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海雾楼的秘密
海兰楚月把海兰珠夏的小脑袋又压了回去,笑嘻嘻的对秦淮道:“别听孝子胡说,我们此番也是想要蓉东西即可,哪里有别的意思?蓄爷不要多想。”
秦淮原本气鼓鼓,似乎是要把海兰珠夏撕碎了大吃一顿,听完海兰楚月的话以后,有气无处可撒,满脸憋的通红,没好气的说道:“那是自然,我怎会和孝子一般见识?”
“你说谁呢?唔……”
海兰楚月把海兰珠夏的嘴捂好以后,确认他不会再次插嘴,才转过头来对秦淮道:“侯爷,把你自己所知道的……呃,唔……就是对你印象比较深刻一点的新来的,这些给我说一下。”
海兰珠夏这才没有纠结海兰楚月的话,也安安心心的坐在一旁,把自己的脑袋靠在海兰楚月的肩膀子上,思索了一番,才开口道:“若说有印象的,大概就是好多年以前的一个叫李信的……应该算是南海人士吧!他……长得比较好看,而且他还隶属于南安王皇室一带的,他好像问过我这青丘有什么法宝,但是我也没有给他说过那么多,后来他就一直待在北大营了。”
海兰楚月听到南安以后,心中隐隐猜测和他自己第一次去南安能有关,于是又问了问:“那李信是何时待在这北大营的?”
秦淮认真的想了想,但似乎无果,颜戈却在此时开口道:“我没有过来之前……李信就已经待在北大营了,不过那个时候……他身上的伤好像还没有好。”
“李信是带伤待在北大营的?”海兰楚月捕捉到了话中的关键之处,若是李信有伤……当初娘亲夺舍在七郎身上,曾经把刷溶蚀洞里的那个男子打得要死要活,莫不是说……想到这些,海兰楚月把海兰珠夏抱起来放在腿上,对秦淮道:“走,咱们去看看那个李信。”
秦淮原本惬意的靠在肩膀上,突然被抽走,向后仰了一下,心中吓了一个趔趄,幸好颜戈及时的扶住自己。秦淮被扶好以后,赌气一般的在海兰楚月的脊梁骨上锤了一拳,许是觉得出了一口气,心里痛快了不少,才缓缓的回道:“等我一下,我要去见李公子,总得让我好好倒腾一番才行。”
“……”众人略(十)带(分)鄙视的看了一眼秦淮,都是个个别过头,装作不认识她。
海兰楚月觉得秦淮尴尬,强忍着自己大笑不已的冲动,状似十分真诚的说道:“侯爷,你不必如此的,毕竟你可是秦家的人,秦家人天生媚态,还差这点倒腾吗?”
秦淮已经掏出了小镜子,一边对着镜子搔首弄姿,一边随意回道:“天生丽质也不行,我见了李公子总觉得自卑不已,若是不好好倒腾,我真的……不敢过去。”
“……”
众人还是等着秦淮好好倒腾了一番出来之后,就纷纷开始上路了。
其实李信所住之处不过就跟秦淮所待着的主营隔了一片营帐,但由于秦淮此人是个怂包花痴,所以哪怕是只隔了一截子空气,对他而言也是极远的。
李信所住之处是一个依山而建的小篱笆院子,依山靠水,院子里却无人打扫,纵使再好的风景也架不住这般糟蹋,若非是秦淮刻意提醒,海兰楚月早就抱着海兰珠夏跑错地方了。
秦淮等人到了以后,看到屋里并没有人,估摸着应该是出去了,几个人就坐在院子里的那一片已经长满青草的石凳上,百无聊赖的等着他回来。
海兰珠夏不满这番无趣的等待,非要海兰楚月抱着自己在院子里转悠。
海兰楚月把海兰珠夏抱着,怕他被地上的杂草给淹没了,二人一直都在若有若无的搭着话。
海兰珠夏不满的看着周围的乡土气息,对海兰楚月抱怨道:“哥哥,这里住的人一定很懒吧?”
海兰楚月故意反问道:“为什么说这里的人很懒?”
海兰珠夏回道:“这里这么高的草,肯定是因为这里住的人不好好打扫,就像是温晨婆婆一样,故意不把楼兰城的小房子外面杂草清除干净。”
海兰楚月想起楼兰城茅屋外面的杂草和树林,自己当初还用过那些杂草阻拦过自己娘亲去给自己提亲呢……等会儿,若是连自己的娘亲那个老东西都知道在家外面设个屏障结界一类的东西,李信会不知道?
海兰楚月呼唤起袖间的灵谍,示意它们查探一番,之后又对众人说道:“咱们先注意一下,我总觉得这院子里怪怪的,有些蹊跷。恐怕有人在此设陷阱。”
经过这么一番提醒,众人也觉得甚是有理,慌忙从各地站起来查探一番。
可是已经晚了,方才在凳子上坐了那么一会儿,就已经触动了这里的阵法,院子里四周瞬间升腾起数道水柱,往天空聚集。
秦淮见此,连忙拔出自己的佩剑,对众人道:“快点,快点跟在我身后,我带你们离开这里。”
颜戈道:“侯爷,你先把剑收回来,这里的阵法已经启动了,我们很难……几乎是没有可能冲出去的……”
颜戈一句话尚未说完,就被阵法里强大的水柱冲击波灌向了空中。海兰楚月见此,也示意秦淮收手,自己放下海兰珠夏,默念红莲决,把地上的杂草缠绕的阵法尽数破坏,但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这阵法似乎是看准了红莲业火而设计的,加以木,水二位元素,让红莲业火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
海兰珠夏被放在地上以后,顿了顿身形,牵起海兰楚月的袖笼,往门口走去。
海兰楚月不解,此时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多管这个小妹妹,本来不在意海兰珠夏的这种做法,但海兰珠夏的小胳膊如同千钧之力,生生的把自己拽着往外走,秦淮见此,也赶紧把颜戈弄下来,二人跟着海兰楚月往外走去。
海兰楚月见前有海兰珠夏拽着自己,后有俩男人拉着自己,很是为难,问道:“你们究竟是要做什么?把我撕开吗?”
海兰珠夏不理这个小哥哥,只管拉人往外走,秦淮和颜戈亦是紧紧跟在身后。
秦淮道:“海兰公子,你就别管了,珠夏是要把我们都带出去呢!”
海兰楚月问道:“真的吗?小妹,这个阵法应该是很厉害的样子,你就这样直接出去……未免不给人家面子了一些?”
海兰珠夏把海兰楚月拽了出来,完全无视那些法阵里的水柱和风流以及地上的杂草缠绕,这让众人不禁大吃一惊。
海兰楚月确认一下海兰珠夏无恙以后,大叫道:“出来吧!”
紧接着,升腾的水柱中的突然显现出一条龙的形态,慢慢变黑,紧接着电闪雷鸣,海兰楚月心中一顿,身体下意识的哆嗦一下,海兰珠夏两只小手在海兰楚月的手背上拍了两把,示意他不要担忧。
海兰楚月颤颤巍巍,勉强回了神,道:“无妨,我……我也没有那么害怕。”
“……”
在众人一片鄙夷不屑的目光之中,海兰楚月却没有多大兴趣为自己辩解,怕雷电嘛,又不是什么多大的事儿。
“劳驾,我还在这里的,好吗?”那“李信”开口道,好歹自己以前也是南安的一方霸主,如今倒好,在这北大营还得靠着自己的一副皮相讨要生活。
海兰楚月往那“李信”看去,果然是生的一副老天爷赏饭吃的好皮相:男子年纪不大,五官分明如刀削,目光深邃不可测,身形高挑雄壮,许是常年待在南海的原因,皮肤要比旁人稍微黑一些,一袭绣有水波龙纹的黑袍显得整个人更加阴鸷。原本端的是一副冷酷无情,现在却笑意盈盈的盯着自己,当真是有种绵里藏针的可怕。
见无人回答自己,玄疆只好又问了一遍:“我就那么好看吗?惹得你们都要好好的看我,而不是回答问题。”
海兰楚月这才止淄海兰珠夏那样的花痴举动,对玄疆道:“你本名不叫李信吧?快说,你……你是谁?”
玄疆听到以后,心中郁闷无比,好歹自己也算是个南安一霸主,怎的这么多人都不认得自己?
玄疆顿了顿,确认一下自己没有因为方才的气流水柱而弄乱衣服,才缓缓的道来:“南海玄疆。”
秦淮听到以后,没有再次的犯花痴,反而是以一种十分严肃的面庞看着玄疆,深呼了一口气,问道:“玄疆?你可知……你的父母是谁?”
海兰楚月一脸茫然的看了一眼秦淮,不是说好要调查虎符么?怎么还调查起这个来了?
玄疆一听到旁人提起自己的父母,脸上的笑意突然凝固起来,虽说脸上还有残余的笑意,可语气已经阴冷了一些:“关你什么事?”
秦淮也发觉到玄疆有了杀意,赶紧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问一下,真的只是想问一下而已,不相干别的事情。”
“即是不相干,何苦又要提起来我这只半人半鬼?”玄疆依旧是笑意,但也已经没有了原先的戏谑之意。
海兰珠夏从大人们的身后探出个身子,原本应是想着挤出来,但发现这是无果,于是就以一种比较猥琐的姿势探出半个身子,对玄疆道:“玄疆,你好歹也是一个南海一带的大人物,能不能别跟个娘们一样吞吞吐吐的?不就是你爹娘吗?有什么不能说的!”
玄疆听到海兰珠夏所说之话以后,脸上的笑意隐去半分,换来了半分阴冷,似是嘲讽一般的对海兰珠夏道:“你懂个什么?”
海兰珠夏似乎是来了兴趣,又努力的把自己另外半个身子挤了出来,整个人站在玄疆前面,仰头问道:“什么懂不懂?我就敢说——我阿娘是楼兰上一任大祭司……”
话还未说出,海兰楚月觉得察觉到了玄疆的怒意,赶紧把海兰珠夏抱在身后,捂着海兰珠夏的小嘴,接着对玄疆陪笑:“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
倒不是海兰楚月真的怂,毕竟自己也是这么大的人了,能不打架就不打架,而且玄疆应该挺厉害的,若是再把小妹伤着了,自己岂不是要被齐雯和柳光乔二位下属给絮叨死?
玄疆这才清醒了几分,又换回了原本的笑意模样,道:“我自是不会和他计较,有娘生没娘的东西!”
“你说什么?”这话甫一说出,兄妹二人均是互看对方一眼。
颜戈站了出来,对玄疆道:“那也轮不到你来多说一句话。”
秦淮道:“我管你是什么南海北海的,但凡敢对海兰说出此话者,我定北侯秦淮定是要他知道什么是祸从口出!”
海兰楚月唤来灵谍,各个都以离弦之箭一般向玄疆飞去,这灵谍沾染楼兰怨灵之气,但凡是谁敢碰到此物,皆是会被送到黄泉路。
玄疆却没有注意躲开那些灵谍,反而又几分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说什么?你叫什么名字?秦淮?怜北……”
却是没有说完,就被灵谍击中,玄疆这才注意到身旁的危险,赶紧左手化风,右手引水,齐齐的弹开那些灵谍。
玄疆一直想要好好的说上一句话,却因为旁人怎么也不给他机会,无奈之下,玄疆怒道:“我好歹也有秦家一半的血脉,你们至于这般赶尽杀绝吗?”
听到这话以后,几个人的攻击骤然停下来,秦淮问道:“你说什么?可是我明明记得我阿娘跟我说的……当初是两个男子在一起……”
玄疆道:“能不能先把我放开,听我解释解释。”
秦淮松开了自己手中的长鞭,海兰楚月把灵谍唤回,海兰珠夏也收起红莲业火,玄疆这才觉得得劲了一些,松了松筋骨,道:“这其实是这样的,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我的爹重言隶属于南海仙人一族,原本奉了老族长的命令,来到中原秦家寻找元魂珠,可是当时的秦家之主秦瑶莲不同意,二人大战了三天,没有停歇,谁知竟然也生出了感情,于是他们两个冒天下之大不韪在一起了……后来就有我了。”
海兰楚月问道:“秦瑶莲……男的女的?还有你父亲重言,这到底是怎么把你生出来的?”
玄疆道:“呃……好像是有一种叫孕灵丹的东西,像昆仑山,还有南海蓬莱那里,应该都有这个东西的。两男相受的一方食用这个丹药,就可以生孩子了。”
海兰楚月道:“既然如此,大家都是熟人,不如就把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话未说完,玄疆就打断了海兰楚月的话,他当初在刷溶蚀洞被楼兰大祭司揍了一顿以后,以为海南待不下去了,就先暂时在青丘养伤,顺便寻找一下自己的表弟秦淮,可谁知道这北大营是个好地方,不仅把自己的伤养好了,还给自己的武功修为又加强了许多,然后就把找表弟的事情给忘了。
海兰楚月盯着玄疆看了一会儿,发觉他估计是真的不知道,干脆也放弃了他,自己自顾自的说道:“是那个虎符,楼兰城的一个小法器,原本多年前我娘亲把它放在秦家北大营这里了,可是后来就给弄丢了。”
“呃……”玄疆有些无语,自己看起来也不像小偷,怎么他会认为自己偷了那玩意儿,那些楼兰至宝,对于他们这种修行散修的来说,几乎是没有什么大用处,也就只有陈邦媛那个小气鬼会如此看重北大营的那帮操劳汉子。
玄疆又问道:“为什么非要用这个东西?”
海兰楚月东西没有找到,心中有些颓废,也就胡乱的回道:“自然是有大用处的。”
“你这跟没说一样!”玄疆不满的白了海兰楚月一眼,然后觉得自己确实是问的不够明确,毕竟自己是真的想要知道原因的。
海兰珠夏对玄疆道:“你可拉到吧!你若是能找到那石头,我就……”
原本要口出狂言的海兰小祖宗看着玄疆不怀好意且笑里藏刀的看着自己,心里一沉,心道自己不能那么冲动。
“你就什么?”玄疆笑道:“若是能够得到海兰小城主的一个承诺,我这一趟子浑水也没有白趟,只是……我不知道海兰小城主给我的承诺够不够有力呢?”
玄疆见海兰珠夏的小脸已经开始通红,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开始,继续戏谑道:“你肯定想知道,我是如何得知你的身份?其实也很简单,如此不可一世,如此口出不逊,若是没有个强大的背景支撑,断然是没有半个人敢随意使唤秦家的人,而且你……长的和你的母亲很像。”
海兰珠夏噙着眼泪,死活不让它们落下来,声音有几分哽咽的嘶吼道:“你别提起我娘,你他妈也配?”
海兰楚月见此,心道不妙,赶紧想着把海兰珠夏往自己怀里抱起来,但海兰珠夏用手推开,示意他不要多管,海兰楚月只好半蹲在原地,无奈而且不忍的看着自己的小妹妹。
玄疆道:“那又如何?你的母亲当初虽然说是为了杀我而冲破血祭之术,可是她何尝不是为了保护已经落入我口中的你?对,你阿娘是因为血祭而灵法受阻,才导致她最后被百家凌迟,可我又好到哪里去?我的修行被你阿娘一剑斩断,若非我跑的快,岂不是要葬身于南海鱼腹?你们楼兰祭祀一族的命是命,我这个杂种就不是命了?当真是仗势欺人!”
海兰珠夏眼泪唰唰的落下,泪水涟涟的说道:“我知道,但你有没有想过,我阿娘要是想杀你,你还能活到今天?就算是我阿娘死了,只要她一句话,哪怕是你躲在海雾楼,我阿爹也会把你挫骨扬灰的。哪里有人仗势欺人,不过就是你技不如人而已。”
海兰珠夏说完之后,把自己的小脑袋埋在海兰楚月怀里,轻轻的抽噎。
玄疆对此无话可说,确实是无话可说,他自己技不如人,却还想要抢了楼兰城主和楼兰大祭司的孩子去威胁人家,结果打不过人家,被人家打的半死。幸好此事知道的人不多,要不岂不是要丢死人了。
秦淮自从知道了玄疆是自己的表哥,已经不那么花痴了,此时却是最冷静的一个人,对玄疆道:“哥,对于方才打斗之源,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海兰城主和小祭祀说的吗?”
玄疆长呼了一口气,对海兰楚月抱着哄着的海兰珠夏道:“对不起,我不应该提起那件事,而且也是最没有资格说你没有教养的人。”
见白莲无答应,林清寒轻抚着白莲的小脑袋,对玄疆道:“此事……不过我倒是十分好奇,你怎么敢去从那个七郎手里抢我小外甥呢?”
玄疆摸了摸鼻子,似是掩饰自己的尴尬,认真的想了想,道:“其实……是一个小道士告诉我的,楼兰大祭司魂归伏魔台,而海兰城主又不知道这个孩子,所以我当时就鬼迷了心窍,想着把小城主吃了提升修为,可结果是我的修为……后来你们都知道了。”
“小道士?”
“对,一个……只带了拂尘的小道士,话说回来,楼兰城的不是都喜欢拿剑吗?这在修真一界还是一股潮流呢!”
海兰楚月理顺一番这几年的事情,发觉他们的做法……几乎都是在朝着同一个方向——灭光了楼兰大祭司一族。
海兰楚月笑了笑,对玄疆回道:“那也不一定,还是有很多人喜欢自己特立独行的,不是吗?”
玄疆道:“其实吧……照我说,你也不必非得要那什么虎符的,海雾楼的邦媛长公主每年都会在海雾楼举办一场比武,谁若是夺得头魁,长公主就许诺给那头魁一个承诺。咱们若是赢了,大可以不去谈判什么的,多麻烦啊?”
海兰楚月问道:“你怎么对海雾楼的事情如此明白?”
玄疆道:“其实……我在海雾楼上有很多哥们儿,已经深入一级杀手内部,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给我爹娘洗刷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