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脱衣上药
孟姝乾咬牙,“你是有多喜欢她?”
燕青皱眉,“谁告诉你我喜欢她?”孟姝乾脸上一喜,接下来,又是被泼了一盆凉水,“她是君,我是臣。君与臣厚爱,我必当以死相护。”
“那你,可有喜欢过我,哪怕,一天?”孟姝乾的脸色变的煞白,孟甘萝只能看见她的背影,小小的身子颤抖着,像是谁家犯了错的孩子,可是,她这是自讨苦吃啊。
“未曾。”燕青眼也不眨,“一刻都未曾。”
秦三郎皱着眉头用手碰了碰孟甘萝,“你的小情人在这种如此坦诚,是不是不大好?”未等孟甘萝回答他,崇都一个眼刀扔过去,秦三郎便吓得不敢再说话。
孟姝乾嘶吼着跪倒在地,涂三心中不忿,拿着大刀欲将燕青杀死。若是燕青未伤,他还怕他几分,只是如今燕青乃是病弱之躯,不足为虑。
燕青的身子微微晃了晃,“涂三,你站住!”涂三止住脚步,退回到孟姝乾身边。
孟姝乾站起来,“所以当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你为了哄骗于我,才说的?”
“我未曾骗过你,那些话,都不过是你一厢情愿。”顿了顿又道,“只是有些事情,确实是我对你不住,你若是想要报仇,我这条命,便交给你。”
孟姝乾连连摇头,泪水从眼睛里滑落下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些话,我一字一句都记在心里,怎么都成了我的一厢情愿,我从那个地方出来,逃出生天,遇到什么事情,都为着你熬了下来,如今我为你,变成了这幅模样,如今你说,你不曾喜欢过我,是我一厢情愿……”
孟姝乾发了疯一般,竟然爬到燕青的脚下,拉着他的裤腿,泣不成声“燕青,我把他们放走,我不报仇了,也不要你的命,你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从宫里出来,我遇到了什么,好多人,好多人,他们扯我的衣服,拽我的头发,我疼啊……”
孟姝乾的眼里万分惊恐,孟甘萝的心里凉了半截。涂三在下边,嘴唇被自己咬的青紫,眼眶发红,亦是恨极!
燕青蹲下来,稳了身形,却是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谁也没听到,孟姝乾止了泪,神情怔愣。
燕青以剑做拐,磕磕绊绊的下来,那群盗匪主动让开,燕青扔下剑,单膝跪到孟甘萝面前,道,“不辱使命。”
孟甘萝看了一眼燕青身后的孟姝乾,眼神空洞,瘫坐在地。
涂三发狠,将大刀挥出来,大声喝到,“杀了他们!”孟姝乾从来都是公主,无论对他怎么,他都毫无怨言,他知道她不喜欢他,可只要她愿意,他可以将自己的头颅切下来送给她。
当年的那群人,他一个都没留下,他见过她最惨最痛苦的样子,浑身是血的蜷缩在地上,口中却还不断的喊着燕青的名字。
她是北朝最尊贵的公主,如日月之辉,如今却被一群人欺辱成这样,他要抱她起来,她却躲开,眼神卑微惶恐,她道,“我疼。”他的心像是被千万把刀割过一样,那一夜,他提着刀,将那八户人家,纷纷灭口,他一刀一刀,将那些人剁成肉酱,他从不怕什么报应,怕的只有他的公主受到伤害。
众人的刀寒光闪闪,不断逼近他们,燕青跪着,纹丝不动。
“涂三,放他们走。”轻飘飘的,十分苍白。
众人都停了下来,都看着涂三。涂三愣住,“不……”
“涂三,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我累了。”
“咣当”一声,刀落于地,涂三转过身子,萧瑟的不成样子。他缓缓的将孟姝乾从地上抱了起来,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抱着什么稀世珍宝,口中喃喃,不知在说些什么,底下众人并未散去,却也并未拦阻他们。
一行人从山上下来那群盗匪也跟着他们到了山下。
“诸位,下次相见,可是没有那么容易了。”原先的小喽啰似是换了一副模样,其他人也不像原来那般吊儿郎当,皆是一脸肃穆。
孟甘萝这才发现,原来这群人,对孟姝乾如此拥戴。
这也真是难得,众人一心,谈何容易,若是朝堂上的人都如同这些人一样,北朝何愁不兴?这一点,她还真是不如孟姝乾了。
几个人刚刚度过危难,心底还有些紧绷,五个人里头只有秦三郎一个人安然无恙,燕青却在出了君安山以后,倒了下来,孟甘萝眼前有些模糊,却还是下意识的去扶住燕青,不料却被崇都抢先,崇都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将燕青扔到自己的背上,便闷着头往前走。
“崇都,你背上还有伤。”秦三郎扶着红鸾,大声喊道,崇都回头瞪了他一眼,又瞥了一眼孟甘萝。“我无事。”
“还是快快走出去,找个地方落脚才好。”他们打斗了半宿,在生死边缘挣扎,如今七魂归了六魄,一魄未归,倘若这路上遇到什么事,他们还真不好应付。
崇都背着燕青走在前头,秦三郎搀着红鸾走在中间,孟甘萝一人走在最后。几人闻听此言,赶忙加快脚步,不一会儿,却也是见到亮光。
几人踏入客栈,老板却是大惊失色,崇都几人刀刀剑剑,又是身上带血,怎么看也不像是好人,哆嗦着让小二赶快关门,说是客房已满,就要打烊。
崇都冷哼一声,将剑啪的放到桌上,寒气逼人,老板吓得不敢动作,“好汉,我们勤勤恳恳开门做生意十几年,怕是招待不起几位啊!几位行行好,到对面的客栈去,我这就给您拿钱。”说着,真的拿出钥匙去开钱箱。
秦三郎啧啧叹了两声,绕到崇都前头,“这样,可招待得起?”
老板正低头找着钥匙,眼前却是一阵金光闪过,他瞬间就怔愣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锭金子来回挪动。“自是招待的起。”说着将那金子往怀里一揣,高声喊道“阿喜,接贵客!”
秦三郎一甩袖子,笑眯眯的对着几人道“亏得我聪明,出来的时候,将他们的金银顺了些。”
“跑到别人的金库里,你也是本事够大。”红鸾无不冷嘲热讽,秦三郎还是笑眯眯,“我却是未曾想到,风家的公子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都道风家会生,一胎将一儿一女都生了下来,又自小在军中历练,屡立奇功,世人都以为风家在那桩无头冤案里被灭了门,谁又能想到,风家竟然还留了一条命在这世上。
红鸾脸色微变,一脚踩下去,秦三郎慌忙将她放开,抱脚痛哭。
几个人跟着小二上了楼,给燕青和红鸾上过药,才各自回去了。
孟甘萝将房门关紧,脸色越发苍白,靠着门滑到地上,胳膊上血迹斑斑,一刀一刀,皆是被利刃所划,倘若不是她一直用这种方法让自己清醒,只怕是在路上便要坚持不住了。
孟甘萝忍着痛,坐到椅子上,又掏出匕首,又是一刀,一刀比一刀重,可是孟甘萝又怎么会让自己陷入神志不清的地步?她宁愿一直这样,坚持到京城,让范千叶给她配药。
门不知何时开了,孟甘萝一抬眼,那人一身黑衣,正立于门前,孟甘萝摇摇头,清醒了一些,将袖子拉下来,笑道“崇都,你怎么来了?”怎么身上有些燥热?莫非是中了两种毒?
崇都唇紧紧抿着,将门用力一关,将她那条血淋淋的胳膊拉出来,“为何?”
孟甘萝焦躁的甩开他的手,“崇都,大半夜的,孤男寡男的似乎有伤风化,更何况若是让燕青知道了,怕是要吃醋,你也看到了,今日在大殿上,他可为我做了什么?”
崇都头上青筋暴起,末了,还是松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绿色瓷瓶,塞子一打开,便是阵阵幽香,孟甘萝吸了几口,觉得好闻极了,却是莫名的有些熟悉。
崇都将孟甘萝的胳膊拉过来,小心翼翼的给她擦药,“我不疼。”孟甘萝扯了扯衣领,她说的是实话,那毒已经在她身体里发挥了作用,她感觉不到疼了,只是身体上却是痛苦了些,可即便是再痛苦,她也受的住。
“苏公子,劳烦您安静些。”崇都的态度莫名的有些冲,念她的名字也是咬牙切齿,孟甘萝只得闭上嘴巴,任他摆弄。
崇都给她上好药,不知从哪里又掏出一截纱布,细细的给她缠了上去,动作也是分外轻柔,孟甘萝瞧着他这幅模样,也觉得安心不少。
崇都起身欲离开,不料被孟甘萝拉住,他低头看她,“何事?”
“你的背上也伤了。”
崇都的身子僵了僵,微微后仰,“这孤男寡男的……”
孟甘萝笑眯眯道,“放心,我说过,我只爱燕郎一人。”
崇都黑着脸,又是摔门而去,孟甘萝去将窗子打开,风一吹,身上的燥热散去不少,这种感觉,她似乎也有过。
门忽的一下又打开,还是崇都,手里抱着一些药放到孟甘萝面前,又转身趴到床上,黑着脸道“公子不是要给我上药?我可是伤的极重。”
孟甘萝的唇角抽了抽,来到床边,“脱衣服啊。”
“什么?”
“你的背受伤了,不得脱下衣服我才好给你上药?”
崇都愣了一会儿,形容十分淡定的扭过头,应了一声哦,孟甘萝瞧着他耳后发红,心中憋笑。
“脱啊。”
崇都起身,面无表情的,机械的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却在解中衣带子的时候,怎么也解不开,越是解不开就越焦躁,越焦躁就越解不开,到最后,竟然结成了死结。
孟甘萝叹了口气,低下头去帮他解,几下便解开了,抬头冲他笑道“你瞧……”
崇都牢牢的看着她,脑子里不知道想着什么,孟甘萝体内犹如火烧。