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见之时

时间回到苏红豆十岁那年的上元节，江尘砚游走在灯火辉煌的街道上，兴意阑珊。路上的人们来来往往，分嬉戏打闹，分享着自己的快乐，可是对于当时还是十五岁的江尘砚来说，自从十年前的那场宫变，自己看着母后死在那个将军的手里的时候，自己的人生就没有快乐可言了。

江尘砚拐到了一个小道上，忽然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在喊“救命！”

江尘砚悄悄走过去看到几个壮汉在殴打一个小姑娘，经历过生死的江尘砚，在还是前朝皇子的时候，母后就时常告诉自己要善良。江尘砚一看这一幕便赶紧上前喝止，帮助那个姑娘顺利逃脱，为了让姑娘有机会跑远，他这个有着深厚内力，常年练武的人便蹲下来忍受拳打脚踢。

“叫你帮他，还不了钱你替他还？看你这瘦弱的身子骨，还他妈敢多管闲事？”那些人如是骂道。

他忍受着疼痛，冷笑着，这个王朝，果然病入膏肓，没有一个值得让他放过的人。

“你们干嘛呢？丢不丢人啊？”忽然一声很软糯的声音传了过来，江尘砚抬起了头，有点惊讶，这个时候，还有谁和他一样，听声音还是个小姑娘。

“妈的，又来一个，这年头爱管闲事的人怎么这么多？”那几个人被吓了一跳，但看到是个一个小姑娘，正准备上去再教训一顿，可仔细一看，小姑娘后边似乎站着几个看起来很厉害的男子，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于是退缩了。

“还不快滚？等着被削嘛”另一个看起来很机灵的姑娘看到这几个人还在发憷，气不打一处来地吼道。

几个男人拔腿就跑，一点也不因为是被两个小女孩吓跑而难堪。

“你没事吧？还好吗”那个看起来软软的小姑娘走过来向他伸出了手。

当时的江尘砚只觉得好久没听到这么温柔的声音了，他抬起头，是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小姑娘，笑容甜甜的，穿着毛茸茸的斗篷看着自己，背后是一城的灯火辉煌，救了他的小姑娘就像天上的仙子，乘着盈盈的灯光向他微笑。

“嗯，谢谢你”他点了点头，抹了一把脸，冲着这个小仙女笑，“我没事，”如愿以偿的看到她逐渐惊讶的脸。

的确，当时苏红豆很惊讶，没想到，自己救得下还是个这么美的哥哥。

这一眼，就是万年。纵使后来时光更迭，身边人来人往，她也总是会记起这一幕，想起这个长得眉清目秀的男孩。

在红豆的印象中，似乎小时候常来找自己玩的林悲秋哥哥就是天人之姿了，可当今日见到这个男孩子，红豆才明白了什么叫做“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这个男孩眉目含情，脸上似乎为了遮挡什么脏兮兮的，可是那双眼睛里却似乎含着万千风采，在城中灯会光芒的映照下，似有琉璃宝石在其中熠熠生辉。破烂不堪的衣物却抵挡不了他满身清冷高贵的气质，似乎不管穿什么，只要站在那里，就是这世间的王。

这一眼，似乎过了很久很久，红豆才感觉到她的心脏忽然跳的特别快，就像心里的小鹿在乱撞。在江尘砚低低的笑了一下的时候，她慌忙低下了头。

这个小姑娘，是真的很可爱啊，江尘砚想到。

“苏大小姐，你干嘛呢？怎么啦”那个看着很机灵的女孩看到眼前的姑娘似乎有点奇怪，便走了过来。

眼前的小姑娘没有理会她，看着江尘砚，忽然问道：“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看你穿的这么单薄，那你有没有家可去啊？”

江尘砚看着这个救了自己的小姑娘关切的眼神，那一刻猛然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他想的那么恶毒，可是从十年前的那场宫变开始，自己就已经只能为仇恨而活了：“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说着，就打算离开。

“等一下，哥哥，你别怕，我不是坏人。”小姑娘似乎很着急，“哥哥，你来我家，做我的侍从，听刚刚那个人说，你是因为救人，像你这么善良的人，最合适不过了，顺便养伤。”

江尘砚立在那里，默不作声，小姑娘继续说“等你什么时候想走，我一定不会拦你。”其实那个时候苏红豆也不知为什么，就是想让这个好看的哥哥留下来。

“红豆，要不人家不愿意就算了吧。长得如此好看的人，不论男女，都是毒物。”和红豆一开始就被江尘砚吸引不同，另一个姑娘好像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对他不抱好感。

原来，她叫红豆啊，真是个温柔的名字。

江尘砚在心里想着，正想拒绝，就被从胸口传来的巨大疼痛所打断，仿佛有万千只蚂蚁在噬咬着他的身体。居然在这个时候发作，江尘砚心里十分不快，可身体却瘫软在地。在等他醒来，他就已经待在苏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