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兄弟相聚
来的那伙人有七八个，都显得急丛丛的，领头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小分头，国字脸，粗重的眉毛下大眼睁得溜园，本来还算英俊的脸庞，被左脸颊一道一指长地伤疤完全破坏了帅气，他没有穿外套，只穿了一件红绒线的机织毛线衣，一进门就大声吼着：“刘妈妈，谁来找事，看我不。。。。”话说一半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看到了站在刘妈妈身边笑咪咪地李卫国，来人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再次确认后，立马冲了过去，一个熊抱抱住李卫国，嘴里埋怨着骂道：“李卫国，你他妈的还知道回来，我都快想死你了。”这个外表硬朗地汉子竟然呜咽起来。
李卫国反抱住他，声音也有些哽咽：“强子，我也想你。”
两个大男就在当院搂抱在一起，无数的话语仿佛都在这无声中交流。
刘妈妈看着两个自已亲手带大的弟兄相聚，老人也欣慰地掉下了眼泪，只有交心的兄弟，在相隔十年后才会这样。
和强子一起来的那些十六七岁的混混儿，看到这幕到是有点蒙了，他们从来没看到自已的大哥哭过，就算上次跟大哥交往三年的女朋友跟人跑了，也没见他伤心，反而这个男人让大哥落泪了。
“行了，行了，卫国贺强，你们两个都这么大人了，当着这么多人哭也不怕人笑话。”刘妈妈抹着眼泪劝慰着兄弟二人。
杨贺强这才收了眼泪，搂着李卫国的肩膀，哈哈大笑着：“刘妈妈，我这是高兴的，谁敢笑话我揍出他屎来。”
“就你厉害，你这性子也该改改了。”老人责备道：“对了，你怎么跑来了，还领着这么多人，你的游戏厅谁给你看着呢？”
经老人这一提醒，强子似乎才想起他来的目底：“我刚才听说有人来找事，就带人过来了，对了，人呢？”
“早走了，没事了你快领着人回去吧，你不照顾生意了？”刘妈妈怕杨贺强惹事，故意说得很轻松。
李卫国知道老人的心思，也帮衬道：“对，没事了，人早就走了。”说完朝杨贺强使了个眼色。
杨贺强人虽然粗，但他不傻，看到了李卫国的眼色，也没继续追问下去，爽朗地笑了两声，说道：“幸亏他们跑的快，不然哼哼让他们好看，刘妈妈你去忙吧，我和卫国在院子里说会话。”
老人看了他俩一眼，说道：“唉！外边冷有话去屋里说吧！天也不早了，该做晚饭了，贺强待会别走了，一起吃吧！”
“刘妈妈你就别忙活了，今天卫国回来，我给他接风，一会咱们去外面吃。”杨贺强对老人说道。
勤俭惯了的刘妈妈赶紧道：“去外面吃多贵啊，我就不去了，再说还有那些孩子，在家做了吃安生，你们去吧！”
正说着，孤儿院大门又走进来两个人，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男子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男子个头不高，看上去不到一米七，稀头顶，瘦长脸，小眼睛，蛤蟆鼻子薄嘴唇，最有特点的还是他的那两条眉毛，跟两把小扫把一样，披着一件军绿大衣，身材瘦瘦的，穿着一套劳动布工作服，满是油污。
这男子一只手揪着少年的衣领，嘴里不住地教训着：“你个小屁孩，不好好上学，在街上学混混打架，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
少年也不反抗，只是低头着任由男子拽着往里走。
“行了，看你那熊样，还想收拾人呢！”杨贺强看着男子揶揄道。
男子听到有人说话，这才注意到院子里站了好多人，他先是一愣，当看到杨贺强说他，正想反唇相讥，又看到站在一旁的李卫国时，就跟杨贺强一样不敢相信：“卫国？”
“是我，志坚。”李卫国笑着答道。
“啊哈，真是你小子！啥时候回来的？”说完再顾不得揪住地少年了，两个膀子一晃，甩掉披着的军大衣，几步就跑到了李卫国跟前。
“不许哭，哭就不是男人。”杨贺强见王志坚动情，赶忙插了一句。
“去你的，你才跟娘们一样，谁哭了？”王志坚踢了杨贺强一脚加以掩饰，但他的眼睛还是湿润了。
“你们还是和以前一样，见面就斗嘴，烦不烦啊！”李卫国也很高兴，他们幼时在孤儿院里最铁的三个又聚在了一起了。
“习惯了。”王志坚和杨贺强异口同声地回答。
三兄弟在院中哈哈地大笑起来。
笑过后，杨贺强让王志坚赶紧洗一下，换一件衣服给李卫国接风洗尘。
王志坚答应了一声，就跑去换洗去了。
见王志坚进了屋，跟他一齐进来的少年才凑了过来，一点都不认生地朝着李卫国叫了一声：“国叔。”
李卫国认清少年，依稀看着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来了，于是问道：“你是？”
一旁的杨贺强介绍道：“记不起来吧！陈一默，你走的时候，他才这么大屁点。”他用手比量着：“老跟我们后面，就一个小跟屁虫。”
“啊！想起来了，那时候是太小了。”李卫国拍着陈一默的肩膀：“长这么快，都成小帅哥了。”
被李卫国这一夸陈一默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摸着自已地脑袋道：“嘿嘿，再帅也没国叔帅。”
“哈哈，你小小年纪就会恭维人了，不简单。”李卫国笑道。
陈一默道：“那里，那里，对了，国叔跟你商量个事呗。”
“说。”
“待会儿，你们吃饭把我也带上吧！”
“哈，我说你小子无事献殷勤，感情这么回事儿。”杨贺强插了一句。
陈一默听了嘿嘿直笑。
“你想去哪？”王志坚换好了衣服走了过来。
李卫国笑着道：“他想跟我们一起去吃饭。”
“还想吃饭，没收拾你就不错了，我问今天在街上为什么跟人打架？”王志坚严厉地道。
王一黙好像很怕他，赶紧躲到了李卫国的背后，反驳道：“我没打架，我那是路见不平。”
“那叫路见不平？两伙十来个人打架，那就路见不平？”王志坚说着就想动手。
李卫国赶忙拦住了：“行了行了，咱小时候还没他省心呢！”
刘妈妈也听到动静，从厨房跑了出来：“这是咋地了？”
见老人出来，几个人都不吵了，还是李卫国说道：“没事，刘妈妈，我们闹着玩呢！”
“闹着玩都这么大动静，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打架呢！”老人见他们真不像有事，才又唠叨着返回了厨房。
“行了，一默你明天不上学？”李卫国问道。
“明天周末。”
“那行，跟我们一起去吧！”李卫国道。
见李卫国答应了，王志坚也没再反对，只有小声对陈一黙威胁了一句：“改天收拾你。”
临走前，他们几个又去请了一次刘妈妈，老人坚持不去，也只好作罢。
李卫国招呼他们几个把桑塔纳后备箱里，在超市买的食品卸下来送到厨房。
王志坚和杨贺强还吵吵问李卫国，刚回来就混上车了，李卫国却笑而不答。
这时，跟杨贺强一起来的一个混混，看到车牌脸色有些不自然，跟杨贺强耳语了一下。
“卫国，这车那来的？”杨贺强听了徐混的话问道。
李卫国低声道：“出去再说。”
。。。
几个人确了吃饭的地点。
去大排档，那里可是西河市有名的地方，跟着育红孤儿院隔着三条街，那里不但有各种地方小吃，还是小商品一条街，夜色降临时，总会有大群各色各样的人群来到这里，不但能吃到好吃的小吃，还能淘到物美价廉的小商品，就算有钱人也会不时来光顾一下，不为别的就为这里热闹，同时这里还是鱼龙混杂的地方，也是警察头最痛的地方。
十几个人选了一个叫“好在来”大排档，因为天气冷，摊主搭了一个简易棚子，里同摆了十几张桌子，已经有一半坐上了客人。
这大排档虽小，但菜品却俱全，有凉菜，热菜还有烧烤。
老板见他们人多，更是热情的不行，专门挑了两张相邻地位子让他们坐下。
点了菜和酒水，杨贺强问起李卫国车的事。
李卫国把事情的拆迁公司上门地事情说了一遍，问他俩知道不知道？
王志坚和杨贺强表示知道迁拆也就这几天的事，他们以为是政府弄的，却不知道里面还有这么弯弯绕。
李卫国点点头，看来要不是今天那谁谓的拆迁公司上门，刘妈妈也还蒙在鼓里呢！
不过李卫国好奇地是，杨贺强为啥问车的事，杨贺强告诉他道：“一个叫彪子小兄弟说的。”说完他把临桌的彪子喊了过来。
彪子坐下说道：“见这车的号熟，好像“富贵人生”的许峰用过，就告诉了强哥。”
“就是他的车。”李卫国笑着证实道。
众人愕然，这桌上除了陈一默不清楚外，谁都知道许峰是道上的，而且还小有名气，他的车能借给李卫国？
看着他们的表情，李卫国又道：“这车是抵债抵的。”
这话更雷了，许峰还欠债了？而且还是欠了刚回地李卫国的债，要不是亲耳听到他们都不敢信。
彪子更惊奇，开始他看到一身民工打扮的李卫国还点看不起，可现在彪子眼神中全是崇拜，妈诶，难到这又是传说中的一位大哥？
说着话酒菜就端上来了，李卫国夹了一颗花生米嚼着：“怎么，不相信？”
“不不。。。。”王志坚和杨贺强从震惊反应过来，一时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但他们知道那位可是道上的，平日里他们这些徐混只有仰望的份。
“都别看着了，来喝酒。”李卫国端起一杯当地产的白酒“玄”牌一口气干了。
王志坚，杨贺强也随着端起来喝了。
一杯酒下肚后，李卫国又道：“他许峰也是人，这车也是他的，我还告诉你们，我李卫国回来了，以后保证不能让兄弟们再过这种日子，来再干一杯。”
王志坚，杨贺强激动了：“卫国，你不在我们都没主心骨，今天你回来了，以后我们跟着你干，我们也好好地混上一把，来干了！”
这一夜他们醉了，为了兄弟相聚，为了确定事业目标，除了李卫国还保持着清醒，他们都醉了，是为了高兴而醉。
李卫国付了饭钱，杨贺强吵着要大家去他的游戏厅玩通宵，李卫国表示对那个没兴趣，他刚回来也累了想回去休息，众人也没勉强，就哄笑着离去。
李卫国独自已走在回去的路上，冷风一吹让他酒意清醒了不少。
经过一段没有路灯的路段，李卫国憋得难受，见四下无人站在暗处小解，突然听到一个女的大叫了一声“救命。。。。”随即就是女人发出“唔唔。”声，好像那女的嘴被堵上了。
李卫国一个激灵，寻着声音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