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粗钢
取得阶段性胜利以来，窝尔台万万没想到，他会变得比以前更忙碌。
除了内务，家主几乎将所有的大事小事，一股脑推到他的面前。
派遣斥候部队侦查敌军动向。
搜寻敌军后援的踪迹。
寻找流落在外的亲人。
偷偷派遣部队赶往北域，尝试发现马匹的踪迹。
甚至包括一部分内务......
......
窝尔台很不理解，这些事家主做起来似乎更合理
他的系统技能仅仅只能侦查局部信息，哪有家主那种统领全局的实时地图来得快。
他并没有多想，反而觉得这是家主在考验他，也是在帮他树立威信。
这不，一大早，他带着几位亲信，就匆匆赶往冶炼工坊。
腰部裹着粗棉纱，不时传来阵阵刺鼻的草药味儿，窝尔台很不习惯这种味道。
这个查尔斯真狠！
幸亏只是拳风刮擦，要真的被他砸中，后果让人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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冶炼工坊内温度很高，即便外界冷风刺骨，在这里忙绿的人们永远都是袒胸露背，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粘稠发黑的汗水。
一根火红的铁柱从巨大的长形铁床一头涌出，两名冶炼工正拿着铁钳紧紧夹在铁柱一端，奋力往外拖拽。
在叮叮当当一片敲打声中，比尔霍夫端着木水碗，大声跟身边一位健壮的酗商量着什么。
这个酗可不简单。
阿克蒙德，21岁，硅基人类。
大脑开发程度达到惊人的14.21%！
在智能时代，阿克蒙德管理一家冶炼厂的智能设备，他懂得几乎所有的冶炼工序。
冶炼工坊整体布局就是出自此人手笔，近乎流水线的操作平台也是他的构思。
最令比尔霍夫惊赞的是，他解决了冶铁需要的高温这个最大的难题。
以往，炼铁炉过小，鼓风力弱，只能炼出海绵状的铁块。
阿克蒙德根据记忆探索出的竖式炼铁炉成了生铁冶炼的主要设备，并搭配大型鼓风设备，用皮革制作的风囊和木架构成，分入风口和排风口，几个风橐连在一起，可以增大进风量，增强燃烧的火力。
据阿克蒙德推断，炉温绝对超过1200度，这仅仅是炼钢的最基础条件之一。
这么大的鼓风囊没人推得动，阿克蒙德却巧妙地利用工坊后面那道奔腾咆哮的瀑布，跟吴世林商量多天后，他们建坝拦截水流，利用大型风车来推动鼓风囊。
当大型鼓风设备被水力推动后，整个冶炼工坊都欢呼起来，他们都不敢相信，困惑数个月的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有了水力，阿克蒙德突发奇想。
他甚至想通过水利进行发电，然而，尝试多次后均失败了。
这是被诅咒的空间，似乎一切看似先进的手段都失去本该的作用......
图鲁的死给冶炼群打击很大，特别是木制长矛能捅破甲胄，令众人脸上无光。
那也是没有办法，要大规模生产甲胄、盔甲、开山刀、阔剑、匕首......
只能采用铸造的办法，将粗铁融化，倒入磨具，不可避免会有大量气泡带入，铁护甲质地不均匀，缺乏柔韧性，脆弱易碎。
痛定思痛的阿克蒙德又尝试建造炒铁工坊，在高温下，将生铁粉不断翻炒，控制碳含量，终于生产出质地均匀的粗钢。
有了粗钢，就能加入各种稀缺德贵重金属，再经过反复锤炼得到高逼格的合金钢！
粗钢产量太低，人手也不足，但冶炼群一直没有停歇。
怎么提高产量，正是两人大声商议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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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冶炼工坊锤炼的叮当声慢慢停了下来。
比尔霍夫和阿克蒙德同时抬头，就看到窝尔台元帅带着几名随从，正大踏步朝他俩走来。
“亲爱的比尔霍夫老爹！”窝尔台似乎很费力地伸开双臂，给这位声名大作的老人一个热烈的熊抱。
比尔霍夫隐隐觉得不妙，总觉得这一抱没那么简单。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贪婪的窝尔台又相中冶炼工坊的好东西了。
“阿克蒙德兄弟，咱们又见面了！”
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比尔霍夫老爹赞不绝口的人，窝尔台不得不对这个年轻酗另眼相看。
“日理万机的大元帅又来咱们乱糟糟的工坊做啥......”
比尔霍夫一边说，一边悄悄后退，妄想遮掩身后几根手臂粗的钢锭。
这一套哪能夺过窝尔台敏锐的眼睛。
双眼就像会拐弯，窝尔台看着那些钢锭，差点惊呼出来。
他直接跑了过去，抓起一根钢锭，拎在手中那种沉淀感让人很兴奋。
“这......这是钢？”窝尔台兴奋地叫着，“真不敢相信，你们居然能炼出精钢！”
一把夺过钢锭，比尔霍夫没声好气地说，“我的大元帅，这才是粗钢，距离精钢还差老大一截呢......”
“那些巨弩用的不是合金钢吗？”
窝尔台听的糊涂，他不得不问。
“哈哈哈......”
冶炼群两个人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窝尔台兄弟，您说的是巨型箭矢吧。”阿克蒙德微微一笑，他指着车床上几根冒着热浪的粗铁柱解释道，“巨弩，巨型箭矢都是这些铁柱稍微加工而成的，严格意义上说，巨弩，甚至巨弩用的箭矢都不能算钢，它们的确掺入不少贵重金属，勉强算合金铁，但韧性和硬度距离精钢差得很远。”
大概明白了意思，窝尔台看着这堆钢锭的目光越来越贪婪了......
比尔霍夫心头猛一哆嗦。
这批粗钢他可是另有目的，要帮家主打造出质地轻，韧性强，又能抗冲击的铠子甲的！
“说吧，开什么条件！”窝尔台学着家主那样子耸了耸肩，信心十足着说，“我要大批这种粗钢，只要你们敢开条件，我就敢答应！”
比尔霍夫立刻转身，小心翼翼收拢这些粗钢锭。
早知道会是这种情况，窝尔台望着欲言又止的阿克蒙德笑了。
笑得让人心里发毛。
“阿克蒙德兄弟，这次‘比尔霍夫之弩’立下奇功，家族议会可是分配海量军功的......”他一边微笑，一边慢慢踱步，“听人说，您跟吉娜夫人身边的依琳走得很近......”
他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脸色微红的阿克蒙德。
“兄弟可以做主，只要你们情投意合，这些军功就有了消遣的地方了。”
石破天惊的“比尔霍夫之弩”震惊全场，那一仗打得敌军鬼哭狼吼。
论功行赏的家族议会上，这一战役排在第一，窝尔台领导的两次战役分列二、三位，格尔斯那支奇兵后勤营排在第四，莱昂纳斯率领戍卫队解围排在第五。
鼓足勇气看着窝尔台，阿克蒙德几乎涨红了脸，用力点了点头。
“不能便宜他们甲胄营！”老比尔霍夫大叫大嚷着，“我要大量的人手！”
“要更多的木炭，最好是焖制耐烧树种的木炭，能发现煤炭矿最好......还要各种油脂......”歪着头一跳一跳列举，阿克蒙德说得头头是道。
“都满足你们！”窝尔台听不懂这些专业术语，他兴奋地打断阿克蒙德，“对了，比尔霍夫老爹，‘比尔霍夫之弩’能不能弄成便于携带，可以调控方向，又能......”
还没说完，比尔霍夫跑到角落，从抽屉里取出一叠羊皮卷。
“早就帮你想好了，今日刚好有时间，敲阿克蒙德也在。”
他抱着这叠羊皮卷，往地面上一摊，得意洋洋看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