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威胁
山上的风很大，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穿梭在夜中。远处的山边露出灰白色的屋顶，云染看着那个方向，稍稍握紧了方向盘，右脚踩在闸上，掉头进了山中。
豪华的别墅渐渐在眼中清晰，这熟悉的一切仿佛与灵魂深处应和着。云染将车停在山中，拿着相机走了出去。
她没有丝毫犹豫，双脚踩着泥泞的土地，快速移动了起来。大约十分钟过后，她停在了别墅侧门的方向。
那儿有一条狗，正朝着她龇牙咧嘴。云染瞳孔紧缩，温热的眼泪涌出眼眶。
雪伦，别叫。她无声地张张嘴。
那条黑色的杜宾犬看了她半晌，突然扑到她怀里，低低地抽泣着。
“雪伦，你认出我来了。”云染顺着他不那么发亮的毛，压低声音道，“放心，我很快就能接你回家……很快。”
杜宾犬吐着舌头，不停地舔着她的下巴，似是在表达自己的思念。云染将他安慰好，猫着腰进了别墅，踩在杜宾犬的背上，轻巧地翻窗进入。
她在这偏僻的杂物间蹲了许久，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才熟门熟路地扭开门，顺着旋转楼梯下来，站在某间卧室门前。
门是虚掩着的，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呻-吟声。云染用一只手悄悄推出更大的缝隙，将摄像头塞进去，对准床上毫不知情的两人。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激烈的画面，讽刺地勾了勾嘴角。
大概过了五分钟，云染收回相机，身体轻巧地原路折回，蹲在杂物间中，用手机发了个短信。不一会儿，楼下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卓悦将陈岩送出去，不满道：“到底怎么了？大半夜的都要出去。”
“公司出了问题。”陈岩柔情地哄着她，“宝贝，你先休息吧，我处理完就回来。”
卓悦又嘟囔了几句，没一会儿，云染便听到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别墅再次恢复寂静，她在一片黑暗中站在卧室门口，慢慢握紧了门把手，推开房门。
屋内散发着颓靡的荷尔蒙气味，女人穿着性感的低胸睡衣坐在床上，她身上有着明显的吻痕，脸颊的潮红还未褪去。
卓悦紧皱着眉头，正在打电话。
“我做的很隐秘，他们不会查出来的。就那个白痴律师，叫云什么，构不成什么威胁，你放心好了。”
“对，只要你能悄无声息地弄死那个律师，我就立刻给你转一百万。”
她似乎想象到云染被绑架后狼狈地面目，近乎得意地笑出声。伴随着笑意的是一阵微弱的“咔嚓”声，空气中白光闪过。
卓悦睁开眼睛，对上云染愉悦的笑脸。
“好久不见~”
“啊啊啊！！”卓悦惊恐地尖叫出声，正要开口，却被女人掐住脖子，拉到了窗边。
叫声戛然而止。
门外响起脚步声，女佣敲敲门：“卓小姐，您怎么了？”
“救……”卓悦开口，却感觉脖子上的力道越发收紧。不知何时，女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在手中玩弄着。她身体颤抖，想要说的话全数吞进去。
“卓小姐，您没事吧？我能进来吗？”
云染看着她痛苦扭曲的表情，微微一笑，慢慢凑近她，压低声音道：“说啊，让她进来救你。”
“不……”卓悦声音破碎，带着哭腔，“不要杀我，求你……”
“呵呵。”云染低笑着，声音中带着些许诱惑，却让卓悦感觉置身于地狱一般，她道，“那要看你表现如何了。”
卓悦似是被点通了一般，在女佣再次询问之后，冲着门的方向大喊：“我刚才做噩梦了，没事！”
云染轻轻地拍着她的脸颊，像是对待宠物一般夸赞道：“真乖。”
“那你…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卓悦想要移动身体，却被女人再度抓住，锋利的匕首立刻抵住她的大动脉，冰冷刺骨的凉意似是要穿透皮肤。
“急什么。”云染轻快地笑着，“来，给你看看，我拍到了什么。”
相机打开，破碎的呻-吟声传来，卓悦脸色惨白。
云染似是被逗笑了一般，调皮地冲着她的脖子吐了口气，低声道：“你说这个视频要是传出去，会不会很精彩啊。”
卓悦不可抑制地颤抖着，“不要…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吗？”云染状作思考，“被人轮-奸，喂药，用砖敲头，然后在雨水中浸泡一夜致死，你能做到吗？”她轻笑着，摸了摸卓悦的肚子，语气中带着遗憾，“如果你怀着孩子，那就更好了。”
这些话的冲击力着实强大，以至于卓悦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几乎是哭喊着，却在女人微微用力的匕首下不得不压低声音。
“你是谁？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尖锐的匕首动了动。卓悦对上女人阴冷的眸子，打了个寒颤，只听她笑道，“卓思染死得很惨，她变成了鬼魂找到我，让我为她讨回公道。”
卓悦惊恐地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你骗人……”
“我骗你做什么？”云染诡异地开口，“那为什么我对这个别墅这么熟悉？为什么门口的杜宾犬看到我不叫？为什么我会知道她的死状？”
卓悦僵硬地看着她，心中压抑的恐惧成千倍万倍增长。月光下，女人那张美丽的脸庞倒映在卓悦的瞳孔中，她轻轻笑着，露出尖利狰狞的白色獠牙。
“因为我现在就是卓思染啊。”云染刻意压低的声音像是来自遥远而缥缈的远方，带着些许阴冷，“亲爱的妹妹，我来找你了，你想不想我啊~”
“啊啊啊！！”
一阵尖叫响彻夜空，卧室的门砰地一声被踹开，陈岩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急声叫道：“悦悦！”
“你好啊，陈先生。”云染毫不畏惧，她拉着卓悦翻了个身，让她挡在自己面前，眨眨眼道，“这么快就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了？”
“是你？”陈岩焦急地看着被她用匕首拦住的卓悦，气急败坏道，“你要做什么？”
“阿岩，救救我！”卓悦涕泗横流，十分狼狈，“救救我，她不是人！她要杀了我，她要带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