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箭在弦上

小宫女的似乎注意到了自己得神情过于焦急，很快掩饰住了，恭恭敬敬的回话。

江淑月没有露出什么异常，大致询问了一下太后的位置，说是要去拜见，便放她去做自己的事情。

采薇看着那个小宫女的背影，不解的问，“娘娘，您突然叫住那个小宫女做什么？”

江淑月没有跟她解释，她除去了头上和身上繁复的配饰，塞进采薇的手里，然后朝采薇比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悄悄地跟上了那个小宫女。

那小宫女果然警惕心很强，一边赶路一边小心的注意着附近的情况。

江淑月远远地跟着，发现她走的这条路是要去明镜台。

明镜台是杭州行宫中一个比较标志性的建筑，因为这是后宫之中最高的地方，如果眼神比较好，就能将整个后宫收入眼底。

为什么太后突然要派人去这个地方，难道是……

她突然想起，明镜台离花园并不远，如果赵菁华想要选择一个地方伏击，那里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她的心中警铃大作，如果那个小宫女真的到了明镜台，就很有可能发现赵菁华。

不行，一定不行。

她左右环顾了一周，想要找到一个趁手的武器，但是后宫之中最缺少的就是有棱有角的东西，除了……

她摸了摸头顶上挽着发髻的簪子，这支簪子非常的锋利，如果从背后刺入她的身体。

江淑月浑身一颤。

那么，这个小宫女，可能……会死。

如果这样，她就会变成一个杀人凶手。

可是，如果赵菁华被发现了，那么今天周希玄一切的部署都有可能被发现，因为这个小宫女肯定有办法第一时间传递出消息，就算是赵菁华反应很快，也难保不会给这个小宫女留下发出信号的时间。

而周希玄如果失败，她将要面对的，很可能就是立刻死亡。

人类都是怕死的。

江淑月将簪子紧紧地攥在了手中，咬了咬牙。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是这个时候。

她快步赶上了那个小宫女，从背后狠狠扑了上去。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快要凝滞了。

这里一向较为僻静，并不会有第三个个人看见。

她紧紧地捂住了那个小宫女的嘴，将簪子从背后捅向了心脏。

现代人比古代人要更了解人的生理结构，某种意义上，下手或许也比古人更加果断。

她感觉到那个小宫女在自己的手中不断的挣扎，而她的气息也一点一点的变弱，直到她的身体不再挣扎，也再没有一点气息。

江淑月瘫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得手，她的手上一片鲜红，那是血，活人的血。

她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会亲手终结一个人的性命，而且，还是一个无辜的人。

江淑月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个小宫女的尸体不能就放在这里，她四处看了看，找到了一口似乎已经废弃了的水井，那里已经堆满了前一个冬天的落叶和杂物。

杭州行宫的宫人本来就很少，这种平时没有人来的地方自然没有安排人手。

江淑月勉强站起身，她感觉自己浑身发软，但是还是强撑着将那个小宫女的尸体拖动着，连拖带拽的拉到了枯井前，然后费劲的推了下去。

等到肉体撞击地面的声音响起时，她才有些恍惚的望着那口枯井，双手不住地颤抖。

簪子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咚”声。

江淑月的神智被唤回，她闭上眼，默念了几句阿弥陀佛，然后着手处理现场的痕迹，或许是现代刑侦剧看得多了，她特别注意清理线索跟痕迹，拿边上的扫把将地上的灰尘跟落叶扫匀，她自己身上只有外衫沾了血，于是将外衫跟簪子一并扔进了井里，再找到水将自己的手清洗干净，她近乎是没有犹豫的做完了这一切。

等到她再次回到采薇的面前时，除了身上的外衫不见了之外，跟离开时似乎毫无区别。

“我的外衫染上尘灰脏了，你给我取一件新的过来。”江淑月已经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连神情都没有什么异常。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这么冷静的，就好像刚刚那个小宫女根本就不曾死在自己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