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头刃

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直到他被国家改造人计划给改造身体之后他们才给他取了一个叫‘头刃’的名字。

在此之前，人们一直都管他叫丑八怪。

“丑八怪！丑八怪！”孝子朝他扔石头。

“快走！别靠近这个怪物！”大人带着自家孝远离他。

他呆呆的看着周围的人，呆呆的看着这个世界，没有反抗的欲望，因为他根本没有理解那些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个脑瘫患儿。

他连哑巴的“阿巴阿巴”都学不来，他从不说话，有些人觉得他根本就不会说话，但是当有人给他讲解一些道理的时候最后问他“听懂了没有？”他的回答总是“听懂了。”

很少有人愿意接近他，他的脑袋凹|凸不平，还长着一排可怕的龅牙，他的舌头还是紫色的，皮肤有些棕色偏绿的感觉，眼神呆滞但却让人感觉他时刻都在注视着你，他的体型看起来不胖不瘦但是却很有力量。

谁都能看出来他是觉醒者，但是当在觉醒者机构检查了一遍后，给出的结论是非战斗型觉醒，所以他可怕的基因并没有带来什么好处，只有无尽的嘲讽和不绝的厌恶。

他是有父母的，不过他的父母可都是正常人，孩子刚出生的时候他爸爸看见那张可憎的脸失手把他掉在地上。

没人在乎他爸爸是不是故意的，就连那些宗教的教徒也不远发挥他们的慈爱，当他的父母将他硬往教徒们手里塞的时候，其中一人说道：“这分明是个怪物！他肯定是个恶魔！我们不能让恶魔污染我们的教会！”

而回答则是：“如果他是恶魔的话那你们就净化他吧！不管怎么样这孩子属于教会，你们不是信奉净化一切的神灵吗！拿去！去把他净化！如果你们真的能把这孩子净化成正常人的话，到时候我就回来把他接走！”

于是乎他的父母就永远的消失在他的视野当中了。

他是被教会抚养的，但不是作为教会的孤儿，是作为被净化的怪物，教会有些人认为如果他们能豢养这样的怪物可以彰显自家教会的实力，给人一种看啊！我们的信仰如此强大，就连恶魔也得乖乖的听从我们教徒的命令！

他成为了教会的一部分但不是未来的希望的那部分，是任人欺负的一部分，所有人都可以命令他，所有人都可以欺负他，所有人都可以骂他，所有人都可以打他。

他看着这一切，他被别人评价为脑瘫，但是他的大脑其实很灵活，别人说什么话他很快就可以理解，别人让他去做什么事情他也很快就可以去做，但是唯有一点，他没法正常的说话，没法正常的与人交流，因为他的大脑运行的太快了，每当别人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会预想之后的对话，当别人说完第一句话的时候，他这边已经结束对话了。

他没必要把已经预料到的结果再说一边，所以每当有人跟他说些什么的时候他总是不去接话，因为他已经知道接下来的对话了，他不想再知道一遍，所以每次对话都是对方说完一句然后便戛然而止，除非是有人问他听没听懂，他才会觉得有必要让别人知道他听懂了，于是他才会回答“听懂了。”

众神时代的教会权力滔天，他们敬奉神灵，而且有些人还有机会与神灵面对面交流，因为基因觉醒的原因身体形态和样貌进行变化的人其实有很多，当然，像他这么丑的倒是真不多。

他的日常工作就是打扫卫生，所有人都可以命令他，甚至是和他同为仆人的命令他也会去做，也许是因为基因的原因他虽然身材魁梧但是饭量却并不多，这也是教会原因养他的原因，虽然丑是丑了点但人品还不算坏，力气也很大，如果一直都是如此的话他应该会在教会就这样慢慢老死，成为教会的长者。

但是奥云革命来了。

众神的统治被打倒，奥云革命军将众神赶走，教会解散了，他本是教会的财产，但是教会搬家的时候并没有带走他，于是他就坐在教会的废墟上等待，一直等待着有人将他领走，等待着有人给他下达第一条命令。

这一等就是三年。

这三年来他一直居住在教会的废墟上，饿了就到附近的森林找食物，渴了就到附近的小溪里喝水，困了就在石头下休息，无聊的时候他就眺望着天空，看着白色或者黑色的云朵，他想象云朵能到达的地方，他想象云朵能看到的景象，他想象云朵之间的交流，他想象云朵就是他。

那一天，他如往常一样坐在教会废墟的石头上，他遥望着远方的白云，白云像是一张脸，一张微笑的脸。

“嘿，小兄弟，磐石镇怎么走啊？”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并没有回头直接回答而是像往常一样开始想象接下来的事情。

首先他会回头回答男人的问题“向西走两个小时的路程。”然后男人或许会被他的样貌吓一跳，也许不会，因为他觉得这个男人的声音里有一种力量，感觉是一个处事不惊的男人，接下来男人无非是两个选择，要么是谢谢他或者不再看他便向西而去，要么会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待着。

“我在等人。”他会这么回答，然后男人就会摇了摇头离去，他继续待着这片废墟等待着下一个人的到来或是死神的到来。

于是，他就跟他计划的一样转过身去想要回答那男人的问题，但是当他转过去的时候他惊呆了！

那个家伙身材魁梧，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那个男人全身通红亦如宝石般闪耀，脑袋扁圆型眼睛冒着橘黄色的金光，最可怕的是他有两张嘴，一上一下十分可怕。

“小兄弟，嘿！看呆了吗？请问磐石镇怎么走啊？”奥西里斯又询问了一遍，还把手伸到他面前挥了挥。

“呃......”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忘了答案是什么了，他看着奥西里斯就像是在看当年的众神，他看到了奥西里斯身上强大的气势，那是让人臣服的气焰。

“向西走两个小时的路程。”他还是想起了正确答案。

“哦，谢谢。”奥西里斯用下面的嘴说话，他这时才想起来奥西里斯的名号，奥云革命时唯一的一位徒手杀神的强者，既然拥有干掉三大魔神之一这样的战绩想必之后奥云建国得到的地位也会相当之高吧，这样的人物来到这里做什么呢？

“你在这里干什么啊？这里看起来不是个好住所吧？”奥西里斯显然是看见了他的生活用品，因为废墟唯一的棚顶就只有那块大石头而已，他的生活用品都摆在外面。

“我在等人。”他还是说了这个答案，他其实已经开始迷茫了，他都不知道该等谁，他现在在奥云国境内，巨国虽然还没有全部毁灭但是他现在身无分文也无法跑去新巨国境内，曾经的教会的那些人恐怕也不可能为了他跑回来，他在等谁呢？他在等一个能告诉他该做什么事情的人。

现在，这个人就是奥西里斯。

“诺！这是我的名片，你拿着这个到附近的军营里报道，战争导致你父母双亡了吗？像你这样的小崽子老子见到的多了！战争之后满地都是孤儿，去吧，国家养你！”奥西里斯将一张名片扔给他，然后奥西里斯便向西走去。

他看着那张名片，奥云特勤部部长——奥西里斯。

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个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