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便为朕做一回祸国妖姬吧

“皇上为何对我这般放心,就不怕我反水,在皇上背后捅刀子!”

唐华阳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江寒琅,除了朕,这天下你再无旁人可依靠!”

江寒琅心中大恸,原来在这世上,无论自己愿意与否,自己竟然只剩下唐华阳一人可依。

唐华阳见不得江寒琅这副眉头紧皱的伤心模样,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勇气,“我会如蓁儿所说好生待你,你不要怕!”

唐华阳直至晚膳时分才走,两人静静相望看了一下午的闲书,似相识相知多年的老夫妻。

江寒琅独自配着两样小菜,独自进了些瘦肉粥。吃完晚饭便独自卧在床边的小榻上,手里翻的依旧是那本《九州列国志》。

似是灯火有些晃眼,又似是些旁的原因,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那本九州列国志始终停在川溪峡谷那章。

“娘娘似乎很喜欢这里,直盯着这页看了好久!”

蓁儿端了一杯普洱,放在江寒琅手边,“娘娘且尝尝这茶,普洱消食!”

江寒琅听过蓁儿今日这一番话,莫名对蓁儿生出了几分信任。

“蓁儿,你可懂情爱!”江寒琅抬起亮晶晶的眸子看着蓁儿。

蓁儿脸颊微红,淡淡道:“奴婢自幼入宫,哪里见过什么旁的男人,进了宫便都是皇上的女人!”

蓁儿神情似乎有些忧伤,却很快便笑道:“娘娘这般问,可是为了皇上?”

江寒琅支着脑袋看向窗外,“我从未尝过情爱的滋味,从前嚷着要嫁给唐华白,两分是看中了他的太子身份,八分是因着他的俊朗,私下里说过几次话,也都不咸不淡,更遑论他是害了我母亲的帮凶!”

蓁儿笑道:“娘娘看着皇上可好,论身份早已君临天下,论相貌,奴婢短浅,从未见过比皇上更好看的人物了,更何况,皇上就算嘴上不说,奴婢也看的出皇上对娘娘的一片真心!”

月光如华,泄进了宣懿宫内,掩住了江寒琅的面容,蓁儿看不清江寒琅的神情,只听江寒琅声音清亮道:“我虽说只活了短短十八年,却也看明白了一个道理,皇室之中断断容不得情爱二字!”

江寒琅初封贵妃,第二日本应该一大早便向皇后问安。

可宫中却传出了旁的传闻:新贵妃恃宠而骄,封妃之夜竟将皇上拒于门外。

又说,皇上一夜未眠,朗乾宫一早便来请人。

此言一出满宫哗然,处在舆论中心的江寒琅,正坐在朗乾殿的偏殿,同昨晚被拒于门外的皇上同吃早膳。

江寒琅今儿个起了个大早,穿好了贵妃规制的宫装,就等着给皇后问安,却没想到熙水一大早就等在了宣懿宫门外。

这阵仗,生怕旁人不知道江寒琅的去向。

江寒琅被请到了朗乾殿,方才知宫中传言。

江寒琅自然知道唐华阳的用意,既然连皇上都敢赶出门外,还有谁人是江寒琅不能拒见的。

皇上都要上赶着来向江寒琅求和,宫中又有谁比皇上尊贵。

江寒琅心中一暖,虽不知自己与唐华阳究竟有何渊源,可唐华阳的处处维护,江寒琅真真切切的看在了眼里。

江寒琅本就身份尴尬,不宜与宫中其它妃嫔相处,

“朕没想到你竟这般好性子,皇后那日差点儿将你打死,你今儿个竟还想上门拜见!”

“我既已做了宫妃,便应当遵循礼节,皇上顶着前朝的压力封叛臣之女为贵妃,我总不能在后宫落人口实,若是处处需要皇上相帮,皇上与我又要如何合作。”

唐华阳听到这话顿时觉得失了胃口,江寒琅总是这样,将两人的关系分割的这样清楚明了。

食之无味,唐华阳索性放下了筷子。

江寒琅嘴里塞着酱板鸭,含糊不清道:“这朗乾宫的吃食果然比我宫里好!”

唐华阳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你若是愿意可住到朗乾宫中,一日三餐都是这般吃食!”

江寒琅吐出了酱板鸭的骨头,“那到时候,宫中便传我成了那褒姒之流,狐媚惑主!”

听到这话,唐华阳笑的前仰后合,“爱妃还真是不自谦,传闻那褒姒乃是绝世美女,爱妃虽说不丑,可是这绝世二字……”

江寒琅一时语塞,不理唐华阳只埋着头继续吃饭。

唐华阳难得见江寒琅这副吃瘪的模样,一时间心情大好。又夹了一块酱板鸭放进了江寒琅盘中。

江寒琅吃饱喝足,这才想起正事,正色道:“皇上欲如何拿到那名册,又为何封我为妃!”

唐华阳听到江寒琅这话只觉有些扫兴,斜倚在椅子上,不经意道:“你总是与朕这般疏离,竟连一顿饭的温存都不肯给朕。”

此时太阳初升,殿外还氤氲着雾气,唐华阳那一双桃花眼仿佛也染了湿气,江寒琅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作答。

然而,不过转瞬之间,唐华阳便换了脸色,笑意盈盈地看着江寒琅,“疏离又如何,毕竟你在朕身边!”

江寒琅面色一红,啐道:“这周围还有旁人在,皇上这般言语,不怕让人笑话了去!”

唐华阳毫不在意道:“封你为妃这事儿,朕都做得,还有什么是朕不敢做的!”

说完这话,唐华阳微微倾身,越过放在桌子中间的酱板鸭,宽大的袖口拂过江寒琅面前的玫瑰花茶,欺到江寒琅身前。

“也不知你是真傻,还是在与朕装傻,你只有做了贵妃,才能与皇后抗衡。”

唐华阳的鼻息微微打在江寒琅的侧脸上,江寒琅一时之间有些瑟缩,脸颊上浮起微微潮红。

“你上次不是说不知该如何报答朕吗?那便为朕做一回祸国妖姬吧。”

江寒琅既已封妃,三日回门的礼节自是少不了的,象征着贵妃身份的九头凤撵一早便等在了宣懿宫门口。

这些日子的礼节将江寒琅折腾个不轻,自封妃那日起,江寒琅便没睡过一日好觉。

此时若不是,梳头嬷嬷扯紧了江寒琅的头皮,江寒琅指不定一头栽在妆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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