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风口变

伯尧睁着眼睛,目光却不知道早已飞散到哪里去了,“外头那些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何足为惧。”

只是那个周国公主,王帐大妃,却着实叫他大吃一惊,出乎意料。

狐姬在一旁“咯咯”的笑着,“汗王真英雄也,那些人哪里是您的对手啊。妾刚刚真是关心则乱了,汗王可不要怪罪妾身。毕竟妾可没有柳妹妹那样厉害的手段,能挖出大妃的秘密呢!”

她手腕高超,不动声色的既提起了大妃与大祭司暗通款曲之事,又在暗喻柳和是卖主求荣,不是什么值得信任的人。

狐姬看伯尧陷入沉思,正要再接再厉加深他对大妃的恶感之时,却见伯尧轻轻挥手,说道:“你先回去吧。”

狐姬愣了一下,“汗王~”

她不依不饶的撒娇,甜腻腻的声音比起温九来好了不止一筹。

伯尧回眼一瞪,她心知汗王已生不悦,只得乖乖的离开了。

行走间自带一股威严的汗王这才安稳下来,走到紫檀木桌边,那桌上的公文已经很久没有什么变动了,只是暗地里送过来的消息远比桌子上堆的要多得多。

“来人,叫巴木过来。”

坐下之后,伯尧仍旧觉得心情不甚舒畅,一拍桌案,对着外面喊到。

他的声音穿透力很强,就算是嘈杂的节宴欢庆中也能听见,何况是如今在中帐内外服侍喜怒不定汗王的奴仆们呢。

这个时候王帐被叛军包围,还被攻破了一角掳走了不少医者。汗王自从出兵起家以来何尝吃过这样的亏,这个时候心情怕是更加糟糕。

万一惹恼了他,说不准就……

穿着兽皮衣瘦瘦小小的巴木很快就过来了,他是伯尧一系亲近的族人,虽然长相不起眼,但却倍受伯尧看重。

他先是毕恭毕敬地行了礼,才退到一边等着伯尧的吩咐。

“舞服那个贱人还在往外传消息?”

伯尧的声音莫名含着几许焦躁的意味,他专注着桌案上的书册,也因此错过了巴木一时间不小心露出的错愕神情。

这个问题,早间那些人冲击王庭防线的时候,汗王不是已经问过一次了?

巴木不由得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

即使心中不解,他还是第一时间回答:“舞服一直在呆在帐子里,按照医者的嘱咐安胎,并没有做出背叛汗王的事情来。”

即使舞服再不好,她岩心部落的血脉也足以为汗王生下孩子。

毕竟鸦大人的孩子都快成年了,汗王还一个孩子都没有,这是汗王一直以来的弱点。

可能部落里面对这件事情,比伯尧本身还要看重吧。

他们现在迫切的希望伯尧生下继承人,稳固部落好不容易奋斗得来的兴盛。伯尧的那几个结义兄弟毕竟都不是部落的人,伯尧看起来如日中天没错,但他带来的压力也太大了些。

威压漠北的汗王岂是等闲,况且,他与部族并不是多么亲近,部族的长老们早早的就将目光投向了伯尧未来的子嗣上。

伯尧似乎听到了巴木的话,却只是枯坐在那里,没有一丝反映。巴木并不奇怪他这样的表现,汗王一旦陷入沉思就会是这副模样。

在角落里站了一会,难得的清凉席卷全身,巴木看着进来换上新的的大块冰的侍女,眼中充满了羡慕。

“行了,你下去做事吧。”

伯尧不经意间扫到呆愣着的巴木,皱起眉头,语气冷淡同时隐含嫌弃。

巴木犹豫了一会,还是顶着伯尧饱含压力的眼神开口说道:“汗王,赫格夫人传来消息说,风口情况似乎有变,周国翎羽关好像多了不少兵士巡逻。”

伯尧眼神一凝,第一次认真转过头看着巴木:“赫格她让人出兵叫阵了?”

周国大概也能知道鸦这员大将被调离的事情,毕竟惯例如此,很容易就能打听到。

“不是,赫格夫人一直谨记您的意思,没有主动挑衅周国。是在翎羽关里的探子传来的消息,关隘里好像来了什么大人物,翎羽关里每日消耗的粮食最近多了近十之二三。”

巴木迅速说清楚事实,“赫格夫人的禀报敲到了,她正想请示汗王下一步的处置。”

“还处置什么?她还想出兵把周国的大人物扣过来不成?叫她好好守城!”

伯尧冷声斥责,他看着唯唯诺诺的巴木,心中的烦躁更甚。

“还不快滚,等着我请你呢!”

也不憋着,伯尧信手抄起桌子上的一个玉石镇纸就砸了过去。

巴木也不敢躲,就这么看着那重量不轻的玉石势大力沉的向他砸了过来。

乖乖的受了这一下,巴木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温热的液体自额头出疯狂涌出。整个脑袋好像都被这一下波及,仿佛有一整个帐子的人在一起对他大喊。

他甚至不敢用手捂住伤处,“是是是,卑职这就滚,汗王息怒。”

巴木把身体蜷成一团,尽量接近这个滚的动作。

直到出了帐门,离开了伯尧的视线,巴木才站起身来,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来捂住了自己伤处。

那鲜红的液体仍然在快速的从那个大口子里流出来。

赫格夫人,你害的我好苦!

巴木不敢怨砉王,只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把帽子扣在了远在风口的赫格夫人身上。

年过三十风韵犹存的赫格夫人还在风口与翎羽关的缓冲地带巡视,盯着烈日汗如雨下还是不敢放松。

那些周国人倒是有毅力,这种黄沙之地还一直坚持在周围种树,城内还有新鲜的蔬菜瓜果。

抽出佩剑砍掉最近长出来的一丛矮小灌木,赫格随手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行动间展开的身躯充满了诱惑,看的跟在她身后的不少士兵都悄悄咽下口水,眼睛更是舍不得从她身上离开一下。

边境兵营里女人少,长成这样的尤物就更是稀缺了,赫格要不是有个丈夫叫鸦,恐怕早被这些眼睛都绿了的饿狼给调走了。

赫格注意到了那些打量自己的目光,她不仅没有发怒,反而忍不住微笑起来。

自从得知了鸦的真面目之后,她已经不在对与鸦的这段婚事拥有信心了。而这些年轻男子的爱慕,似乎是对她仍旧有魅力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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