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无措

……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紧紧握着鲜血淋漓的匕首，我泪如雨下。

“呵呵，这一天还是到了。”那个捂着心口的男子，奸笑着，手上沾满鲜血。

“闭嘴！”我几乎是全力的一声怒吼，握着刀的手却止不住颤抖——她，亲手消灭了一个生物，又间接杀害了无数生灵……

“娘亲！啊，娘亲你别吓我啊！娘亲，您睁开眼睛看看孩儿好不好，娘亲？呜呜呜呜……”门外传来孩子凄厉的哭声。

“听，他们哭得多惨啊！这都是你造成的！秦菡璎！”

“不！不是我！”

“就是你！不是你是谁呢？”

“不可能……不可能……不……”我无力地倒下，匕首在地上铛铛作响。

“别自欺欺人了。还有，忘了告诉你了，其实啊，你是罂粟花妖。你叫秦菡罂，罂粟的罂。”

“你骗人！就算我是，那么他们早就应该发现了！”

“你只不过是隐藏得太好了没有被人发现而已。要不然你哪里来得那么多妖力？不过你朋友胡妍倒是真神。你多么幸运啊，你还是妖神呢！”

“啊！”我头痛欲裂，那种感受跟现在差不多，也是我最不想回忆的感受。可是上天就是造化弄人。可能这也是我摆脱不了的惩罚吧。

“我的目的达到了……”说罢，他化作了飞灰，随风散去。

店原来是虚无的……

店铺随着他一起消散了……

可笑，我怎么会中了他如此这般低级的邪术呢……

末日，到来了……

末日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去，我无权知道。因为它们总是变化莫测，某一个机遇就可能拯救世界，或者毁灭时间——比如我，毁灭了世界……它们像风一样，你看不见、捉不着、听不清、闻不到。

我的脑子里至今仍清晰地印记着这样一副画面：

为了救我——一个女妖神，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的爱人，全部，在我眼前——对！就是在我的眼前，他们一个又一个，灰飞烟灭！我伸手，它们的魂魄从我的指尖穿过……

……

“公主殿下，不要随便欺负其他小仙，更不能随便夺走他们的生命。”一个女仆滔滔不绝地说着，“陛下说了，一个小神仙五万年才能投胎呢！只有陛下会在三百年以后直接复活为神，不过也只能重头再做小神仙了，并且不能再统领天界了。所以不要随随便便欺负他们，他们升仙可是很不容易的！而且你可能惹到先神。”

“知道了知道了！”我当时很小，不耐烦地挥挥手，不想再听她一遍又一遍的唠叨。

……

我会复活你们的！你们会等着我的吧？我攥紧拳头，指甲狠狠地嵌进肉里。我暗暗下定决心，不能让你们再死一次了！

“吧嗒吧嗒”

四周寂静得几乎没有任何的声音，除了红色液体滴落云层发出的悦耳的敲击声。周围只剩下寂静的夜空、死亡的“怪物”、丧命的神仙。

我欠下了多少条性命！

艰难地爬起来，两行泪落。

凡是所过之处皆拖出长长的、醒目的一条血路。

……

“解除我的封印，我要我原有的力量。”

“代价是……”

“我自是知道，全身冰冷、头日日欲裂般疼痛、脸色苍白、经常吐血、妆着妖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