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公平

萧无风的背挺直，执拗地望着门口，大有萧青山不开门就一跪到底的架势。

不知过了多久，萧青山一直没开门，萧无风也一直杵着。汗浸湿了后背，萧无风也顾不上，两人都是不妥协的性子。

已经看了好一会儿的萧如晦看不下去，紫狐从他的袖子里爬出来，幸灾乐祸道：“看看你们人类的情谊有多薄，说翻脸就翻脸。我们异兽可就讲义气多了。”

萧如晦把她再塞回衣袖里，“谁说他们翻脸了？”边说边向萧无风走去。

萧无风见萧青山久久不理她，伤心欲绝，委屈不已。这时一个人把她拉起来。“起来。”萧无风不起，转脸一看，是萧如晦。

“小师叔，你怎么过来了？”

“掌门喊得那么大声，半个门派都听到了。我能不出来吗？”

萧无风听到半个门派都听到了，越发感到大事不妙。“听到了什么？”

“听到了掌门要把方满池升为大师兄呀。”

萧无风：“……”

萧如晦看着萧无风的眼睛有些红，表情不禁放柔和了些。“怎么了？哭鼻子了？”

萧无风也是被萧如晦带大的，如今看着萧如晦，满腹心酸涌来，“小师叔，你说师父会不会不要我了？”

萧如晦摇摇头，“怎么会呢？你先起来再说。要是被被人看到了可就丢脸了。”

萧如风死犟，梗着脖子不愿意起来，“不起，师父不原谅我就不起来！”

萧如晦笑了笑，“你们真是像。你不愿起，掌门就愿意低头开门吗？”

“难道他不会心疼我？”

萧如晦：“……”你怎么就不心疼你师父在房里闷了半天？

萧如晦也不和这头犟驴说话，伸手抓着萧如风的手腕一按，萧如风顿时感到浑身乏力，被迫顺着萧如晦的力道站了起来。

萧无风：“……”这个不讲科学的世界！

萧如晦拽着萧无风的手离开，萧无风恋恋不舍，一直不断回头看樊梨苑。

萧如晦看起来懒洋洋的，走路却走得飞快，萧无风险些跟不上。紫狐见萧无风来了，也挺高兴，从萧如晦的袖子里爬到萧无风的肩膀上来。

“嘿嘿，萧无风，听说你被师父抛弃了？”

萧无风“呸”一声，“不许胡说！都是方满池那小子的错！师叔你说，师父真的要收方满池为徒吗？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萧如晦点头，“这事我们几位长老都知道，前些天一起商讨过了，已经定下了。”

萧无风酸酸道：“你们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人！”

“我不光知道，还是我与几位长老提议掌门收徒的。”

萧无风：“！！！”萧无风感到了这个世界对她的残忍。

“原来是你！小师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萧无风使劲挣扎了一下，没挣开，更生气了。

“无风，你今日未免太过暴躁了。”萧如晦皱着眉头道，就连紫狐也吓得从萧无风的肩膀上跳了下来。两人停了下来。

“所有的都是我的错吗？”萧无风垂头丧气。

真是奇怪，似乎从秘境回来后一切都变了，萧无风可谓是诸事不顺。

“不是你的错。可是，无风，方满池是一个好苗子，绝不次于你。你有掌门教导，他为何就不行呢？”

“任何人都可以教他，为什么偏偏要师父教他？！再说了，”萧无风打量了萧如晦，“师叔你不是没收弟子吗？既然你如此欣赏他，为何你不收他为徒？”

萧如晦掩嘴咳了一下，有些心虚。“我自然不一样，我不比掌门可靠。方满池拜我为师是屈才了。”

狡辩！萧无风腹诽。

“难道你不认为掌门是最好的吗？”

萧无风点头赞同。

“方满池是不是天资不凡？绝不次于你？”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萧无风也知道这是事实，不甘不愿地点了点头。

“那和你一样优秀的方满池却得不到和你一样的教导，这公平吗？对门派而言，这是一件好事吗？”

萧无风低下头，默不作声了。道理她都明白，她只是难以接受。

萧如晦又拉着萧无风前行了几步，最后道：“到了。”

萧无风听到熟悉的呐喊声，就知道这是演武场。她抬头，依旧是弟子在训练，没什么特别的。

这时萧如晦伸手指了其中一人，道：“看。”

萧无风定睛一看，那人正是方满池。方满池自己没在练，却在指导其他的弟子。

萧无风和方满池同在演武场训练多时，萧无风却从来没注意过方满池在做些什么。

“果真是最最好的大师兄。没想到方满池平日里冷着一张脸，倒是挺热心肠的。”紫狐站在萧如晦掌上极目远眺，对方满池赞叹不断。

“无风，方满池很好。而你，太活在自己的世界了。寻剑派两百多个人，你和多少人结交过？你在演武场上练了那么多年，指导过几次弟子？你真的在乎这个门派吗？还是只是在乎其中的几个人？”

萧无风站直了身体，默默不语。

“还有，无风。萧青山是寻剑派的掌门，不只是你一人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