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做媒

温九也不把自己当外人,说话越发随意起来,“哪里是神神秘秘不肯说,不过就是跟你说了也没用罢了。”

她转而看向岱钦,“老实说吧,你在我帐子里有没有好好做事?”

那一幅促狭的模样,一看就不是正经的在问话。

伯尧也好奇的看过去,“岱钦做了什么好事,叫大妃都知道了?”

岱钦进来之前还有几分惴惴不安,温九陡然这样问话,他显得反应迟缓。“没有,属下一向是……”

他说道一半,看着伯尧温九的眼神忽然反应过来,想起了自己最近做的事情。

“属下确实跟大妃帐下的一个侍女好上了。”

伯尧毕竟是他的长辈,这样的绯闻在伯尧,看来无关紧要甚至喜闻乐见了。

“就这点事?”伯尧的反应显然是没有超出温九的预料,“荣儿你这也太过小题大做了吧,还是觉得岱钦在你眼皮子底下做出这事心里不舒服了?”

伯尧是知道温九最厌恶侍女没名没分就爬床的事情了,所以有此一问也是提前为岱钦打圆场。

“那倒不是,如今岱钦也大了,我怎么说也是他正经的长辈,这怎么会为了这个责怪他?”温九言辞温和,说着便话锋一转,“只是那个丫头从前是在跟前宁晚近身伺候的,现在到了我手下,也是知根知底,人品信得过的。岱钦既然收了她,不如给她一个名分,这年纪轻轻的后来怀孕生子,也有个盼头。”

伯尧不料温九竟然直接说出了这番话,看着平静的大妃有些疑惑。

他的荣儿可是从来都不愿意管这些事情的啊,如今竟然放下身段给岱钦做媒,难道是转了性?

“既然人还不错,那接回家里也没什么。”

伯尧看向站在下面如长枪般笔直的岱钦,“你看大妃都说话了,你怎么想的?”

岱钦原本就猜测过这个可能,现在成了真他自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属下谢过大妃,今日就开始准备迎娶青书。”

鹰在一边看了一出与他无关的戏,寡言少语的他只是将眼神瞟向了上座的温九,心里明了大妃忽然来访,不动声色的提起远在风口的赫格夫人是为了什么。

他静静地等待着这场闹剧的结束,却独独没有看到站在他旁边鸦的难看脸色。

温九解决了这件事情接着跟伯尧说了几句话,当然,鹰和鸦她也没有放过。

即使鹰一向沉默,鸦怀恨在心,也挡不住温九的身份在这里,她说了话就算是敷衍也得得到回应,况且温九是一意想与他们交好呢?

临近中午,温九也就顺势邀请几人一同来用膳,只不过被三人婉拒,只有伯尧来了她这精心准备的饭局。

没有来也没关系,以后又不是没有机会。温九带着帷帽和伯尧并肩走在一处,闲谈着岱钦与青书的韵事,脸庞上的笑容经久不褪。

刚才鸦的表现让温九十分满意,这样战场上杀伐决断的将军也会有柔肠百结的一面,着实出乎温九的意料。

对比伯尧在王庭之战中薄情的举动,鸦甚至可以算得上深情了。

只不过不合时宜就是。

所幸这人还没有胆子大到在伯尧面前直接翻脸,不然她这出戏就唱不下去了。

……

荒沼林三千兵甲尽归狼王,路乐清在漠北王庭中很是无比活跃,这样的消息自然也瞒不过他的耳朵。

商牟的语气显得有些兴奋:“路大哥,你听说了没?那个威戈就要接替岱钦的位置担任大妃帐子里的侍卫队长了。”

路乐清不打明白商牟兴奋的点在哪里,顺着他的心意问下去,“那原先的岱钦要调去哪里呢?”

商牟就等着他这句话,清月如霜洒落在他稍显稚嫩的脸上,细微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岱钦跟大妃帐子里的侍女好上了,汗王下令岱钦迎娶那个侍女,于是顺势就将他调走了。”

说着,他又神秘的凑过去,“你想啊,岱钦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这次按耐不住找了一个侍女,下一回要是一不小心碰到了汗王的禁脔怎么办?”

路乐清见他如此郑重其事的谈论这些花边消息,不禁哑然,但事涉温九,他又不得不问清楚一点。

“大妃呢?她是怎么想的?”

商牟对此自然做足了功课,信手拈来:“要说这抽事也还是大妃亲自提出来的,可能也是怕哪个侍女的事情不大好看。

不过那女子毕竟身份低微,要做岱钦的正妻还不够格,但又是大妃亲自做的媒,岱钦估计此时也在为难呢。”

他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了一句含着怒气的声音:“什么人,在那偷偷摸摸说什么呢!”

路乐清和商牟一同转头看去,金甲长刀,正是滞留在王庭的将军——鸦。

论身份,鸦是汗王所立五大上将之一,路乐清和商牟都不及,两人也不急着争辩,先问好就是。

谁知鸦看清楚了是他们两人,竟然还不依不饶的追问:“你们偷偷摸摸说什么呢,连汗王家事也敢说了?”

“鸦大人误会了,我们只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并没有议论汗王家事的意思。”

路乐清毕竟是外人,此时更不好多说,商牟便主动解释道。

鸦冷笑着:“商牟你如今跟着周国的使者真是长进了,还学会狡辩了,说了一句难道就不是说了?”

他的目光如刀锋一般冷冷的射向毫无防备的两人,暗夜里也分外清晰。

路乐清在之前根本没有接触过这位大将,也不能理解他如此深厚的恶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照理说这样的花边新闻本来就会广为传播,鸦这个时候管了他们,难道还要堵住所有人的嘴不成。

还是借题发挥打压他?还要连带着商牟一起?路乐清默不作声,思考着种种可能。

鸦的骂声劈头盖脸的砸过来的时候路乐清恍然觉悟,他明明就是在哪里受了气,碰到了身份地位不如他的人撒气罢了。

一时间,路乐清又是庆幸鸦没有真正为难他们的意思,心中更加厌恶这些漠北人的种种陋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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