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战场尾声

“松墨玉是荣国皇家信物,尤其是我家王子之前给将军的那块,那是荣国太子身份的象征,我不能拿它来作为我们之间的信物。但是这块紫戎玉是我师家传家之宝,这一代便是属于我的东西,天下独一无二的玉,最适合为你我二人作信物。”

沈魏琛捏着玉抬头看师南湘,眉眼间透着隐约笑意:“传家宝这么重要的东西也拿出来了?为什么非要给我信物?”

“刚才你不是说了吗?怕来我们荣国玩的时候被当成入侵者抓起来,你把这个玉佩挂在脖子上,整个荣国境内就没有人敢伤你。”

师南湘神情认真严肃,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沈魏琛点点头,收进了怀里,同样认真地道了声谢。

师南湘仍然坐在马上,被沈魏琛慢悠悠地牵马带着散步,她此刻正闭着眼睛,凝神静听了一会儿,勾起了唇角:“沈将军,听到了吗?”

沈魏琛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一线天出口处。

“嗯。”

乱腾腾的马蹄声从远处渐起,厮杀声、兵器相交声也随之响起。师南湘跳下马来,沈魏琛朝她一挑眉:“国师,可否再帮个忙?这马……”

“请便。”师南湘吟吟笑到。

沈魏柝以一笑,不再废话,翻身上马,抽出自己沾满猩红血液的轻剑一抖,微微俯身朝着一线天而去,加入了顾国军对陀利残兵的堵截围杀中。

……

经此一役,草原陀利族族长兼陀利军队大都统哈里比身殁,十三万靖康城陀利军至少斩杀十万,剩余三万或侥幸逃脱出一线天之地,散落荣国或是大沙漠。不过剩余残兵逃去了哪里都不重要了,若是在荣国,就会被师南湘派去的荣国搜查军队捕杀;若是回了沙漠以北,就会被白越率领的部队灭掉。

顾国同入侵的异族的战争,终于走向了尾声。

陀利族大败,顾国终于把不速之客赶出了国疆。

沈魏琛婉言谢绝了师南湘想要宴请他及冯世虎还有其他将领的请求,领着经过一番激战已经十分疲惫的顾国大军回营垒。

“冯将军,我方的伤亡如何?”沈魏琛出口问道。

他和冯世虎正并驾两马,慢悠悠地跟在整个回营大军的末尾。

冯世虎显然刚才拼了十二分的力,累得够呛,现在才好不容易缓了缓神,声音却仍显得有些有气无力,回道:“大致数了数,我们大概丢了两万多兄弟吧。跟陀利军对上,这已经是伤亡最小的情况了。幸亏将军您之前定的那些计策让陀利军斗志消耗得差不多了,我们这才能取得如此大胜。若是真的同一开始准备充分的陀利军对上,结果还真的不好说。”

沈魏琛道:“这也是我之前在战场上同一位前辈学的。靖康城有没有安排防备?”

“喏,”冯世虎朝前方模糊的城池影一指:“已经安排所有回营垒的兄弟们往靖康城走了,原本留在城外营垒的兄弟们也开始往城中撤了。”

沈魏琛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冯世虎突然想起一事来,语气兴奋起来:“将军啊,我可是看见一线天里面哈里比的尸体了!你可真是太厉害了,居然就这么把哈里比杀了!我跟他交过手,他的实力对我来说真的太恐怖了!神威将军,在下对您真是佩服地五体投地!”

沈魏琛摆摆手:“我也不是轻轻松松打败他的,在战场上用了全力也一直跟他打平手,没怎么伤到他。后来他逃跑的时候,要不是荣国的国师师南湘在里面帮了我一把,哈里比说不定真的就跑了。”

“噢?那女人是怎么帮你的?”熟悉的声音从沈魏琛身边响起,他转头一看,果然又是顾子宸。冯世虎眼珠转了转,悄无声息地加快了速度跑到前面去了,原地只剩下顾子宸和沈魏琛两人悠哉悠哉的慢马。

沈魏琛没注意到冯世虎的离开,对着顾子宸哭笑不得道:“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啊?”

顾子宸耸耸肩:“明明是你自己放松了警惕,没好好关注四周。”

沈魏琛没继续同他斗嘴,反而抿起了唇,像是在憋着忍不住的笑意。

顾子宸唇角勾起笑来:“笑什么?”

“我们打赢了。”沈魏琛没抑制住笑意,弯弯的眉眼中都透着喜悦,黑眸犹如繁星点点,直夺去了顾子宸的心魄。

杀掉哈里比一直被淡然和微笑掩饰住的得意和喜悦,似乎只有在顾子宸面前,才能如此毫无忌惮、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现在的沈魏琛,就像是一只向主人邀功的小狗。

顾子宸看见沈魏琛动人又灿烂的笑容,忍不住也柔柔笑了出来,怎么看怎么透着一宠溺劲儿,连说出的话都如同是在表扬孝子:“是啊,我的阿琛真是太棒了。你能帮我解决哈里比这个心头大患,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奖赏你。”

沈魏琛发觉顾子宸语气过于亲昵,连忙心虚地看了看身边的冯世虎,却发现冯世虎早就骑马跑远了。

“阿琛在看什么?”顾子宸的声音倏然放大,沈魏琛这才发现他不知不觉又骑着马近了自己的身,此刻正把脸凑过来,似乎是想要蹭蹭沈魏琛。

沈魏琛下意识地躲开:“你……远点儿!”

顾子宸扑了个空,也不生气,只是低而柔地开口道:“阿琛,现在仗打赢了,我一会儿都要走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在这里同你亲密了。别拒绝我,好吗?”

沈魏琛只关注了前半句,惊讶开口:“你现在就要走了?”

“嗯,”顾子宸无奈地点点头:“京中那边出了不少变故,我必须赶紧回去处理。而且,太后谋逆的证据也有眉目了,她身份特殊,我需要亲自回去给她定罪。”

“哦……”

沈魏琛低垂下头,心中说不上是失落还是什么,只是觉得,原本因为战胜而高涨的心情好像突然被泼了盆冷水,兴致低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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