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承诺
司徒易思索片刻，这三年他确实没有怎么注意元笙家里的事情了，全把注意力放在了跟慕曦说话上。
“这倒是不清楚，不过应该不是，好几次去见小笙，秦嬷嬷都是在边上沏茶的，如果照顾蔡婉婉，哪有那么多的时间。”
是与不是，慕曦都要亲自去看一看，但是在看之前，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琴妃娘娘的死因。
她要是就这么盲目的去找元笙，元笙还未必会答应跟他合作。但是如果她给元笙送一份大礼，说不准态度就是天差地别了。谁叫元笙现在，在慕曦的眼中已经是一个只有利益的人呢。
司徒易笑道：“不错嘛，现在都学会做生意了，我觉得，行！”
“还用你觉得？”慕曦笑笑：“事不宜迟，这件事儿啊，还得你来帮我的忙，怎么，帮不帮？”
“曦儿啊，你这是废话！”司徒易摸摸自己的鼻子，“你说你这样的，也就我能看得上了。”
慕曦疾首蹙眉，“呸，就你这样的，白送我的还得考虑三分。”
话不多说，司徒易跟慕曦商量好了，立刻下令下去，目的也跟她们说个明白，就是要查十几年前哪一桩宫廷案件。
冯妈妈听到了，嘴巴撇了撇，“我说阁主，查当年的事情，可是要很大的时间精力的，那元笙本来就对慕曦有情，如今她回来了，你跟他说个清楚不就行了，何必浪费这个时间。”
司徒易蹙眉：“妈妈，你有时候可以不用说的这么明白的。”
司徒易当然知道只要告诉慕曦，元笙当年那么做都是为了让她能够放心，甚至是下决心的走，只要告诉慕曦实情，说不定慕曦与元笙就能重归于好了。但人总是有私心的，他就是不太想让慕曦知道这件事儿。
首先要查的一件事，就是郑阳。
郑阳是郑兰芷的哥哥，对于她当年做的事情肯定是知情的，但是郑阳这个人说不上多正义，却很硬气，什么威逼利诱，怕是都不能让他说出什么来。
几番周折，慕曦想到了一个人——翠玉轩的老板娘。
对于这个老板娘，所有人的说法，都是她跟郑阳私通，最后却被别人告了状，明明就是死罪，皇上说了不管她，可她到底是怎么逃出宫的。
“司徒易，翠玉轩那个老板娘，你可有印象？”慕曦一边想着，一边呢喃的问。
司徒易耸耸肩，“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又不是喜欢去逛首饰店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老板娘呢？不过你说她跟郑阳之前有过一段感情，这就不得不令人怀疑了。”
“怀疑什么？”慕曦自己心中已经有了猜疑，不过也想要听听司徒易的说法。
司徒易道：“你看，既然是宫女告密的，那个宫女是谁，郑阳怎么没砍了她，看这老板娘的态度，郑阳之前与她的感情肯定不是随随便便的，既然感情这般好，郑阳却一点动静没有？若是心寒，这个老板娘也早该忘了这个男人，偏偏坐上了空头老板娘？”
“对，”慕曦心中正是这个想法，她说：“这还是其一的，就你说的，这么好的感情，难道她郑家就不允许郑阳将她娶回家做个妾？”
“这话不认同，说不定人家就是个心气儿高的，凭什么给你做妾！”司徒易像个小小怨妇似的，堵起嘴巴，好像他就是那个老板娘一般。
慕曦嗤笑：“她若真是个心气儿高的，还做什么老板娘啊？”
从前没有想这么多，只知道她跟郑阳有关系，但是如今细细想来，竟然还存在这么多的问题。
翠玉轩
掌柜的还是掌柜的，翠玉轩还是翠玉轩，但是来的慕曦，却不是当年的那个慕曦了。慕曦刚进去的时候，掌柜的依旧很热情：“客观要些什么？”
片刻，掌柜还傻笑两声。
慕曦问他为何笑，他说：“不瞒您说，您的模样，跟曾经咱们金郊城里一大美人的模样，太过相似了。”
金郊城一大美人？
慕曦这下穿着的是男装，愣了一下，笑道：“你说的是从前慕家的那个小姐吧。”
“对对对，就是她，”掌柜的本来不敢明着说的，那个男的听到自己像一个死人,还是个女子，心里头舒坦的，可慕曦却自己说出来了，也省的小二尴尬了：“公子您知道她？”
慕曦还没开口，站他边上的司徒易就笑了：“当然知道啊，要说金郊城里的姑娘，你能找到几个有她那般好看的？”
掌柜连忙赞同：“是啊，就是……可惜了。”
想不到这个掌柜还记得她，就是不知道这金郊城里，是不是还有像他这样的人，还能记得当年城中有过一个千金大小姐，叫慕曦的。
“对了掌柜的，你们家老板娘在吗？”
进店的很少直接问老板娘的，掌柜的一听，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您找老板娘有何事？”
跟他说谎什么的，是不现实的，所以慕曦半真半假的说：“你就进去跟你们家老板娘说，说她的一个承诺回来了，见不见，都由你家老板娘做主。”
慕曦都这么说了，那掌柜的自然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主动权在老板娘的手里，安全很多。
片刻之后，掌柜的从里面出来，做出了请的动作：“公子，我们家老板娘有请。”
慕曦上前，但是司徒易却被拦住：“我们老板娘说了，只能让这位公子一个人进去。”
司徒易无奈，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在边上待着，“好家伙，你们也忒不近人情了，都一个人怎么了？”
慕曦进了里头的小院子，就像是当年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依旧是让人看起来那么的静谧舒心，走过小长廊，依旧能看到，那个岁月静好的妇人，端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她，等着他走过去。
在片刻的吃惊后，她笑了：“我就说，当初看你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怎么可能向她们说的，随随便便的就死了呢。”
慕曦点头笑道：“那真是您高看我了，不过是侥幸，躲过一劫罢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是个有福气的人。”
慕曦苦笑，而后顺着她这句话，直接开篇见题的反问她：“大难不死的人，可不止我一个，您不也是从宫中大难不死出来的人么？”
那老板娘一顿，在二人之间寂静了片刻以后，她深长的叹了一口气，猜到了慕曦的来意：“你是为了琴妃娘娘的事情来的吧？”
慕曦倒是不知道这个老板娘会这么的直接，这也验证了她们的猜想，老板娘就是当年事情中的人，定是知道一些什么东西的。
老板娘没有丝毫的隐瞒，反倒直接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猜测的，但是这些年这些事情在我心里憋了很久很久，今日能够说出来，也算是对自己有个交代了，以往这件事儿也没有人敢来问，我一早就知道这件事儿瞒不住。”
老板娘唤作翠娘，当年，她身居掌司，宫中的一些大小首饰大都会经过她的手，皇后娘娘的也不例外。除了她本就有这样的职责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她的手艺好。
当时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就是琴妃，所以琴妃娘娘的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的，说不上能跟皇后的品级相对称，但是该有的，她都是顶好的。在首饰这一块，每一件都是翠娘亲手制作送去的。
事情发生的那一天，看到皇上派人去后宫提审了琴妃，后来听说是从她的首饰中看到了南宣皇上送的发簪和信件。还是明目张胆的从翠娘的手里传送进宫的，虽娘赶紧的就要去跟皇上解释，可皇上的面都没见到，她救提前的被几个小宫女上皇上那儿告了一状。
说她跟大臣私通，一边帮着琴妃传递信物，一边还跟大臣不清不楚，皇上救下令处死翠娘，所以她自身难保，也根本见不到皇上。
“我就这么被囚禁了起来，等待我的本该是白绫三尺和乱葬岗，但是郑阳，也就是现在的定远大将军，求他的父亲，救下了我。皇上给郑家面子，没有追究我，将我赶出宫去，可琴妃娘娘，却没有了解释的机会。”
翠娘深长的叹气：“后来的事情，我便不知道详情了，可娘娘最后还是去了，剩下来的事情，你恐怕得去问问郑贵妃，或者是郑阳了。”
慕曦低头想了想，谢过了翠娘，正要离去，翠娘又叫住她。
“翠娘你还有事儿？”
翠娘双手交叠在胸前，神情紧张：“你来的时候，说到了当年的哪一个承诺，今日我已坦白了一切，这个承诺，我也想好了要什么。”
“你说，我若能办到，定做。”
翠娘纠结了半天，“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比从前厉害，所以我才敢让你帮忙。”她咬着牙说出：“你可否让我见见郑阳，我不是要远远的见，我想，跟他说说话。十几年了，我想，想他。”
慕曦顿了顿，神情平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