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将计就计
近日来，朝堂上总在讨论一事：西南荣国再度骚扰边境。
文臣武臣，对此的见解呈现两极分化之势。文臣多奉董公儒家理念，力主和平解决，有的文臣甚至自持顾王朝地大物博、国力强盛，认为应该心怀仁慈，只不过是小小劫掠而已，对国力造不成多大损害，不如派人与之谈判，用钱粮压住他们；而大部分的将军武官的观点都很简单，直接派人把他们打出去就好了。
申秋虽然出身武将，当年甚至还位至将军，十分支持与荣国大打一场。但他现在身份毕竟也是熟读儒家经典的儒雅文臣，对此事也不好多加评论，以免引起别人猜疑。
顾子宸对此事头疼得很，打与不打，都利弊皆有，但是他迟迟做不下决定还有其他的重要原因。他不知道为什么申秋对此事总是消极回避，不作意见，难道他也与他有相同的考量？
顾子宸疲惫地揉揉额角，宣布退朝后又留了申秋等大臣和武将去御书房继续商讨。
整个王朝最位高权重的几个精英一番论战，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顾子宸只好摆摆手让他们先回去，毕竟已经接近晌午，顾子宸自己也累了。
申秋跟着几位大臣出了书房，走了十几步后猛然被旁边跑来的一人撞了一下，没稳住差点摔倒。
“对不起申大人！奴婢该死！对不起！”申秋还没站稳，就听见旁边一个因恐惧而颤抖的女人声音。他低头一看，看装束应该是个宫女，正在“咚咚咚”磕头。
只是被撞了一下而已，申秋可没有什么虐待别人的喜好，赶紧拉她起来。宫女泫然欲泣的脸映入眼中，似乎……看起来很熟悉？
“我看你长得有点熟悉……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申秋皱起眉毛，在脑中不断回想。
宫女连忙又低下头，唯唯诺诺：“大、大人怕是记错了，若没有什么事情，奴婢就先走了Ｊ上那边还需要奴婢服侍……”
申秋只好先让她离开，眉毛仍然蹙成一团，若有所思地离开了皇宫。
这宫女，自己似乎真的在哪里见过，却总是想不起来。
那么她刚才以撞在自己身上为遮掩，塞进自己怀里的纸条，到底写了什么呢？
申秋回府后，直奔书房，确认门关好后，才掏出纸条来。他确信，虽不知道这人是谁，但用如此隐蔽的方法为自己送信，一定非同小可。
他打开一看就是匆匆忙忙而随意折叠的纸条，只见里面是几行娟秀而略潦草的字：
“多谢大人宴会救命之恩。太后将于明日骗您入皇帝寝宫，给皇帝下催/情药，冠于大人惑君之罪。万分危险，请提防。”
申秋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那个宫女到底是谁，她是顾子宸身边近侍，也是那天秋收宴上险些因倒酒倒在杯外而被杖责的那个宫女！
太后要给顾子宸使绊子了？
申秋眯起眼睛，心中很快理清了太后所想。太后的目的一直都是权力，他猜想，太后应该是想借此要挟顾子宸，或者直接向天下宣告顾子宸的行径让天下人为之不齿，丧失君格，从而废黜皇帝。自己的牺牲在太后眼里，大概只是个附属的战利品。
这个宫女大概是想报答自己，避免自己的牺牲。
只是，她千思万想，也想不到，申秋的目的，恰峭太后是一样的。
申秋唇角勾起了嘲讽的弧度。只要能扳倒顾子宸，对于申秋来说，自己的牺牲，也可以是附属。
复仇心切的他，无论自己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毫不在意了。
既然太后已经替他安排好了如此周全又恶毒的计划，那就将计就计吧。
复仇的火焰，再次在申秋的瞳中燃起。
既然下定了要借着太后的手推到顾子宸的心思，所以第二天，申秋特地借口要翻阅史馆查阅资料，申请逗留在宫中一天。
傍晚时分，申秋正百无聊赖地翻看这前朝史书，突然听见外面有人一直在唤“申大人”。
来了。
申秋勾唇一笑，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急匆匆便跑出去便道：“来了来了，这位公公有何事？”
那面生的老太监捏起了兰花指，阴阳怪气道：“申大人读书可真是认真呀，咱家可是唤了不久。皇上正找你呢，就在寝宫，申大人快去吧。”
申秋明知故问：“寝宫？为何在寝宫？”
那老太监露出了一副非常怪异的笑容：“皇帝的事儿，我们这些奴才怎么敢过问？申大人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好吧……”申秋作出一副极力压抑惶恐的模样，跟着那老太监往寝宫去了。
他昨夜就跟顾朗琪说了这事儿，顾朗琪虽然担心他，也知道根本劝不住申秋，只好同他一起商量起了细节。顾朗琪在宫内眼线众多，太后那里也有不少人，派出搜集情报的探子很快就给他传回了药在纯妃那里的消息。两人最后一致决定把催/情药换为迷/药，这样能保护申秋的安全。
老太监刚把申秋领到寝宫前，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这也在预料之中。申秋推开门进入，里面没有一个侍卫或是宫女，行至龙床之前，发现了已经被迷晕的顾子宸。
顾子宸安安静静斜倒在床上，看起来就像是乏极了而睡着。就算被下了超足量的迷/药被迷晕，眉心仍然蹙成一团。申秋看他毫无防备的睡颜，心中莫名又多了一丝不忍。
申秋立马又在心中狠狠告诫自己：已经到复仇的最后关头了，再无法回头！成败如何，在此一举！决不可有妇人之慈！
他手脚麻利，快速扒光了顾子宸的外衣，拿起了提前准备的小瓶鸡血和尿液等往床上小心地撒着，把床铺翻得乱七八糟。整个现场都犹如发生过一场真正的暴力情爱。
只剩最后的布局了。
申秋定了定神，伸手脱光了自己的衣服，揭开扔掉顾子宸身上最后的里衣，紧张地伏在他怀里，摆弄了两下顾子宸的胳膊让他环住自己。
他的心跳仍因过度紧张和着急而在加速，申秋长出了一口气，试图平静下来。
而正在申秋调节呼吸的时候，顾子宸原本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双臂瞬间发力，牢牢禁锢住了申秋瘦削身体！
申秋瞳孔猛然一缩，冷汗瞬间出了满身：他居然一直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