈丘怀里挣扎，他的怀抱像结实的铁桶，把她牢牢困在里面动弹不得，但是她还抱着一丝希望挣扎着。
“别动，我不是坏人。”
他说完这句话沉默了一下，又补上一句：“你一定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