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如开一家店

吴良很不开心。

重生才两天,就被迫扯了两次虚不见影的虎皮大旗,结果不仅一分演出费没拿到,还倒贴了五千块钱。

攥着手里瞬间去了一半救助款,吴良欲哭无泪,再也没有丝毫人生豪迈,一切重头再来的喜悦了。

“吴老师?”

牛大壮远远得躲在门后,毕竟刚在吴良那吃了个瘪,没敢靠太近。

吴良抬起头,没好气得瞪了他一眼,“你借他们钱干什么?”

“我爹的病前段时间有点加重,住院,买药都得花钱。”

听到这个解释,吴良一时间倒是不好说什么了,为人子,尽孝心确实是应该的。可转念一想,吴良又怒了,“放屁!在县医院又买不到进口药,能花多少钱?”

牛大壮有点不好意思了,搓了搓手,局促道:“店里生意差,钱一时周转不开,我就多借了点。”

“我TM!”

吴良腿一抬,差点没忍住,“你是个猪脑子啊?今天要不是我在这,房子都要让人收走了,还借高利贷做生意,真亏你想得出来!”

牛大壮拍拍屁股,吴良脚下又能使多大的劲,对他而言根本不痛不痒。只是等到吴良真的拔脚出门,牛大壮才慌了,顾不上看店,把正门随便一锁,赶忙跟了上去。

此时,吴良的身上还有五千三百二十块六毛,再从竹阳县的建材市场出来之后,就只剩下一点零头了。

这个价钱,比刘桂花之前预估的要高得多,但是吴良却感觉钱花得值。要是学校还用之前那种发动村民平地抹黄泥的建法,下次地震还是得塌,不如花钱请人家专业人士来挖深地基,保质保量。

一想起那个地动山摇,泥沙俱下的夜晚,吴良就满心的后怕,幸好是晚上,幸好是休息日,否则学校里那四十多个半大小子,今天可能就已经少了一半了。

吴良拿起纸笔,上面记满了竹阳县所有建材店的联系方式,还有施工用料,身后跟着的牛大壮看上去两手空空,却实打实得帮了他不少的忙。

指路,砍价,和老板打感情牌,这些都是吴良所不擅长的,要不是牛大壮在那里可怜兮兮得求人,说这是村里为了修学校才好不容易才集出的一笔钱,恐怕那两家老板也不会拿成本价卖材料,只收点人工费了。

“吴老师,吴老师?”

虽然已经入秋,可夏季的余热还未彻底退去,顶着烈日一连走了四五个小时,就连牛大壮都有点扛不住了。擦着满头的汗,牛大壮小心翼翼得提议道:“要不找家店,先吃口饭吧?”

忙到现在,吴良肚子里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抿了抿都快要裂出口子的干红嘴唇,点头道:“带路吧,找家好点的店。”

两人东拐西拐,又回到了人来人往的东平大街,整个竹阳县的小商铺差不多都聚集在这附近。

刘记饭庄,哪怕早已过了饭点,店里依旧生意不错。有几桌明显是那种准备从中午喝到晚上的酒腻子系列,一个个正拍桌子瞪眼,互相指鼻子骂娘。

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吴良示意牛大壮点菜。

不一会儿,桌上就摆了个满满当当。吴良看着桌上的两碗羊肉汤,三盘硬菜,有点发愁。

汤里全是白油,盘里净是肥肉,这年头在下边吃饭就这点不好,不讲究荤素搭配,连个青菜叶都找不着。

勉强尝了两口之后,吴良就放下了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得啃着手里的干饼。

反观对面,牛大壮却吃得正嗨,满嘴肥油,见吴良不吃了,疑惑道:“吴老师,抓紧吃啊,这么多菜我自己可吃不完。”

吴良指了指桌上的菜,没好气道:“这么腻,亏你也吃得下去。”

“这又怎么了,县城里哪家饭馆不是这样做菜的…”话说了一半,牛大壮突然反应过来,冲吴良嘿嘿笑道:“你们城里人,就是事多,在我们乡下,寻常人家的年夜饭都不一定有这么多肉。”

“闭嘴!”

吴良恶狠狠得瞪了一眼,牛大壮瞬间怂了。从之前两人有限的相处时间里,牛大壮琢磨出来一个规律,吴良生气的时候千万不能顶嘴,否则就要挨踹。

牛大壮闷头吃饭,直到把满桌子的菜一扫而空之后,满意得拍了拍肚皮,而吴良却只能大饼就水,填了一肚子的饱气。

等结完账,发现自己又少了二十多块钱,吴良就更气了。

“吴老师,其实你如果想吃合口的,咱可以自己做。”沿路往回走,牛大壮突然扯开话题,“我就是开肉铺的,不说山珍海味,可鸡羊牛肉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

听到这句话,吴良的眼神突然亮了,“自己做?”

吴良低着头,边走边想,到肉铺店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拉着牛大壮的胳膊就往回走,“带我去县里的其他几家饭馆看看。”

“啊?还吃?”

牛大壮尽管不解,可面对吴良的要求,真是没勇气去反抗。

水饺店,熟食铺,全羊馆…

一连走了好几家店,吴良进门就看菜单,却都不点菜,只是在店里晃晃悠悠得走上一圈又一圈,和客人聊天,聊高兴了还会坐下来蹭人两口菜吃。

一开始,牛大壮还寸步不移得跟在吴良身后,可到后来,他是真的架不住老板吃人的目光,和有些人不乏恶意的调笑了。

“唉,吴老师。”两个小时过去了,牛大壮拉住刚从一家店出来的吴良,局促道:“要不咱不看了吧?”

猜都不用猜,吴良就知道牛大壮想得是什么,笑骂道:“瞧你那点出息,想赚钱的,就别怕丢脸。”

殊不知再过个几年,就连那帮最先在网上卖安全套,在街边开情趣店的人,也大多都混成了千万富翁。

在这个风起云涌处处都有传奇的魔性时代,真正能够从无到有最终出人头地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胆大心细,做事缜密者,还有一种,就是脸皮厚到敢为天下先的人。

懒得再和牛大壮多说,吴良低下头,对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得各类标注,开始梳理起自己脑中的信息。

一个下午,几乎走遍了整个竹阳县的街边饭馆,菜色品种,当地口味和如今的人均消费能力,几乎都被他摸了个清。再加上我吴良领先了时代足足二十多年的广告营销手段,开饭馆,绝对能行。

好半天后,吴良才终于抬起头,看看天色已晚,兴致勃勃道,“今天先回吧,明天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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