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嫉妒起杀意
“大西国?真是痴人说梦!”应含絮笑道。
“我是知道你快要死了才把这些事讲给你听,也是希望你死得安心点。”应杨柳说。
应杨柳既已成为*的人,当然知晓常琴的计划,她认为这样的未来一片光明璀璨,忍不住要早早地向应含絮透露以便让她死心又满足自己的虚荣,何况眼下已落脚西靖,她觉得距离大功告成又近了一步,愈发得肆无忌惮,在*中,甚至以女主人自居,嚣张跋扈得很。
“你实在太过天真。”应含絮说,“夺取政权哪有这么容易,何况是常琴这样靠杀戮一路走来的霸主,服得了一方,服不了天下。”
“不见棺材不掉泪H你的药!”应杨柳急了,捏住应含絮的下巴将手里的汤药狠狠往她嘴里灌,带着怨念絮絮叨叨,“我就不明白了,你还有什么价值可言,逼得常琴四处找大夫给你看病,我看你身子没病,脑子才有病!”
这药灌得太猛,又或许是药方本来就很猛,一下午应含絮都觉得头昏昏的想睡觉却又睡不着,直傍晚的时候,突然来了两名奇装异服的丫鬟,不由分说地要给自己穿衣化妆。
此时常琴一行人已经入住了西靖族的宫廷,西靖王子夺权欲望强烈,刚到这里就把宫殿早早地垒起来了,虽称不上富丽堂皇,可也算恢弘大气,妥妥地招待了常琴一路从灵安城南下的这支队伍,几日里,*旧部也纷纷从四面八方汇拢过来,总共约有两千人,亦由西靖王子全权安排吃住,倒是好大一手笔。
只是今夜给应含絮妆容,倒是令她想不通了:“我只是常琴的人质,给我打扮做什么?”难不成是死前收拾遗容?
那两丫鬟劝说道:“请姑娘不要乱动,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人家想去跳舞都不被允许,姑娘病怏怏的还被邀请,心里头该窃喜呢!”
“谁要窃喜了?谁要跳舞了?莫名其妙啊简直!”应含絮发火,她们装一支钗,她便拆一支,对着干不厌其烦。
后来应杨柳冲进来大哭大闹,应含絮才明白怎么一回事:原来西靖王子今晚设宴款待常琴,自己带着貌若天仙的王子妃,调侃常琴如今是落魄太子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虽说是盟友可也时常相互奚落,常琴遂称自己是有内室的,答应今晚会一道过来跳舞。
应杨柳获知消息后立马风风火火打扮自己,想当然地以为常琴现在身边的女人只有自己,却没想到常琴一句话:“请应含絮。”,彻底剿灭了应杨柳心中熊熊燃起的那把烈火。
此刻应含絮丢弃不要的衣裳首饰,统统被应杨柳捡起来往自己身上堆砌,她哭得一脸狼狈,非要两个丫鬟过去给她拾掇,对镜自照的时候,哭声更甚。
先前的易容让她的皮肤受了重创,内心的扭曲让她的五官不再清纯,这大约就是女人变坏必须要付出的代价,相由心生,从前貌美如花的应杨柳一去不复返了,反而是如今看淡一切、素雅沉静的应含絮,多了一分俗尘不染的风情。
透过镜子看到坐在一旁安静喝茶的应含絮,应杨柳心中猛地窜起仇恨的火焰。
应含絮只想不打扰任何人地藏在角落里,当她发现应杨柳眼中怒火的酝酿,当即觉察到危险,起身欲走。
可不料应杨柳突然抓起妆台上的银钗,快速朝她的后背刺去。
“你死了我才能安心,你去死吧——”她骂道。
由于扑得太猛,她踩到了应含絮的裙子后摆,应含絮重心不稳往前跌倒,那银钗遂偏离了她的心口后背,扎在了她的腰上。
两个丫鬟吓得失声尖叫,尖叫声引来隔壁的常琴,他窜门而入,见状,第一反应是一脚踢开了应杨柳,然后抱起受伤的应含絮,往自己房里去。
应含絮腰上的血,浸染了常琴一手。
他喝令侍从去请大夫,然后让应含絮趴在床上,掀去她的外套,看着那枚银钗,心急如焚。
大夫迟迟不来,常琴决定亲自动手。
“会有点疼,你忍忍。”他说。
应含絮咬着牙点头。
都是快要死的人了,临死前还要遭这份罪,应含絮简直觉得冤枉,银钗从后腰被拔出来的时候,她几乎没有因为疼痛而叫出声来,可是常琴却一声闷哼,额角有细汗渗出。
应含絮脑海里快速闪过一个念头,可是在常琴一层层剥去她上衣的时候,被混乱的思绪打散了:“你……你住手……”
“你都六根清净四大皆空了,躯体只是一副宿壳,还在乎这些有的没的?”常琴怨念了句,继续动手,替她止血、消毒、敷药、包扎,身边有的,可以做的,全部搞定,大夫一来,成了虚设,不禁红着脸恭维道:“宁国太子这手法,可与老夫一拼。”
“受伤多了,自然会了,等你们这些老骨头来,人早就死了。”常琴骂道,然后打发走了无用的大夫,替应含絮盖上被子,便坐在一旁,安静陪她。
“不是……有晚宴吗?不耽误你,快去吧。”应含絮说,“我都伤成这样了,还怕我跑了不成?”
“不怕你跑,怕你死。”常琴道。
应含絮冷笑:“你每日里用千年人参给我续命,我这小命被悬在鬼门关口想进不进,怕是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常琴不再与她争辩,却仍是不走,直至应杨柳在外敲门,打破了这厢的安静。
常琴皱着眉头起身去开门,应杨柳梨花带雨地奔进来,聪明的她没有继续胡搅蛮缠,而是问应含絮情况怎样,然后开始卖无辜:“我没想到会误伤了姐姐,常琴,我真不是故意的……”
“误伤?”应含絮念叨这两字,带着阴阳怪气的口吻。
应杨柳用余光狠狠瞪她一眼,继续向常琴认错:“姐姐这副样子怕是不能去参加晚宴了,都怪我不好,常琴,不如我陪你去吧?你等我一下,我立马去梳妆打扮,很快的,可不能耽误你的大事,驳了西靖王子的面子。”
她转身欲走,被常琴叫停:“不必了。”
“为什么?”她回眸,目露不安。
“能与我共舞的人,现在只能趴着,去了也是被西靖奚落,不如不去。”常琴说。
“可是……不是还有我吗?”应杨柳还想做垂死挣扎。
常琴却只还给她冷漠脸庞:“你出去。”
待应杨柳气鼓鼓地跑出去,应含絮不由叹了句:“她迟早还是要杀了我的,因你这是在*裸挑起我们姐妹俩的矛盾。”
“她早已视你为宿敌,你还当她是姐妹?”
“是,我的确不如你绝情,不拿常英当你弟弟。”
“伤口不疼吗?嘴皮子还能耍得这样利索。”
“不疼。”
“分明很疼。”
“你又不是我,你如何感知?”
“睡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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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含絮,你的睡姿为什么这么丑?”慕容水水在应含絮梦里戏弄她,“你不知道趴着睡会压扁胸部吗?原本你白白胖胖的胸部还算丰腴,可后来变瘦了,胸也平了,干巴巴的难怪池崇哥哥不要你,年前他又娶了侧室,叫如仙,你知道吗?那女人长得可丑了,我不知道池崇哥哥是不是为了报复你才答应娶那么不忍目睹的女人,不过人倒是挺好的……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呀应含絮,快别趴着睡了,翻个身吧。”
半个身体被一股力掀起,腰上的伤口疼得剧烈。
应含絮以为是梦,这才惊醒不是梦!慕容水水这丫头,活生生地站在自己床边,在这个深更半夜异国他乡的妙曼境地,她是怎么瞒过*的眼线,神通广大地溜进来的?
“水水!?”应含絮又惊又喜又害怕,坐起身来看着她,压低了声音问,“你是怎么潜入的?一个人来的吗?”
“我们一路追着你留下的线索,和池崇的判断,料定你们来了西靖。”
“池崇也来了?”
“还在宫外,慕容军和池家军,都来了。”
暗夜里,两个女孩的对话,瞬间腾起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眼见着一场战争在所难免,应含絮不禁心忧:“一共来了多少人?如今光是太子旧党就有两千余人,西靖王子的力量也不可小觑,你们有胜算吗?”
“这我咋知道?我潜入进来不是和你探讨沙场作战计划的,我是代表池崇哥哥来看看你好不好的。”慕容水水的不靠谱让应含絮更为心忧,心忧之余还带吃醋:“池崇他……倒还知道关心我?”
“白彦哭着跑去找她说自己出卖了你的行踪导致你在暮云寺失踪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池崇哥哥那一刻差点一刀宰了人家,你说他对你关心不关心?虽然……”
“虽然什么?”
“虽然他行军打仗还带上了新娶的小娇妾。”
“如仙。”
“没错,那个丑女人,心倒是不坏,还略懂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