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心事
"应该还有一名人质,他人呢?"驾驶座上的警官一问,聪便伸手朝北边一指。
"烈还和坏人在一起。他被监禁在距此一公里外的一间仓库里。好,我们走。"三人连忙上了车,急速前进。**不平的田间小路蹎得他们牙齿直打颤。"你们怎么会找这到这里?有人打电话到公司密报,说你们被北泉绑架,在枋木县南边的仓库里。我一听马上打电话求证,结果陆太家的人说他去找你,而你妈妈说你出去接陆太以后就没再联络了,烈更是根本没有回去过。我一想不得了了,就立刻报警现在看到你们平安无事才松了一口气。真是,我会被你们这些小鬼害得少活50年!那你今年不就差不多应该死了?"控的一声,陆太吃了南原一记快速直拳。
"坏人有几个人?"警官问道。
聪冷静简要的回答。
"共有二名。我们的司机北泉先生,和一名大约是读国中的女生,名叫未智留。国中生?是的。她就是整个事件的幕后主使者,对烈非常迷恋,所以我想她应该不会伤害他才是。那北泉又是什么?"南原问道。"他应该只是奉命行事。我并没有问们之间的关系,不过他似乎很怕那个女孩子。鸿上小姐还有下泻药这些‘新路’的犯行,都是她命令北泉先生去执行的。就是那里!"陆太激动的将整个上半身挤到前座,指着前方一座绿顶的榖物仓库。
不一会儿,霹雳小组的干员和调查局的人就将整座仓库团团围住。他们一边准备招降用的扩音器,一名警员矮着身子慢慢接近窗口,窥视里面的动静。
可能他判断人质没有危险,于是对后方使了一个眼色。
"大家上!"20多名警力一拥而上,迅速的冲进仓库内。
当他们进到仓库,定睛一看。只见一名去了半边眉毛的少女,手上还握着一把铁钳呆愣原地,眼睛直直的看着另一名被人用绳索五花大绑,全身毛发从头到脚剃得干干净净,活像一只刚烫熟的白斩鸡似的年轻人,光溜溜的倒在地上。
当天清晨,警方攻进仓库逮捕到‘新路’事件的嫌犯,同一天的深夜,烈一个人坐在镇上火车站前的麦当劳,支着头想事情。摆在面前的中杯可桨冰块早就己经化光了。
快到12点的关门时间了,店里只剩下烈,和另一个坐在角落猛K参考书的男生。柜台后面一群等着关店的打工女生聚在一起,偷偷指向这边,不停的窃窃私语,烈将头上那顶白天临时在路边摊买的仿NIKE棒球帽压得更低。
"像不像?像,像,像!真的好像耶!"烈的位置虽然和柜台有些距离,但依稀可以听见她们断断续续窃笑的声音,或许她们是故意说得让他听得见。其实并不是烈的身份曝光了,而是她们在嫌这个人只点一杯中可就在店里赖了5个钟头,真是恶客。
"不过说真的,那个小学生还真有一套。小学生竟做的出绑架这种事来。听说还在烈身上装了窃ting器?现在的孝真是-----这是什么世界嘛。她本身的罪刑应该不重,毕竟她还不满12岁。那个当司机的共犯可就惨了,而且这些事情都是由他下手的。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让小学生呼来唤去的。听说那个小学生很不得了,光是银行里的存款就有500万哦。家里开连锁超市,单单关东一带就有13个卖场,家里很有钱呢,一个月的零用钱就10万耶!父母也太宠了吧。好好哦,人家也想把烈捉来关在家里说"一群女生三八兮兮的笑个不停。烈埋头喝着已经淡得快没味道的可乐。
TRASH被小学生绑架并遭困住的事件,在今早成了电视的头条大新闻。接下来一整天不断有后续相关报导,甚至还做了全程追踪回顾的特别节目。到了傍晚,全国大概有80%的民众都把烈几点被绑,又在什么地方被救出的经过背得滚瓜烂熟了。
路旁家电用品店的电视墙上还在做现场直播,画面上TRASH三名成员被禁的那间仓库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挤了黑压压的一片,从全国各地特地开车赶来看热闹的民众,甚至有一名自称是TROBASH忠实歌迷的高中女生,从晨间新闻得知这项消息,连学也不上了,马上从大阪老远赶到枋木县的乡下来,记者正在访问这住热情的歌迷有关本次事件的感想。
原本TRASH今天早上9点要上的那个现场通告临时取消,主持人表示由于他们还在警局做笔录,并协助调查案情相关的细节,所以不克前来。但事实上,只有少数人知道节目变更的真正原因是,警方直到现在还找不到烈的下落。
警方已经在镇上火车站的停车场查获本次事件的赃车,不过他们大概做梦都想不到他们急着要找的人居然就在附近晃1了一整天。警车来来回回的巡逻查访,但由于这件事情实在闹得太大了,让这个平日没人注意的乡下小镇,突然挤进了一大堆各方媒体,歌迷和看热闹的民众,没有人会去注意那个坐在公园发呆,被弄得一身脏兮兮的少年,就是少女们心目中最性感的超级偶像----新条烈。
今天下午好像是排定到绿山录特别综艺?烈看着从火车站收票口鱼贯而出的末班车乘客,心想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南原小姐,一定气得暴跳如雷了吧。回去以后一定会被她狠狠修理一顿。
这是烈出道以来第一次跷工。并不是因为他不想工作,只是今早好不容易脱身之后,想到自己的委屈就一肚子火,不想再看见西冈那张可恨的脸,一心只想离他越远越好,于是丢下他转身就走。等到意识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跳上北泉的车子了。就这样一路开着,也不知怎的就开到镇上火车站来了。
他怎么会找到那间仓库?脑中突然浮现一个疑问,但随即将它抛诸脑后。我不要再想他!"对不起本店的营业时间结束了"烈闻声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店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将双手插进外套口袋,站起身来。
往东京的末班车之前就已经开走了,身上的钱又不够搭计程车回去。口袋里只剩下一些铜板,这么晚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柜台后面的女孩子们忙着清洗炉面和收拾东西,一边不忘用眼角余光不停偷瞄他。原本她们只是觉得这个人有点明星脸,可是当烈一站起身来,他那比例完美的八头身,走起路来下颚自然抬高,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不凡的巨星丰采,让她们不由得开始怀疑起来。
而烈则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与众不同,只是在烦恼着今晚要怎么办,心不在焉的往门口走,一时没注意到这家店的自动门反应稍慢,还没完全打开,于是就这样一头撞上去。
"好痛!您没事吧?"烈头上的帽子被撞掉在地上,店员赶紧上前来关心,并帮他把帽子拾起来,这时正好和用手按着额头抬起脸来的烈迎面对上。
店员一时张大了嘴,用力凑上来睁大眼睛看个清楚。
"唉!"烈发现不对要把脸撇过去已经太迟了,其他的女孩子们已经开始兴奋的尖叫起来。
"啊,烈?真的是他!啊,好像在做梦哦!怎么办-?他怎么会在这里?在拍街头大出击吗?怎么办!真的好帅哦!你们,拜托一下,让我出去。"可惜这些陷入疯狂状态的女生已经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最崇拜的超级性感偶像突然出现在眼前,令她们兴奋莫明,眼睛发亮,不断尖叫,全体冲上来将他团团围在中间。
人就是这个样子。当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什么都不敢,但只要人一多胆子就大起来,什么事都敢做。更糟糕的是,人还会越集越多。之前烈就曾在代官山被歌迷认出来,一路追到惠比寿的时候,背后已经跟了一百多个歌迷紧追不放。
烈发现再这样下去,历史很可能会重演,开始紧张的冒冷汗了。该怎么办?就算我用力冲出去,这种乡下地方又拦不到计程车,根本摆脱不了她们。
"请跟我握手!照相,我们来照相,员工休息室里有相机!等"烈的手被这些三八女生趁机摸来摸去猛吃豆腐,这下又听到要拿相机照相,烈开始准备要翻脸了。
"抱歉,请不要拍照好吗?"突然,一个高大的黑影闪身挡在烈的面前。
一件油亮的连身黑色皮大衣映入眼廉。烈惊讶的张大眼睛,一时还来不及反应,大手已经迅速揽上他的细腰,一条结实有力的臂膀将他纳入温暖宽厚的胸怀,然后仔细的将这个细瘦娇小的身躯紧紧包覆在身上的皮大衣里。
英俊无比的脸孔,熟练优雅的动作,让那些女生仿佛置身浪漫的爱情文艺电影之中,一时看得呆了。他趁机单手将烈抱起转身走出大门,只见一部尚未熄火的深蓝车体配上淡棕色顶盖的进口高级跑车就停在店门口,前轮还半跨在红砖道上,可见车主刚才下车时有多么仓促。
"啊你,你的帽子!"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店员,手上拿着仿NIKE棒球帽追出来的时候,跑车已经在下个十字路口转弯,扬长而去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那里?"烈绷着脸,只手抱胸,将腿跨在置物箱上,冷冷的问道。
车子行驶在不知名的街道上,路上冷冷清清,只听见跑车沉稳有力,马力十足的引擎声,橘黄色的街灯直直向前延伸,天上一轮明月高挂,照亮整个夜空。
"因为我们心心相印嘛。"从容优雅的操着方向盘,西冈露出一个迷死人的微笑,然后偷偷观察身旁小喜欢的的反应。
恶心!烈转头看向窗外。搞清楚,我之所以上车只是因为没钱叫车子回去,并不表示我原谅了这个王八蛋!我不过是在甩掉他之前,最后一次利用他而已!看在跑车坐起来很舒服,而且这家伙又有世界一级方程式赛车手的资格,驾驶技术还可以的份上,算是搭个顺风车而已!"发生这么多事,烈儿累坏了吧?肚子饿不饿?回家之后我马上弄好吃的东西给你吃。烈儿有没有特别想吃什么?饿了这么久,吃一点清汤乌龙面不错,还是吃鲜鱼粥?我刚好买了一条鲜嫩的黄鱼。不要碰我!"用力拉开他按在大腿上的手。
"是吗?烈儿别担心,我会把鱼刺全部挑干净的,再加些牛肉末,都是烈儿爱吃的。还得先洗个澡,烈儿头发有些干涩。叫你不要碰我!"用力拍开轻梳头发的大手。西冈露出惊愕不解的神情。
"烈儿?"烈双眼直视前方,冷冷的说:"不准碰我一根寒毛。送我回我住的地方去,然后我们就从此一刀两断。烈儿还在生东彦的气吗?"西冈有些沮丧。
"他已经搬回饭店去住了,烈儿可以安心留下来过夜。哈!那真是太委屈他了。多谢你的好意,可惜我永远不会再踏进你家一步。为什么呢?我做了很多好吃的东西等你回家吃呢。烈儿还想吃什么,我马上做,洗澡水也已经准备好了,是烈儿最喜欢的香草浴喔。再顺便洗个头,烈儿要是困了边洗边睡也没关系,我会很小心扶着你的。"听西冈又拿这套哄孝的技俩想要安抚他,烈立时全身气血上冲,但眼睛注视前方路况的西冈并未发现烈的异样,空出一只手轻轻按摩烈僵硬的后颈。
"先睡一下,到家我再叫你起烈儿!?"烈忽然一脚踢开车门,西冈见状大吃一惊紧急踩下煞车,时速80公里高速行驶中的跑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一阵吱吱吱尖锐刺耳的声音,车身瞬间旋转180度整个打横在来往二个车道的中间,这才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幸好此时对方没有来车,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饶是架驶技术高超的西冈,也不禁紧握方向盘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真是太危险了烈儿,有没有受伤?不准碰我!"挥开西冈伸过来关心探问的手,烈迅速从座位上跳下来。
烈站在马路中央,全身怒火中烧,杀气腾腾,忿恨的双眼直瞪车上的西冈。眼见小喜欢的犹如身受熊熊业火焚烧的地狱修罗,沐浴在冷白的月光下,真是无比的美艳性感,西冈一时竟看得疑了。自己气得要死,而他却一脸疑呆相,烈更火大!"我有准许你碰我吗!"激愤得喉咙都有点哑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生气,只觉满腔怨怼无处发泄,话就已经冲口而出。
"什么好吃的!什么洗澡水!你别想用这种老套钓我!你搞清楚,我可不是你的玩具!你这么有空不会回去扫那只烂狗的狗屎啊!你很在意东彦说的话吗?"他竟然还说得出这种风凉话!烈只觉得身上被人点了一把火。
-在意?被人侮辱到这种地步你还叫我不要再意?!"你少臭美了!"烈紧握双拳微微发抖。"你认为我被人当成50个游伴里的一个,比机场排班计程车还不如,还应该毫无感觉吗?你认为我被人当成玩具没有什么好再意的吗?告诉你,我没有那么贱!你别以为给我吃给我睡我就该乖乖的任你耍!我从来没有把烈儿当成玩具。"西冈缓缓的说。"而且,我提供的这些不正是你所需要的吗?"烈发狂似的猛踢面前这部漂亮的跑车。"你以为我会为了那么一点好处,就让男人睡我吗!既然不是,那你又是为什么愿意和我上船?那当然是因为我-----"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喇叭声,刺眼的大灯照在伫立路中的烈以及打横的跑车车身上。
烈警醒过来急忙收口,想到刚才自己差点就脱口而出的心事,霎时窘得全身发热,身后的小轿车催促似的猛按喇叭。
"吵死了!你赶着去投胎啊!"烈回头臭骂后方来车,然后一脚踢上跑车的车门,对西冈竖起中指怒喊:"你趁早玩死在床上算了!烂牙医!"一回身,纤细的身影渐渐隐没在路旁旧大楼的暗巷内。
"好绝情啊烈儿真的生气了"西冈将车子开到路边停妥,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叫苦。
烈拚命跑着,跑到巷底时路被铁丝网挡住无法再前进了。由于饿了二天又都没有睡觉,短短300公尺的奔跑就让他的肺叶好像快爆裂般的疼痛。无力的靠在铁丝网上喘息。
刚才,我想说什么?
缓缓滑坐在地,干涩的喉咙挤不出半点唾液。
我刚才想说什么?
当他问我为什么愿意和他上船,我差点冲口而出的是?
不是!连忙摇头否认。
不用想这么多,我只是差点着了他的道儿,那狡猾的牙医最会引诱别人说出不该说的话!牙医就是那么惹人嫌!尽做一些教人讨厌的事!-第一次去他那边的时候,还以为他们和别的牙医不一样,结果天下乌鸦一般黑!骗子!市狯!阴险!狡猾!"可恶"好不容易顺了顺气,烈把脸埋进膝盖里,突然,脸上感应到有风流动的气息,反射性的抬起头来。
昏黄的街灯,映出西冈欣长的身影。似乎深怕再刺激到受伤的小动物,他只是静静的停在数步之遥,万般温柔甜腻的轻唤,烈儿。
烈立刻弹了起来,转身就要攀过铁丝网。西冈一个箭步抢上,深怕心爱的人就此在眼前消失,连忙从身后覆上,将他困在怀里。
"走开!"烈用手肘猛撞身后那结实宽厚的胸膛,拚命挣扎。耳边传来西冈略为不稳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