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身世

夜荒是一个孤儿,在他的记忆里,陪伴他的只有一个自记事起就在他身上佩戴着的玉佩。

玉佩上有一个展翅欲飞的凤凰铭刻其上,不过夜荒并不懂这究竟有何意义。

按平常来说,也许夜荒的人生轨迹会和绝大多数的孤儿一样,通过乞讨或其他的方式度过幼时,稍大后就会因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走上歧途,最终浑浑噩噩的过完一生。

而这一切,都在夜荒七岁的那一天发生了改变,那天的情景,早已经深深铭刻在了夜荒的心中,他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一个改变了他一生的选择。

七岁,对于孤儿来说,已经度过了一生中最困难的时间,同样的,夜荒也早早的领略到了人世疾苦,知道那个人的出现……

一如往常,努力生活下去是夜荒的首要目标,所以他便早早的来到了街上,只为能够占得一个好的乞讨位置。

朝阳初升,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而夜荒小小的身影正跪在街旁,去可怜的乞讨着人们都一丝施舍。

大多数人对此都抱着视而不见的态度,只有极少数人会给他丢些零钱。

一上午的时间悄悄流逝,看着眼前那不多的零钱,缓缓活动着早已麻木的双腿,一抹自嘲出现在了夜荒的眼里。

这样的生活,自他记事起持续到现在,也许还会延续更长时间。

已是日上三竿的时刻,街上的行人渐渐减少。一上午的乞讨,夜荒也早已饥肠辘辘。而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去的时候,一个身影站在了他的身前,拦住了他离开的道路。

现在每当夜荒回想起那个时刻,夜荒都会觉得那个身影是如此高大,将他原本平静的生活搅动了起来。

抬头望去,夜荒看到那是一个身着白色唐装的老者。老者须发皆是乌黑,面色红润,让人无法准确估计他的年龄,竟给人一种缥缈似仙的感觉,一种无形的气势仿佛环绕在他的周身,定是长期处于高位所养成。

不过这些对于已经乞讨了一上午,年龄仅仅七岁的夜荒无丝毫作用。现在夜荒的心中的首要目标就是拿着乞讨来的钱,去赶紧填饱自己的肚子,这才是第一要事。

而就在夜荒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老者却叫住了他,抚着胡须笑道:“这位小友,我看你骨骼精奇,定是一个修炼奇才,何不随我上山修炼,去摆脱这人世疾苦?”声音不大,却中气十足。

似是说笑般的话语,竟好似带着丝丝魔力,使夜荒的心神不禁有些荡漾起来。

不过夜荒也没有随意相信陌生人的习惯,抬头看了看老者,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去。

他可不想在这神神叨叨的老头身上浪费时间,要不一会恐怕连吃的东西都没有。夜荒可不相信那些只能存在想象中的好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看到夜荒没有理自己,老者也没有生气,而是换了一种口吻,笑眯眯的对夜荒说道:“你难道不想每天都吃饱饭?每年都有新衣服穿?”

老者的话听得夜荒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

不过他那徐徐善诱的语气,哪里还有半分像一个得道高人的样子。

“你说的都是真的?没骗我?”夜荒停下了脚步,狐疑的看着老者,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老者所说的东西,对他来说诱惑太大,让夜荒根本无法拒绝。

老者说道:“我有什么理由骗你,我只是云游至此,就发现了你这个好苗子。并且老头子我修炼了一辈子,也的确需要一个弟子来把我的所学传承下去。看你在此乞生,不过是生了爱才之心,不想让明珠蒙尘而已。”

随后老者话音一转,接着道:“当然,你也可以离开,我并没有勉强人的习惯。”

老者说完,还悠悠的叹了口气,身影也显得萧瑟了许多。

低头沉思了一会,夜荒对老者的话语经过反复思考,在确定了后者的确没有必要骗自己之后,便扬起了头,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老者。

稍后,夜荒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似得,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对着老者用稚嫩的声音轻生说道:“好,我跟你走。”

似是早就料到如此,老者并无太大惊讶的样子。伸出手掌抚了抚夜荒的脑袋,轻声笑道:“好,那就跟我走吧,那我先带你去吃顿好吃的。”

说罢,便俯身拉起了夜荒的手。

一个脏兮兮的小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握着,在这一刻,夜荒竟好似有一种亲人的感觉自心中油然升起。

夜荒已经七岁,也的确懂得世人是对乞丐如何厌恶。看到老者毫不嫌弃自己,夜荒心中对老者的最后一点防备也终于卸下。

随后老者带着夜荒去吃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大餐,买了人生中的第一身新衣服。

于是乎,这些对于当时的夜荒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事出现的时候,夜荒就觉得好似一场梦,不过这也更加坚定了他跟着老者的决心。

就这样,夜荒被老者成功忽悠进了他的山门,成为了混沌殿的一名也是唯一的一名弟子,随后夜荒也是知道了老者的名字,星陨,一个很奇怪的名字。

过了几年,老者不知从何处给夜荒带来了一个小师妹,那枯燥的生活也变得鲜活了许多。

不过,一个新的世界也通过老者的引领向夜荒打开了大门,修炼的道路从此开启。

每每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夜荒都无比庆幸自己当时所做出的选择。一个选择,改变了他的一生。

至于夜荒是怎样成为一个杀手的,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的师父。

按照师父所说,修炼之人,必要超脱尘世,才能在修炼的道路上走的更远。而只有入世,方可出世。

于是乎,在夜荒十五岁的时候,便被他师父赶下了山。说他在这里已经学会了不少东西,已经有了自保之力,该去江湖上闯荡一番,并命令他不在杀手界混出点名堂来,不可归来。

……

“荒哥,你发什么呆呢?”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夜荒对往事的回忆。

“嗯,没事,就是忽然想起了从前你刚来到师父门下的时候,你可是整天都腻在我的身边啊。”夜荒笑着说道。

随后,夜荒还伸出了手,在后者的头上揉了两把,使其精心打扮的发型都变得有些凌乱起来。

少女看到夜荒如此,顿时愤愤的一跺脚,嘟着嘴娇嗔道:“夜荒哥,你又欺负我,等会回去我一定要告诉师父。”

说罢,便转头看向一旁,那气鼓鼓的模样,让人顿时就生气怜爱之心。

看到墨汐的样子,夜荒的心中也不禁有些莞尔,的确,师妹看来还是那么活泼可爱。

轻笑一声,夜荒忽然就拉着少女的手在街上飞奔起来,迎面的风吹起了二者的衣角。唯有阵阵少女的娇呼,少年声声的笑声自远方传来。

年龄已经快要十八,但在夜荒的身上,却背负了与其年龄毫不相符的责任。恐怕连夜荒自己都不知道,他身上的责任到底有多么庞大。

而就在二人的尽情玩乐之时,夜荒却毫不了解,一场由他而发生的震惊修炼界的风暴正在缓缓酝酿,准备向世人展现出他的狰狞……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觉已到了夕阳夕下的时候。看着少女那因长时间运动而变得红扑扑的俏脸,夜荒笑道:“墨汐,今天玩的开不开心?”

“当然开心啦。真希望每天都能够像今天这样,这才是我理想中的美好生活!”

“以后还带你出来玩,好不好?”看到墨汐那雀跃的样子,夜荒笑道。

“真的?”墨汐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随后又有些沮丧的道,“可是你要是骗我怎么办?不行不行,咱们拉钩。”

“哈哈哈,好好好,那咋们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少女说着还皱了皱鼻子,显得娇俏无比。

少女雪白的柔夷与少年宽大的手掌连在了一起,夕阳西下,二者的身影在阳光的照射下拉长了许多。这一幕,定会在二者的心中永存。

一瞬,已定成永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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