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愿望嘛,说出来就不灵了(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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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莞跟舒杏见面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常去的刨冰店吃新上豆糕刨冰,店主姐姐说是特意去韩国学习的制作方法,顺便带了很多喜欢的歌手的CD回来。

少女时代的歌,阿莞也挺喜欢,在家的时候自己也有自学一些韩语,不过不太找得方法,索性就从背歌词开始了。《Genie》这首歌总让人觉得,也许真的有可以帮助人实现愿望的精灵存在。

“呐,这个是你的礼物。”对面的舒杏从包里拿出一个竹制的钥匙扣,是一只熊猫,憨态极为可爱。

“谢谢,出去玩也都记着我。”阿莞接过来,把钥匙拆下来,用新的钥匙扣串起来。

“你们的刨冰好了。”店主姐姐给她俩端上了一大碗刨冰,“要不是你俩经常来,店里可真没什么人了。”

店主是个很温柔的姐姐,大学毕业后就回了这里,不愿意上班,便用自己上学时攒的钱,找家人支援了一些,在阿莞她们学校外面不远的街道拐角开了一家刨冰店。夏天其实很受欢迎,店里还会提供漫画书,周围的学生都喜欢到这里来,不过冬天来的人就会少一些,虽然老师总是说他们年轻气盛,但吃一大碗刨冰还是很凉的。

阿莞跟舒杏倒是不管这些,跟夏天总是去吃火锅一样,冬天也照样吃刨冰,冻得脑袋一摇一摇的,笑一笑又继续吃。

“明明就是周姐姐你太固执了,冬天做一些暖和的奶茶,来的人肯定就多了。”舒杏先吃了一块豆糕,然后不留情面地揭露人少的事实。

“我懒嘛。”周姐姐挑了挑眉,端着餐盘回吧台去了。

“对了,之前我碰见了两次代续,他说除夕的时候延川河公园会放孔明灯,我们要不要也来放。”阿莞吃了一口刨冰,虽然屋里开着空调,阿莞还是打了一个寒颤,但觉得好开心。

“嗯?你怎么会碰见他啊?”

“他家去年搬到我小姨那个小区,那天去小姨家碰着了,逛公园的时候又碰见了一次,那个公园不是隔我小姨家近嘛。”阿莞翻着小丸子的漫画,看得津津有味。

“那挺好啊,出来放吧,反正那天吃完年夜饭之后也没什么事了。”

两人都安静得看着自己手里的漫画书,有一段时间没有讲话,碗里的刨冰一点一点的被消灭,吃到最后一块豆糕的时候,两个人抬起头来相互看着眼色,舒杏眼疾手快地舀起来快速吃掉,剩下阿莞可惜地盯着碗底。

“啊,对了,你手抄报做了吗?”阿莞把碗收到桌子的另一边,把书摆正了,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舒杏一脸“还有这个作业”的表情,“没有啊,哪有时间做。”

“那咱们抽个时间一起出来做吧,啊,对了,昨天代续说他不知道怎么弄,我还说跟他说一起做呢,可以一起吗?”阿莞想起来,昨天跟代续说一起做手抄报的事。

“什么。”听到这句话,舒杏终于有了点动静,抬起头瞪着阿莞。

那个表情吓了阿莞一跳,“不,不要吗?”

舒杏伸出手来,翘了阿莞头一下,“你是笨蛋嘛。代续是谁?”

“代续就是代续啊,还能是谁?”阿莞自然是知道舒杏在想什么的,不过,逗一逗她还是很好玩的。

“哎呀,代续是几班的。”

“23班的,怎么了。”看着舒杏一脸着急郁闷的样子,阿莞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

为了不继续火上浇油,阿莞打算不逗舒杏了,“但是,你说怎么能让他也把戴青川喊出来呢?”

“对哦,你说你会跟同学一起,要不他也带一个同学。”舒杏已经把漫画书合上挪到旁边了,托着头想办法,眉毛都要打结了。

“不好,要是他带了别人怎么办,得暗示得再明显一点。”

阿莞就知道,这件事告诉舒杏了,就是她一个人的专门剧场了,自己也不用讲话,反正她能当A、B、C、D觉,想出一个办法,又推翻一个,反反复复,一点都不觉得累。

最近,阿莞是发现自己越来越经常摇头了,真是不知道拿舒杏怎么办。对于自己已经上了她这艘贼船的事,更是无限不知所措,以后还不知道要碰见什么事呢,唉。

“不然,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你跟他要一下戴青川的联系方式,那封信都还没着落呢,你是不是得再主动些。”阿莞知道舒杏胆小,阿莞也没有这样的经验,但兵书有言,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听老祖宗的话总是没错的。而且,这样的事还是当事人直接处理最好,假手于人难免曲折。

“当然,我事先会跟他先打个招呼,说我的朋友想问他些事。我觉得大概他也知道你给戴青川写信的事,从这段时间的相处来说,他人挺好的,应该也会帮这个忙的。”

阿莞内心突然生出一种自己是知心大姐的感觉,也有了必须要推动这件事情向下一个阶段发展的责任感。

“小舒杏有喜欢的人了啊。”来给两人送水的周姐姐听到了阿莞说的话,耸耸肩表示她不是故意偷听的。“那就做点什么啊,现在这个时代了,女追男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稍微犹豫一点,可能喜欢的那个人就从指缝里溜走咯,勇敢一点。”

周姐姐摸了摸舒杏地头,也鼓励她,然后转头看向阿莞,“阿莞也长大了呢。”

阿莞和舒杏相视一笑,决定做些什么。

阿莞把手机拿出来给代续发了条短信,手机放在桌上,两人隔一会儿抬头来看手机有没有动静。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阿莞怕舒杏失望,难得地找理由开脱,“可能是有事吧,不然我们先去看电影吧,一会儿应该就回复了。”

到她们看完电影,各自回家的时候,阿莞的手机还静悄悄地待着口袋里,没有一点动静。阿莞拍了拍舒杏的背,“也不知道这个人留电话干什么,都联系不上。”

好了,这下自己也是这种胳膊肘往里拐,不讲道理的人了。

舒杏倒是很平静,让阿莞不要太着急。去超市买了一大堆零食后,两人终于舍得分开了。

吃完晚饭后,代续来了短信,说可以的。于是阿莞把代续的号码发给了舒杏,放平了心思躺在沙发上吃水果,心里暗自高兴,终于不用一直担心了。

为了表达阿莞对代续的感谢,回复他的短信里还加了好几个笑脸的符号,瞬间让自己想起舒杏求自己干活的时候,那副谄媚模样。

过了小半集电视剧的时间,舒杏发短信来说,代续把戴青川的电话和QQ都给她了,纠结了半天,舒杏打算明天再加。阿莞没有再说什么,这已经进步很大了。

除夕那天,阿莞一家早早去了奶奶家,按照惯例,年夜饭一直都是在奶奶家吃。阿莞不太愿意去奶奶家,因为总要听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好在这次明灏回来,讲了一堆找工作时发生的有趣的事,老人又心疼自己的孙子,又觉得新奇,暂时没有时间管阿莞。

阿莞自然也乐得自在,趁机溜去另外一个房间,看表弟表妹们玩游戏,躺着床上悠闲地看书,偶尔还仗着自己是姐姐,使唤几个孝给自己拿各种好吃的。

吃饭时,按照惯例,喝酒的人一桌,不喝酒的人一桌,聊着一年的故事,兴之所致之处,总有一两个声音格外明显。不过就算在桌上有些失礼,四五轮酒后,有人打翻了饭碗,洒了旁边人一身汤水也没事,团聚的氛围中,早就不介意这些小节。

孝子这一桌常常吃得很快,吃饱了就逐一去爷爷奶奶那里拜年,相互说几句吉祥的话,然后迫不及待地等着领压岁钱。不出所料,明灏的红包是最厚的,就算他是最大的,已经是个大人了,爷爷奶奶却总觉得他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上学最可怜。

但是孝子是不在意这些的,他们手里的红包已经比平时的压岁钱多很多了,兴冲冲地集合起来,跑外面小卖部买各种烟火去了。

阿莞收下压岁钱,跟还在跟婶婶聊天的阿莞妈打了个招呼,就出门找舒杏去了。

过年的时候,市政总会把街道上的路灯都挂上红红的大灯笼,树上也会挂满各种造型的彩灯,年味十足。

在路上隔不远处就有一群孝放的炮火声中,阿莞艰难地给舒杏打了个电话,确定碰面的位置。

公园的入口已经汇集了一群卖孔明灯的小贩,河边小桥的方向也已经飞起了第一批放飞的孔明灯,吸引了很多路人停下脚步观看。

阿莞和舒杏也精心挑了一只灯,激动地往河畔走。放飞之前,阿莞跟舒杏都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希望自己的愿望能找到自己的灯,搭着它,飞去天空。

阿莞举着灯,舒杏点了好几次火都没点着,风一吹就灭了。最后只好把帽子摘下来,挡着风点燃了孔明灯的火块。

灯脱离她们手的一瞬间,两人迅速合上手掌,虔诚地许愿。张开眼睛时,灯已经飞得很好了。

“真漂亮啊,阿莞,你许了什么愿呢?”

“你呢?”阿莞看着视线里越来越小的她们的那只灯,很好奇它会降落在哪里。

“当然不能说了,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你还问我,不说也知道你许了什么愿的。阿莞笑了笑,新的一年,大家都要开开心心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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