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身份更迭

天帝眼见花容消失才又看了看在秋千之上已经渐渐熟睡的宛素，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宛素啊宛素，管得你是不是墨石生成，会不会造成三界大乱。如今本帝看来，你倒是本帝的福星了。

转瞬间出现在了宛素的面前，委身将她自秋千架上抱下来。这一幕正好被赶来的栀子看见，栀子连忙下跪行礼。天帝示意他噤声，做了手势要他免礼。栀子疑惑地跟在天帝身后，看他大步的走向宛素的房间，又将宛素小心的放在了床上。天帝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宛素，不由得嘴角有一丝笑意。

“转眼间，你都这般大了。玉白将你养得倒是极好，小丫头。”

天帝撂下一句话便走了，栀子跟在天帝身后半步之遥。

“从今日起，你便是花仙子了。可掌天宫百花，也可司制香之责。”天帝忽然开口，栀子大惊。

“天帝，您这是何意？”

天帝停住脚步，看了看栀子。“栀子，你修为极佳，又对我极为忠诚。只是今日倒是需委屈你，先行化作花容的模样，掌花仙之职了。”

栀子门头紧皱，“陛下器重，栀子修为尚浅，在这天宫之中化作花仙之貌，怕是极易被识破的。”花仙乃是正品仙阶，不是栀子一个小小的花童可以随意幻化的。

天帝沉沉一笑，一瓶紫色的瓶子浮现在栀子的面前。“栀子，这便是花仙花容的容貌之镜，你可戴上它，便再也无任何仙家可看破你的真身。”

栀子小心的接过，打开瓶子微微倾倒。一光滑之物随之而出，栀子敷在脸上。一股冰凉之意袭来，随之恢复正常。天帝看着这张与花容别无二样的五官，满意的点头。

“栀子，今后除了你自己，怕是谁也不会知道你是男是女了。哈哈~~~”天帝满意的笑了笑，而此时，栀子却也发现了自身的不正常。他的脸部以及身体均传来了一股股莫名的撕扯之痛，就连喉咙也在破碎重组。他连痛都呼喊不出来，挣扎着倒在了地上。惊恐的望着一脸笑意的看着他的天帝，栀子恍然之间似乎看到了魔鬼一般。

“栀子，你可莫怕。疼过之后，你便是真正的花仙子，花容了。”天帝挥袖，一道金光闪现，栀子身上的剧痛倒是消失不见。但是等他平复下来再看自己的时候，自身的一切竟然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男儿身消失不见，转而取代的是一具女儿身躯。

“陛下，这是~~~”一出声，栀子被自己的嗓音都吓了一跳。这，这分明是花容的声音。天帝看着栀子此时的变化，脸上尽是满意之色。

“栀子，你也跟随了花容两千余年了，对于她的举止行为当是极为了解的。我想，你扮她应该是极容易的吧？”天帝威严颇重，栀子被威慑于此，竟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看见了天帝眼中的示意，栀子此时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两千年前，被天帝派给花仙子之时，他便毫无退路了。

“栀子，可扮。”栀子说得有些咬牙，一时之间要他承认自己是个女子，未免有些太过困难。

“嗯，以后你可得自称花容了。”

“花，花容明白。”栀子始终是没有熟悉自己的声音，连话都说得有些不稳。

天帝满意的点点头，“花容，你是极为聪慧的。这也是本帝当初选择你的原因，这天宫，也就这花仙子偶尔能得布花之机进得了玉白的月池山。如今，花容竟得玉白信任将他的爱徒都交付了，如此可见，花仙之职还是极为重要的。你若是做的好了，不过百年，本帝必还你男儿之身。”

栀子一听自己的元身可恢复，顿时眼前一亮。“小仙定当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嗯！”天帝满意的点点头，又细细的看了眼栀子之貌，却是与那花容别无而已。“护好那玉白的徒儿，本尊过两日再来看你做的如何。”有些话，天帝不需要对聪明人点的太破，适可而止便好。

“送天帝!”花容以仙子礼仪送天帝离开，天帝见他如此快便明了，不由得心中满意。一束金光闪过，便消失在栀子面前。

宛素一直在想为什么这个花仙子姑姑会在一夜之间就变得如此奇怪了，早上刚刚醒来，她便亲自给自己端来了甘露，还唤了自己一同出宫殿。之前也不见她来理会过自己呢，刚刚走到门口，便遇见了牡丹，牡丹依旧对宛素不怎么待见，眼神有些厌恶的看了看宛素，对待花仙子倒是一如既往的恭顺。

花仙子却又只是淡淡的吩咐了她自行去炼制香去了，宛素有些好奇的看了看花仙子。今日她牵自己的手的温度也颇有些与往日不同，那一日带她上来天宫的花仙子姑姑手中冰凉，并无温度。今日花仙子的手倒是温暖，颇有些像那一日牵她离开大殿的栀子的手呢。

想到栀子，宛素昨日本在等栀子给她带些甘露的，没想到最后竟然睡着了。醒来时倒是就在床上了，但是她到底是怎么自秋千回到床上的这到有些奇怪了。

“花姑姑，栀子呢？”宛素倒是觉得今日的花姑姑让她颇有些想要说话的。

花仙子脚步一顿，“我便是~~~”一下子觉得自己的声音不对，立马反应过来自己早已不是栀子了。

“你便是什么？”宛素忽然觉得，今日的花仙子看起来有些特别，眼神看来有种特别的温柔，倒是让她觉得很亲切的。

“我便是要于你说的，我已遣了栀子下凡去办事。没个百年轮回怕是回不来了，你往后若是再有什么事，只管得来寻姑姑就是了。”花仙子今日的笑意很是温暖，宛素看的有些痴呆，她还没有见谁对她笑的如此深呢，不说纳迦本就是不爱笑的，哪怕就是自家的师傅，他平日也只是浅浅的笑着。

“哦，那便有些可惜了。”宛素有些落寞的说，语气带着淡淡惋惜。

“怎么可惜了？”花仙子看见她第一次露出平淡之外的表情，倒是有些想要问下去了。

宛素淡淡的摇摇头，“这几日，栀子待我倒是极好的，我到挺喜与他一块儿。”宛素的话淡淡的，但是却足以让花仙子有些感动了，平日见这丫头总一副事不关己，没心没肺的模样，没想到，她倒是什么都知晓的。

花仙子笑了笑，捏了捏宛素的脸颊。“你这丫头，倒也不是什么真正的痴傻之物。”

宛素看见了花仙子的笑容，恍惚间竟然似是看见了栀子的模样。顿时吓得有些不敢动弹，再三看了看，又却是花仙子的模样。宛素倒是有些奇怪了，花姑姑怎么会有栀子的影子呢？

花仙子将宛素带至了百花园，这园子是宇宙三界的鲜花集结之处。此处灵性至纯，是一处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宛素，你往后便在这里修行吧，此处集天下各种花类，却都吸取了天宫的灵气。偌大的天宫，没有比这百花园更能滋养你这玉人的地方了。”花仙子将宛素带至百花丛中，看着望不到边际的花海，笑着说到。

“花姑姑，这里当真集了天下所有的花吗？”宛素有些激动，急急拉了花仙子的衣袖。今日的花仙子衣裳也变得不再那么繁复了，仅仅是几朵青色的提花在衣裳上。宛素也变得不再那么对她敬而远之。

花仙子温和的看了她一眼，忽的看见了她头上的小白色花朵。眼神一黯，“唯一没有的，便是你头上这种花了。”

宛素忽的便笑了，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没有便好，没有便好。”

花仙子有些奇怪宛素的话，还有她那暗自庆幸的动作，“为何没有便好？这花没有灵性，也不懂吸取天地精华，只是一般死物。也就只能长在海角之崖，永无升天的机会啊。”花仙子最不喜爱的便是这种花了，一辈子就只知道长在那种三界之外的地方，虽然看起来颇有些玲珑净透，但是也太没有灵性了。

宛素倒是高兴得很，“只要这天宫没有宛素花，那么师傅总会上来看我的。”花仙子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笑可以这么迷人，那种笑容可以让人觉得很安心，心甘情愿的沉浸在她那样的笑容里面。宛素的笑，足以让这满园的花朵都颜色尽失。花仙子有些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素儿，你真美。”花仙子眼神柔和，看着宛素的眼睛很是温暖，宛素再次傻傻的冲着她笑.有时候，美貌也是一种可以迷惑人的东西，就像是此时，花仙子完全忘记了询问，为何天宫中没有宛素花，玉白尊者便会上来看宛素？而仅仅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疏忽，在后来害苦了他自己，也害苦了宛素。

宛素倒是没有想错，只要天宫中没有宛素花，那么玉白是定会来看她的。就像是此时，玉白已经到了海角之崖，远远的便看见一身灰色衣裳的海角仙人站在崖角之上。黑色的胡须迎风飞舞，就连长长的眉毛也并不规矩的在风中弯来扭去。看见玉白的身影时，海角仙人咧嘴一笑，“玉白，你来了？”

“海角今日为何站在这风里？”玉白与他并肩而站，两人相互拱手。

海角仙人摇头一笑，“你这个当师傅的，对你的徒儿倒是上心得很。不过送去天宫才短短一月便耐不住了？”海角的话有一丝调笑的意味。

玉白淡淡的笑笑，“海角想多了，素儿自出生便少离我身边，今此分开许久，也不知她是否习惯。”

“玉白，习不习惯，终究只是你的徒儿，等她长大了，到底还是要离开你的。”

海角的话轻飘飘的，但是落在玉白的心口却破不是滋味。一想到宛素终有一日还是会远离自己而去，心口仿佛有千万蚂蚁在叮咬一般。

玉白并不接话，海角崖上的宛素花依旧迎风开着，一小朵一小朵的。星星点点的点缀在光秃秃的石崖上，这花，虽然没有灵性，但是它却天生温暖，虽不是高温，但长久保持的温度却也能化冰融雪。宛素天生体寒，并没有玉的温润。所以，她的体温除了靠吸食玉白的血保持，还要依靠着这宛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