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意已决

两位公主对白云浅颇有微词，认为像她这种痴傻公主就应该好好在明珠殿中待着，一辈子也不要出来。不要用拙劣的舞技丢人。每逢国主大殿，她们都深觉在她身后伴舞，着实难受。

前殿奏乐响起，偶夹宾客嬉语。

等到进入正殿后，一派端庄，容容华贵之相。白云浅的银色脚镯每随着她浅浅移动就发出清脆的响声，和端坐在两旁清风道骨的琴师所弹奏出来的曲子相得益彰。脚下生莲，面如桃花，大红拖地长裙衬托着大气清雅的妆容。她潜行一步，无不吸引着在座客卿的目光。

人声中夹着议论，只道嫡小公主越来越美，活脱脱有了当年宠冠后宫的妖绝色的模样。若不是嫡小公主痴傻，定能够攀得一门更好的亲事，哪里用得着和燕国二皇子燕云昧那不举之人在一起呢？

可惜，可叹。

被客卿提到的正主，此刻正端着上好的碧螺春在角落中品尝。燕云昧本无心参加国主寿典，却不能违了礼数。今日他着一身白衫，袖口处绣着一双鸳鸯蝴蝶。他饮完手中茶水，竟看着那一对鸳鸯发呆。那鸳鸯正是燕国大祭司之小女司马小妹亲手为他绣上，是他心中心心念念牵挂之人。却因顾全大局，不惜错了姻缘，故此来到此地。

司马卓雅负气喝酒。

“二皇子？你意已决？”她才喝完酒，面上微醺，一脸凝重的盯着他看着。

他意已决。

司马卓雅昨夜夜来燕云昧房，当着他的面将自己脱的一丝不挂，为得便是他一句话。若他应了，从此不用过上娶了痴傻公主的屈辱生活，可和她浪迹天涯。但他不会负了燕国，不会让司马小妹陷入两难之中。

他亲捡起衣裳，为卿覆上。

“已决。”凉薄的话清浅的从他嘴中落出，他的余光都未曾放在司马卓雅身上。

身为大祭司长女，拥有极高的权利，追求她的庸俗男子如过江之卿。而司马卓雅放下一切尊严，只为和面前男子共度余生。她甚至不嫌弃他是不举之人。

为何他始终不愿意接受她？

酒过三盏，她起身离开。护送燕云昧来到北凉国的任何已经完成，她无需逗留。她身为大祭司之长女，身上背负着责任和义务，她不得不回去。

见她走后，燕云昧顿时觉得身边清净了。

他打眼看上了那穿着一袭深红色拖地长裙的白云浅，对上了那一双明媚毫无杂质的眼眸。诚然，嫡小公主真真当得起天姿国色，绝代佳人的称号。可和他心中思之，念之，入骨之，挂在心尖尖上的意中人相比少了几分温婉可人。

他的意中人如墨的眸中总带着浅浅悲伤，让人心怜之。

他自幼长于皇宫，见惯釜与人间丑陋。他习得琴，思得谋数，忍得，耐得。他心性极静，也能舍。他一生中最能做的是便是坚韧。是一位为达到目的，能忍到最后之人。他亦心性清冷，从不会为情所困。直到他遇到大祭司家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