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看过了连战,温九又带着侍女们往回踱步,她心神不静亦不想回到帐子里闷着,闲来竟顶着烈日在王帐中逛来逛去,苏华和折柳不免跟在她身后暗暗叫苦,无奈跟上。

温九戴着帏帽也有些体寒自然没什么妨碍,漫步间奇月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大妃身体还好?”

奇月如今年纪也是将近三十了,美貌不可避免的被岁月风化,风韵却犹存,更是多了几分憔悴的美感。

想来就算伯尧现在还没有顾得上处置她,奇月心中也是惶恐不安甚是着急的吧。

“嗯,你呢?”

温九随口问了一句,脚步并不停留,奇月跟在她的身后回答道:“我也还好,就是年纪大了,什么毛病都出来了。”

“病了就去找医者啊,可别强撑着。”

温九讶异的回头看了她一眼,立即又转过头去。

现在这个奇月可完全看不出来当年温九初来乍到的时候,她跟大妃光明正大的呛声的气势呢。

“是,妾身知道的,多谢大妃关怀。”

刚刚感叹了一句,奇月的话语竟然越发谦卑起来,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现在自己都顾不过来呢,可没有闲心思去看顾奇月。

温九的想法虽还得到没有证实,却也八九不离十了。

“听说,大妃的一个侍女被青训大人强留在祭司一脉了?”

苏华和折柳在后面听着,皆是面有怒色,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哦?这事连你都知道了?闹得还挺大?”

温九没有正面回答,反问了回去。

“妾身冒昧,请大妃不要怪罪。”奇月没什么诚意的道歉,“只是,祭司一脉可是有祖训,大祭司是绝对不能与女子亲近的呢。”

温九生气的劲早就过了,还能心平气和的跟她打机锋:“这个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大祭司既然看上了一个侍女,兴许是觉得她服侍的好,也没什么妨碍的。”

奇月就不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不然伯尧的庶妃有那么多,为什么次次她都能出现在温九的视线中?

“大妃也觉得不算什么?”

奇月有点着急了,“可是,青训已经接任了大祭司之位......”

“那又怎么样?”温九整了整被风吹散的白纱,语气之间颇有些不耐烦。“你想说什么就直说,不必这么遮遮掩掩的。”

“大妃,大妃你误会了,我只是关心一下大妃。”奇月吃了瘪很有些尴尬,连连解释道。

温九反唇相讥:“所以你就关心到我帐中的侍女身上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毕竟那个侍女还是大妃从中原带来的,情分毕竟跟我们漠北领的人不一样,像柯柯和北北,大妃也不是没有再召见过。”

奇月仍然想着嘴硬,不过咕囔了一阵就自己转移了话题:“大妃这么些年过来还想着中原吗?你瞧瞧这身打扮,哪有我们漠北的影子。”

“住口,你是在质问大妃吗?”

折柳脾气上来连苏华都拉不住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就差没有指着奇月的鼻子骂回去了。

“好了,折柳。”温九低声制止了折柳,转而看向奇月,“你要是觉得我一直心念中原,我无话可说。”

她的步子越发的快了起来,按照舞服对她的说法,奇月带着鹊顾与纾云两师徒来给她看病交换情报的时候,表现得可没有这么急切愚蠢。

那鹊顾和纾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说医术那么高明的医者也看不出来舞服肚子里胎儿过大会对母体有害的话,温九实在不相信。

“奇月庶妃要是有事,不妨来我帐子里坐坐,没事的话,我要回去了。”

温九在漠北王庭里声誉虽然还算不错,可与她走的近的也就是那几个,好在她也没有靠跟后庭女子闲聊争宠打发时间的爱好,也就无关紧要了。

但是跟温九走的近可都没什么好下场,最开始宁晚算一个,后来舞服常常来找她,在外人眼中应该也算一个,现在温九要拐的就是奇月了。

毕竟她那两个独自在外面打拼的儿子,说不准还真有什么门道得知不少秘闻呢。

“大妃是想赶妾身走?”

奇月娇嗔的样子温九实在欣赏不来,“是又如何,我可是一直记着当年的仇呢。”

温九特地沉下声音显示自己的厌恶。

欲盖弥彰的作为在奇月看来就是装不下去了真实面目败露。

“那好吧,妾身还真有一件要事要告诉大妃呢。”

奇月巧笑嫣然,十分自觉的紧紧跟着温九,仿佛生怕被温九甩下。

“又不是不认识路,至于跟的这么紧吗?”

折柳在后方小声的讽刺,奇月身形微微一停,却也没有回头跟折柳争论,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怎么了?”

还没走到对方,奇月就在后面嘤咛一声差点扑倒在她身上,温九顺手扶了她一把,又赶紧让侍女们过来掺住她。

“妾,妾身没事。”

明明病得不轻的奇月还非要说她没事,那额头烫的。

温九一撇嘴,吩咐道:“给奇月庶妃送回她帐子里去,苏华,去请医者。”

苏华会意,冲温九点头,露出肯定的眼神,才赶向医者帐。

不能请吴瑞避免跟奇月扯上什么关系,不能请摸不清底细的昂飞,更不能请最最古怪的鹊顾纾云俩师徒,除去这几个人,谁都行。

敢于在王帐里蒙骗大妃的不是没有,但也不会很多吧。

温九在后方踱步,看着侍女们扶着奇月艰难的挪回了她的帐子。

原本还带着红润的脸色惨败一片,进的帐内温九取下帷帽之后,才看出来这是奇月涂抹的妆红被蹭掉了。

看来帷帽也是有很大缺陷的,要是温九早早看出奇月这般模样,一早就令她去找医者把脉了。

她坐在一边,奇月的情况倒还好,竟能撑着跟她说笑两句:“妾身身子不好,让大妃跟着劳累了。”

“无妨,只是你自己也须注意些才是,不然出了什么差池,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温九打量着周围的陈设,话语是任谁都挑不出错处的大妇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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