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里零六章 身份
依照赵棕的本性,他自然不肯答应,不仅仅是平一,然而右手腕上的跳动让他不得不屈服,现在不是他显示自己骨气的时候。
“我跟你有什么好处?”
“好,是个俊杰。”野鬼王拍手称赞,不答反问,“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已经结丹,你未必看不出,而且以我的天赋,千百年内修为不会不超过你,我不敢说到时候可以一直是你的手下,但在我离开前永远都是,而且在此期间,我会是你手上最锋利的剑,如何?”
野鬼王:“是个聪明的好孩子。”
平一得到示意,给赵棕松了绑。
得到想要的答案,野鬼王就不打算继续了,而是起身:“照原计划进行,只是委屈你了。”
原计划就是赵棕要受的刑罚一样不少,然后继续待在牢里。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反叛的头目陆续被捉,最后公开处刑,彻底打碎了他们的反叛梦。
姜迟永远都不可能想到,她给赵棕预备的路与赵棕真正走起来相差得有多远,不过她还在彭海,等她知道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堰玺赶回宴会之时,诸位正在欣赏琴音。
故而待他走到旷冶座下也未太引人注目。堰玺耳语几句,旷冶只是叮嘱:“你且去好生招待,宴会结束后我自会前去。”
事关小妹生死,堰玺着急得不行,可再抬眼看,父亲风轻云淡的模样根本不像是丢了女儿,就好像路上少了多了一粒沙石,无关紧要。
隐去面上焦躁,堰玺老老实实离开回了宫殿。
宫殿大厅,桌上坐三人。
晟旬与姜迟南北对面坐,二人各执一杯盏言谈有笑,无归西向,一手拎壶一手执杯自顾自地牛饮。
见堰玺来,晟旬为尊仅点头示礼,姜迟从视而不见的无归手中拿过壶给他斟茶一杯继续坐下。
堰玺掏出团扇放在桌上,闷声观看,除了上面浓厚的妖气什么都察觉不出来,他转而向晟旬求助:“晟兄可能看出什么?”
晟旬应声拿起扇子在手中观摩,起初他也是没看出里面有什么机关,这会儿在跟前看仔细了不难发现扇面里面有一条生命微弱的魂魄,而且那漫天的妖气就是从它身上发出来的。这个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
“这里面就是她?”
姜迟:“对。”
晟旬骤尔眉头又舒展,只是快速将扇子放回了桌子上,不愿再看一眼。此种最为晟旬不屑,龙族生而强大,职责就该在护卫彭海,就算是龙女哪怕什么都不管,也不该踏上入魔的路。
堰玺不明不白地看他们说话,听完依旧是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里面是谁?”
姜迟尽量放缓自己的言语态度:“在我们来之前,仅我知道的,她在人间作恶三百余年,无辜百姓直接或间接被她杀死了不少,至于到底有多少我不知道。而且她应该是三百年前就入了魔,龙躯不知怎地给了一条鱼,遗憾的是那条鱼被我们杀了魂飞湮灭,现在团扇里的就是为了闯入彭海仅剩的魂魄。”
“这怎么可能?”堰玺疑惑,“怎会这样?”
他抬眼看着晟旬,想从他的眼里得到否认的答案,可是晟旬一板一眼地说出的是“是”,这个是让他一瞬间觉得神魂都震荡了。他是在是想不通,从小接受的教导怎么会让妹妹走上这样的弯路呢?
看堰玺的样子,姜迟已经知道了答案,堰清会选择回彭海也无可厚非,再加上她对旷冶夫妻的了解,最后一定是重塑肉身,堰清最后还是彭海族长最小的女儿,她所犯下的错只会被无形中抹杀。
她问无规:“既然已知你是逐鱼枪的精魄,你的来历问我就可以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了,剩下的我也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成了这样。”
无规却反问:“你为什么入了轮回?”
姜迟眨眨眼,她真不想听到这个问句,她为什么转入轮回,说来也长,也短,她是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堰玺:“据我所知,也是众所周知,修为一旦到了神,无论是谁只要陨落唯一的归途就是神归大地,再者我们对清野尊者的了解微乎其微,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我生平最恨欺骗,特别还是这种冒充尊者的事情……”
姜迟笑:“信也罢,不信也罢,那都是你们的事情,与我何干,况且我有必要冒充吗?”
门外一声呼喊:“殿下,族长来了。”
旷冶的身影随后出现在门外院内,几人一同起来,迎他进来。
迎人的人还没有跪,被迎的人脸色一变,撩袍要跪下去,声音都有些颤抖:“尊者在上受旷冶一拜!”
姜迟连忙上前搀住旷冶,扶他起来:“好久不见呀。”
旷冶闻之泪目,抬起手就用衣袖擦泪:“好,好……”
“我还以为这辈子与尊者无缘再见了,没想到竟在彭海见到了。”旷冶忽然转头怒骂堰玺,“尊者驾到何不速速报来?!”
堰玺内心海浪滔天,低头敢怒不敢言。
晟旬从方才的八分肯定得到了十分,帮好友解说:“伯父,这缘不是堰玺的错,您要知道就是小侄也没能看出尊者身份,加之神陨未有轮回破例,更是不敢相信,这才有了误会。”
这解释也合情合理,旷冶不再说什么,将姜迟迎在自己同侧的尊位,挥手让堰玺和晟旬退下了。
“尊者最近如何?”
姜迟:“你知道我陨落?”
旷冶默不出声。
姜迟心中已知,追问:“来的时候我听晟旬无意说万年前神陨接二连三,在我和道渊之后还有几位神陨落了,都是谁,以及这段时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旷冶,你可以不帮我,但不能不和我说实话。”
未开言,旷冶的脸色就先沉了下去,他来回转动右手上的扳指,这时候总觉得姜迟的目光有些烫人,他又站了起来在殿内踱步。
姜迟转着手中的杯盏,心中却是十分慌乱,而后又很快定了下来。就连做了彭海族长也没能让他很快说出一二,这般犹犹豫豫,扭扭捏捏,事情只怕是只大不小。
“实不相瞒,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猜测,只是没有证据,而这猜测又过于……故,也之敢在夜深人静时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